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你……保重。”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与她的纤纤玉手,十指相扣。
“我爱你。”他低低的说。
抬起她的手,送到唇边,在她的手背上吻了吻。
虔诚的。
仿佛她是他历尽千辛万苦才寻到的珍宝。
一双深情的眸,蓦的红了。
万般不舍。
心脏,如同剜肉般疼痛。
在青国的身份已暴露。
否则,也不会招来死士。
往后,只能将她放心上……
他放开她,站直身子,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这一次离去,不知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国恨家仇,他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而她,是意外。
最终,他起身,狠心离去。
房门被轻轻的合上,不发出任何声响。
她太累。
就让她好好休息。
就当他,不曾来过。
却不知,他走后,秦舒萝缓缓睁开了双眼。
女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水花浮动。
“所以,这一次,是真正的告别了吗?”她喃喃道。
让她忘了他。
让她不要再等他。
让她有合适的人就嫁了。
却从来不问,她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忘掉他。
愿不愿意不等他。
愿不愿意嫁给别人。
她本是一株不见天日的小草,是他的出现,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的整个人生。
她想要追随这束阳光,可他却要亲手斩断她和他之间的那一条道。
她原本已沉睡。
可他的气息,她太过熟悉,哪怕是在梦中,也能感受得到他。
她醒了,却没有睁眼。
她满心欢喜。
却不想,等到的是,真正的告别!
不!
她不要!
她突然下床,冲了出去。
猛的一拉开门,果然,他还在!
他倚在她的房门旁。
一动不动。
“别走!”她哽咽道。
自他身后,环上了他精瘦的腰身。
小脸,便贴了上去。
男人的身子僵。
抬起的手,落了回去。
“别走!”秦舒萝的眼泪差点流下。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猛的把他拽进了屋子里。
“砰!”房门被她合上了。
她绕到他的身前,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
直接吻了上去……
男人猝不及防就被她拉了进来。
面上的口罩被摘下。
“阿萝……”他一张嘴,就被她堵住。
未说出口的话,被她吞没。
她的主动,令他疯狂。
他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到了床上。
高大的身子覆了上去。
“嘶……”身前某处一疼。
秦舒萝所有的理智瞬间回归。
她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红着脸说,“今……今天不方便……”
男人一怔,从她身上下来,侧身躺着,伸手抱住她,一只手抚上她的小腹,柔声问,“是不是疼?”
秦舒萝,“……不,不疼。”
男人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温柔的说,“睡吧。”
秦舒萝转过身子面对他,“你是打算等我睡着了就走吗?”
男人不语。
“你要去哪里?不回来了吗?”秦舒萝伤心的问道。
“嗯。也许……”
也许,会把命丢在那里,再没有踏入青国的机会。
“带我走,好不好?我愿意跟你一起。无论什么苦,我都能吃。我不会拖你后腿。”秦舒萝的眼泪落了下来,“不要扔下我。”
男人紧抿着唇,最后还是说道,“阿萝,对不起。”
耳边传来女孩轻泣声,他心痛得不能自已。
“阿萝,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并非青国人。这些年,我流浪青国,是因为,我要寻找我的亲人。如今,亲人寻回,我也该回去了。”他拥紧她。
秦舒萝怔住。
她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家人。
他只说,他的家在很远的地方。
没想到,远在国外!
他不是青国人!
“那我也可以跟你一起走。可不可以?带我走,别扔下我。”她的眼泪,将他硬实的胸膛,染了一片水光。
他低下头,抬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水珠,“阿萝,对不起。我没办法带你一起。太……危险……”
直到这时,秦舒萝才看清他的脸。
她大吃了一惊,“你的脸!”
他的左脸上有一块疤!
“你受了伤!”她惊叫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别担心……”
秦舒萝抱着他,呜呜的哭着。
她明白了,他所说的危险,也许,是真的危险……
她抬手,抚向他的脸,流着眼泪道,“好!我尊重你。”
她的手缓缓下移,听见男人抽气的声音,她仰着脸问,“是不是很难受?我帮你。”
男人扣住她的手,“别……你睡觉,我在这守着你……”
——
司徒灏顶着一张明灏的那张面皮,当着秦舒萝的面,戴上了一张陌生的人皮面具。
同时,又戴上了一个黑色大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无论是明灏的面皮,还是他本人司徒灏的真容,都不能再暴露。
秦舒萝伤心不已。
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从他脸上的伤,以及需要以一张假面皮掩盖真容,可以看得出来,他人已经陷在危险中。
司徒灏看着她的黑眸中,涌动着难以诉说的痛。
她的唇又红又肿。
想来手已经麻木。
四十分钟……
他说不需要。
她却坚持……
“阿萝,我走了。”他哑声道。
秦舒萝勉强挤出一抹笑,“好。注意安全。”
千言万语已说不出。
他突然上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伸手环住他,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两人久久不说话。
最终,还是她松了手。
她笑道,“不是生离死别,这次的分别,是为了将来更好的重逢,对不对?”
司徒灏压下心口的苦涩,点头,笑道,“对,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他没办法给她承诺。
他怕会将她扯进危险中。
他怕一切生变,害了她。
秦舒萝就这么看着他,一步步,离自己而去。
没关系,她已经记住了他戴上人皮面具后的容颜。
却不知,顶着明灏的那张脸,同样不是他的真容……
房门再次被合上。
秦舒萝的一只覆手在自己的小腹上,“宝宝,以后,换你来陪我吧。”
爱惨了一个人,哪怕他没办法跟她在一起,
可是现在,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宝宝。
是他的宝宝。
她会把他生下来。
她会好好抚养他。
身心都给了他。
她不会再爱上别人……
——
同秦舒萝告别,司徒灏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夜已深。
四周空无一人,静得诡异。
静得一根针掉落到地面都能听得见。
很不对劲!
