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黑曜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以量取胜固然是一个好路子，但如果长时间不附灵，死板的人偶傀儡会消磨你的灵气，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母亲留下傀儡的制作方法只是想给天赋足够但实力不足的后辈多一条可以走的路，你既然能创造出顾思言这种程度的等身人偶，说明你的天赋和实力都是顶尖的，傀儡师的这条路并不适合你。”
“要是能克服掉心理阴影，还是认真创造附灵的人偶吧，伤仲永，悔之晚矣。”
黑曜话中满是真情实感，他是真的在为林修着想，林修认真点头：“我明白，等我把顾家杀干净之后，我会再尝试一下的。”
钟繇长舒了一口气。
顾家是梗在师父心头的一根刺，这根刺如果能拔除的话，说不定师父真的能消掉过去的心理阴影。
钟繇向黑曜真诚道谢，黑曜微微点头，倒是林修和顾思言和顾思瑜看到这一幕，满脸的不自在。
月光奇怪地看着他们，没想出所以然来，倒是知道缘由的碧玺心虚地低下了头。
琥珀挑了挑眉：“碧玺怎么了？”
碧玺心虚地咳了咳两声，“蘑菇刚刚踩痛我了。”
站在碧玺头顶的蘑菇：“……咕叽？”
它要是有五官和表情，恨不得高喊一句冤枉，没想到最胆小的碧玺居然也会睁着眼睛不打草稿地说谎。
苏枳明愣了愣，“小姨，这蘑菇是怎么回事？”
钟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同事给我的，是他的异能产物。你还记得黑板报那次，陆梓韩全校广播给班长道歉那件事吗？好像就是蘑菇干的。”
苏枳明瞪大了眼睛，完全想不到这个还没有手指大的蘑菇居然这么厉害。
他夸赞道：“顶着这么粉嫩可爱的皮肤，杀伤力还挺大。”
“不过蘑菇到底还有什么本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我同事只是让我自己参透。”
晚上，钟繇回家的时候，玄关处放着一个纸盒子，正是楚辞寄给她的票。
钟繇拆开之后，把帝都的路演票和一张首映礼的票塞进了书包里，又捏着另一张首映礼票去了三楼，敲响了江悦彤的房门。
江悦彤开了门：“妹妹？”
钟繇：“你的票。”
江悦彤惊喜地接过，正要说些感谢的话，一抬头却看到钟繇已经转身走了。
“谢谢。”江悦彤还是喊了一声。
钟繇一手回着消息，一手抬起朝身后摆了摆。
“你这材料不是来自混沌的吧？凭什么也涨价？”
卖家：“生意不好做啊妹妹，混沌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有点闹腾，不少异能者都折在里面了。”
卖家：“干我们这一行的异能者你也了解，很少有异能者只采集混沌里的灵物，基本上都是全国各地跑，对各种自然灵物的采集都有涉猎。虽然我卖的灵物不是混沌产物，但异能者减少，我这里的货量也就减少了啊。”
卖家：“理解一下哈，物以稀为贵嘛。”
他说的也很有道理，钟繇挣扎了一下：“……好歹稍微降一点吧？”
卖家：“那肯定的，你是老主顾了嘛，价格这方面我肯定会给你优待啊！”
琥珀忍不住皱起了眉：“母亲，混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钟繇蹙眉摇头：“他说混沌深渊有点闹腾，上一个店家也提起过异能者身亡这件事……我明天想回地下城去找午未问问。”
不然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没有灵物了她还怎么创造人偶。
这样想着，钟繇干脆又上了一趟楼，把包里的票全都交给了江悦彤。
“明天帮我送给戚棠。”
江悦彤愣了愣，“你明天又请假？”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江悦彤：“……”这不是你第一天回来的时候讽刺我叫你姐姐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早，钟繇就坐上了回地下城的飞机，江悦彤也帮她把那一盒子的票带去了十一班。
“戚棠，钟繇叫我给你的。”
戚棠接过盒子探头一看，瞬间紧张地把盒子捂住了，“好的，我明白了。”
江悦彤一走，戚棠立刻紧张兮兮地发起了票，钟繇没有厚此薄彼，票数是按照全班的人数准备的，就算不追星也没关系，票送到了任由他们处理。
只不过班里临时多了一位同学，戚棠就把她的路演票分享给向忆了，反正她已经有首映礼的票了。
钟繇回到地下城，直奔镇压台而去。
她脚步飞速，长长的兜帽都在空中飘出了弧度。
镇压台这次值班的人又变成了孙磊，他笑呵呵地朝钟繇递出登记册，钟繇也熟门熟路地登记完。
Z号镇压台比上次回来的时候更完善了，鱼缸上方甚至还有模拟的日光灯，整个的一个生态乐园。
钟繇想想也知道张处付出的精力和心血。
午未正在给他的鱼喂食，感应到钟繇的气息，他高高兴兴地抬起了头。
“阿繇，你又回来了！”
“午未，我有很严肃的事情要问你。”
看她这严肃正经的模样，午未把手里的鱼食分成了几份，轻轻撒进了几个鱼缸里，转过身来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啊，阿繇你问吧。”
钟繇和他解释着前因后果。
听到钟繇说最近材料价格疯涨，有异能者折在了混沌，似乎是混沌里有什么变动时，午未的睫毛快速眨动着。
这个问题像是打开了什么东西的钥匙，午未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他当初为什么会离开混沌？
只是因为无聊吗？
不，不是的，他是带有目的离开那里的。
什么目的呢？
午未揉了揉脑袋，感觉脑海深处好像有什么被遗忘的记忆正在慢慢苏醒。
“午未，你怎么了？”钟繇担忧地看着他，因为只是几个呼吸间，他额头上就浸出了一层薄汗。
“我……”午未想了想，“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正在努力想。”
“是很重要的事吗？”
午未点了点头，“虽然不记得是什么了，不过一定很重要。”
他想不起来了，但脑海中却闪过了几个画面。
“天极镜告诉我，这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第十层？我会去到的。”
“当然值得了，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了她，我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