“卜聿凡，我想起来了，我哥让我，他让我早点回家。”谢凝颠三倒四地编造着借口。

    “是吗？要不要让司机送你？”卜聿凡追加了一句。

    “不用，我是，我自己开车来的。”谢凝慌张地、僵硬地挪动着脚步。

    “哼，看样子，你是真做过什么亏心事。”卜聿凡看着谢凝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声感叹道。

    这一招，还得多亏了孟靖然的启发。

    他在电话里问她，“谢凝一定是无意间发现了谢芙和你之间的联络。她拿走了谢芙的手机，顶替了她的身份，都和你说过些什么？”

    “她说，她开始出现幻觉。”孟靖然翻开了谢芙的病案。“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比如说，她半夜睡醒，会闻到那个人的香水味儿，有时候会在身旁的枕头上看到个凹陷，她很害怕。她还问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孟靖然当时也没多想，毕竟幻觉是精神分裂症的常见症状。

    “有没有鬼？”

    “是啊，如果按照你们的分析，谢凝拿走了谢芙的手机，以谢芙的名义和我联系，又问我这样的问题，那令她感到恐惧的那些幻觉，会不会和谢芙有关系？”

    “好可怕！”顾左杉又耸了耸肩膀，“卜聿凡，谢芃的那个妹妹，是个什么怪胎？”

    “哼，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是谢凝的心里一定有鬼。她的幻觉，要不就真是幻觉。如果不是，那就是有人刻意制造了这个幻觉。”卜聿凡觉得这层迷雾似乎正渐渐地消散了。

    果然，在他的飞机落地之后，阿Jo就把当年谢芙意外离世的旧闻打印了出来，交到了卜聿凡的手上。

    “卜大哥，你看，这里的报纸还曾经登载过这件事。富家千金自杀身亡，尸体一直也没找到。这是我在网上找到的资料。”

    卜聿凡接过了那几张纸，看着那些他不认识的外文，他看到了谢芙生前的照片。

    “很清秀的女孩子，真是可惜了。”他感叹着，视线落在了谢芙肩膀上的木芙蓉纹身上。

    “她死的时候才23岁，是潜水的时候自杀的。”阿Jo向他讲解着报纸上的内容，惋惜地摇了摇头。

    “潜水也能自杀？”

    “很离奇是不是？谢芙还有Aow证书，她一定是下定了决心，一心求死。要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有勇气在深海里脱掉装备。”

    “难怪许至清要替谢芃向我道歉和求情，短短两年，他的亲妹妹，他的妻子接连离世，再坚强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卜大哥，你母亲的车祸肯定和谢家有关系！谢芃为什么要报复你？撞死姚希希的人又不是你。”

    卜聿凡摇下了副驾的车窗玻璃。是啊，那天开车的人是伯轩。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Jo，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或许是因为他对雅思有敌意，又或者，他……”

    “无论如何，生意是生意，干嘛要伤人性命？而且上次星辰那件事，我觉得那个谢凝，她根本就不是个人。”Jo提起往事，越说越生气。

    卜聿凡皱了皱眉头。孟靖然告诉他，谢凝的那些临床表现，很可能是反社会人格。 她能做出那样的事，似乎也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