司徒灏警惕之心又增了几分。
大手覆在车门上,腰间有什么抵了上来。
他垂眸一看,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匕首在昏暗的光线照耀下,散发着阵阵寒意。
耳边,传来一道男人粗糙的嗓音,“灏王殿下,别来无恙!”
司徒灏缓缓转身。
瞬间对上了一双三角眼。
是一个戴白色口罩的男人。
男人的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人。
同样戴着白色口罩。
以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你们是什么人?”司徒灏沉声道,“想做什么。”
“不愧是灏王!刀抵在身上也毫不畏惧!”男人冷笑一声,直接伸手摘下他的口罩。
是一张他不认识的陌生的脸。
男人愣了。
身后的两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
不认识,这是……认错人了?
不是他们要追杀的灏王!
男人收了匕首,二话不说,与另两名伙伴,火速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好险,差点抓错人了!”
“下次看清楚点!可别在青国暴露了身份。更不能在青国出事。”
“可是他的背影看上去就像灏王!”
“这个世界上背影相像的人太多了!”
“他上次受伤后已经十多天不曾露面,有可能已经不在青国。”
“会不会是上次那个女人把他也一起带去了m国?”
“去m国的那帮兄弟还在m国寻找他们,没有任何踪迹!”
“继续找!任务不完成,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
司徒灏开着车在青城绕了五圈,确定无人跟踪后,他才往幽园的方向开去。
已经凌晨一点。
此时的幽园,已是寂静的一片。
人人都已沉睡。
除了七位公主。
她们悄悄的起床。
大公主站在妄一门前。
二公主站在妄二门前。
三公主站在妄三门前。
四公主的是妄四,
以此类推。
七位公主脸上写着紧张和兴奋。
距离萧王定下的与楚司妄的订婚仪式剩的时间不多了。
为了不嫁楚司妄,她们已经密谋好了。
就在这月黑风高之夜,把大事给办了。
经过一番筹备,已是天时地利人和。
做大事的最佳时机。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公主们漂亮的脸蛋上绯红一片。
她们也不敲门,而是用手机直接拨打妄仔们的电话。
敲门声,会把其他人吵醒。
这种事情,还是悄咪咪的进行比较好。
最先被吵醒的是妄一。
他取过手机一看,是大公主的号码。
铃声只响了一两声,就挂了。
但是一条信息闯了进来:
“我在门口,开门。”
妄一迷迷糊糊去开门。
“做什么?大半夜的,天塌了?”他不满的问站在眼前的女孩。
大公主小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妄一穿着一条大裤衩,上半身是……原始状态。
大公主吞了吞口水,这身材真的太太太太好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
有肌肉,却不是那等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各种腱子肉。
哦,还有八块漂亮的腹肌,每一块都透着一股爆发的力量。
不怪大公主流口水。
这一眼扫过去,也只是一秒多一点的时间。
大公主直接溜进他房里,紧张的说,“有……有可怕的东西!”
妄一皱眉,纯洁如白纸的仔仔也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面色一凛。
大公主马上关门,靠着门板,直勾勾的盯着令她垂涎已久的男人。
“我……我房间里有……有蟑螂!”大公主盯着妄一的胸肌,狂吞口水。
“蟑螂?”妄一瞪眼,“平时不是挺彪悍的吗?堂堂大公主居然害怕蟑螂,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大公主低头,“人……人家就害怕蟑螂嘛!它爬上我的床,我不敢睡觉。等它跑了,我……我再回去……你这里借……借我呆一会……”
她不敢看妄一的眼睛。
心时祈祷了一遍又一遍:怎么还不起效?
她刚刚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情香。
这情香很特别,只对男人有效。
它还有一个特点:药效特别的猛烈!
正紧张时,她的视线中,出现了男人的一双大脚丫和一双黑色大拖鞋。
她紧张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唔……”
她刚抬起头,人已被妄一给钳制。
毫无经验如同啃咬的吻落了下来……
而另外六个公主,在妄仔们的房间里,上演了同样的事情……
——
司徒灏下车前摘下了口罩。
同时也撞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他原本的真容。
面容俊美,恍若天神。
他回到了路青幽为他安排的房间里。
房门一开,一股清冽的气息立即钻入鼻腔。
“啪!”
他拍开了电灯开关。
一只手,已悄然摸进口袋。
那里,有一支小巧的消音手、枪。
灯光一亮,映出了坐在沙发上男人的一张俊脸。
司徒灏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居然是楚司妄!
已经凌晨的光景。
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楚司妄抬起头,森冷的目光,沉沉落在他的身上。
那鹰隼的眸光,像一把把锐利的刀,直劈向司徒灏。
“夜色优美,突然想过来跟你喝一杯!”楚司妄摇了摇手中的酒杯。
杯子里,是小半杯猩红的液体。
司徒灏的一只手抽离了短枪。
他微微一笑,“没想到妄爷这么有雅兴!喝酒就算了,将来有机会,再邀请妄爷,喝个痛快!”
“啪”的一声响。
司徒灏抬眼看去,却是楚司妄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杯子变成碎片。
他松了手,碎片哗啦啦落到了地面上。
液体顺着他的手落了下去。
那猩红的液体,也不知是酒水还是他的血。
可他浑然不知觉。
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一双漆黑的眸,就这么盯着司徒灏。
凉薄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