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张兄了!”刘策道。
张沅济并没有注意到放在角落里的那个小车床,因为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工人身上,想看看他们的态度究竟有什么特别。
但走到旁边的硫酸塔位置时,那堆奇怪的陶罐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疑惑地问道:
“刘贤弟,你这是何物啊?”
刘策看了看,笑着说道:
“为兄有所不知,这附近的铁矿都附带着大量的硫磺,没办法直接炼铁,于是我就想了一个办法,先将这些铁矿烧一烧,把上面的硫磺全都烧掉后,就可以炼铁了。”
张沅济细细听着,刘策接着说道:
“但这些硫磺烧起来的味道实在是刺鼻,方圆数里都闻得到,于是我便让人堆起了这些陶罐,将气味引入罐中,罐子里面有水,能去掉硫磺的气味,这样就好多了。”
张沅济笑道:
“哈哈哈哈……刘贤弟奇思妙想,真是有才啊!”
刘策笑道:
“诶!张兄谬赞了!奇技淫巧而已,不足挂齿。”
“贤弟谦虚了。”
……
一圈走完后,两人又回到了刘策的府上,话题也重新进入了主题。
张沅济说道:“贤弟啊,这斜阳山的土匪既然犯了事,理应让我带回去处理才对吧?”
刚刚观察下来,张沅济并没有觉得这些土匪对刘策的态度有多么特别,毕竟他只是表面观察,并没有与他们进行交流,自然不会像他下属那样感受得真切。
于是他便武断地觉得,这些人不过是受了刘策的小恩小惠而已,至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尊敬,在他看来不过是普通平民面对高级官员或者贵族时产生的敬畏。
他的那个属下出身低微,对这种敬畏自然是说不明。
于是他便想试着要回这些土匪,一方面是想看看刘策对这事是什么态度,另一方面是他不认为这些土匪对刘策有多忠诚,到时候只要施加一些威压,应该还是能留住他们的。
刘策微笑着,一语双关地说道:
“张兄啊!话是这么说,但你也刚才也看到了,我这里实在缺人啊。要不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亲自把这些人带去泸州送你,如何?”
是把人带去送给你,还是把人带去送你上路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都是送你。
张沅济听到刘策居然没反对,也就没在意细节,这一下午他对刘策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于是说道:
“好!既然贤弟如此干脆,为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三个月就三个月,哈哈哈……”
见张沅济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刘策也笑了,随即说道:
“张兄大义!不如今日留下吃个便饭?”
“今日就算了!从这里到泸州需要赶一个时辰的路,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改日贤弟到泸州,我们再把酒言欢!”张沅济一边说,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刘策心想,这个老狐狸,只说把酒言欢,没说他做东他请客之类的,明显就是要我买单呗。
不过说得也对,下次我到泸州,一定会很欢。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张兄了,我与张兄真是相见恨晚呐,走,我送张兄一程!”刘策也起身说道。
要是早点相见,我也能早点送你上路,百姓也能少受点苦,恨啊,见晚了。
“哈哈哈!客气!客气!”张沅济一边笑着,一边往门外走,刘策则是在一旁相送。
一直送到城外,张沅济坐上马车后说道:
“贤弟留步吧,送到这就行了。”
刘策也停下了脚步说道:
“好,张兄!一路走好!”
“好!好!贤弟留步……”
张沅济笑着与刘策告别。
看着马车逐渐走远,刘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下次,我会亲自把这些人带去泸州送你的,送你上路。
次日。
刘策继续捣鼓他那小型简易热轧设备上的扎棒,两名壮汉在车床旁轮番上阵,卖力地瞪着。
枪管的长度设计是六十七厘米,内径只有十八毫米左右,所以制作这种小尺寸的无缝钢管需要的扎棒也不大,完全可以手搓。
之所以是十八毫米左右,是因为刘策没有量具,无法精确到刚好十八毫米,但这无所谓,不论是十八点二也好,十七点八也好,只要做一个大约十八毫米的U型固定卡尺作为基准,留下几个相同的样件,将来就都统一使用这个尺寸就行。
而十八毫米是接近后世最常用的12号霰弹枪尺寸,相比起十五点六毫米的20号霰弹枪,十八毫米口径更大,杀伤力更强,射程也更远。
没错,刘策打算制造的就是霰弹枪,能够使用黑火药作为发射药的枪支之中,最先进的就是霰弹枪,而其它枪支就需要用无烟火药了,现在还弄不出来。
至于底火也很容易,最初代的底火就是雷汞,用硝酸、水银、酒精就能制取。
当然,为了提高它的稳定性,避免意外爆炸,还要加入从淀粉中提取出来的糊精。
虽然土豆、红薯都还在南美洲,玉米也在地里刚种下不久,但可以用莲藕淀粉提取糊精。
刘策可不会像其他穿越者那样玩情怀,用黑火药一步一步从火铳、火绳枪到燧发枪,再到定装弹药这样慢慢改进。
既然黑火药可以直接用作霰弹枪的发射药,那为什么还要去走那些弯路,造那些原始的垃圾?
为了尊重枪械的发展史吗?
这是刘策无法理解的。
要不是现在还没有无烟火药,刘策都想直接上后世的自动步枪了。
倒也不是造不出无烟火药,只是不适合现在弄。
简单来说,无烟火药主要由硝化纤维制作,硝酸加棉花就能获得,但是硝化纤维这玩意很不稳定,超过四十度就容易自爆,直接作为发射药会很不安全。
所以第一代的无烟火药,是把硝化纤维溶解到乙醚和乙醇中获得更加稳定的单基胶状物,然后干燥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