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高惟明笑道:“高惟明,这次你做的很不错,细作案你居功至伟,将西夏人的细作铲除,根除了对我大宋的危害。不然,大宋在西北的用兵对于西夏就没有秘密可言,西北不稳,对大宋是严重的拖累。”
“微臣不敢居其功,是郓王殿下督导有方,方能将西夏细作铲除,还有孔副使对属下的支持。”
“哈哈,无论如何,这都是皇城司立了大功劳,露了大脸,看他们还有谁还敢说我们皇城司不干正事,碌碌无为的!”
孔原笑着点头附和,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次皇城司的行动,他压根就没沾上边,事前连点风声都没听到,直到高惟明跑来跟他说时才知道眼皮底下竟然发生了有西夏细作这么大的事,更可恶的是事情已经完美的解决了。
他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看高惟明的势头,他还哪敢对他做梗。
此前想利用乔凯不露痕迹的挤走他,被人一巴掌直接扇回来了,这点心思还被识破,直接就不把自己这个副使看在眼里,越过自己和郓王联系,自己还不敢表露丝毫不满。
人家事办的漂亮,给郓王殿下长足了脸,郓王在官家和朝廷那些大臣眼里那就是得分项。
本来郓王殿下以才学在那些士大夫眼里就有好的名声,现在又能干实事,只怕东宫的那位更坐不住了。
高惟明这次帮郓王挣足了面子,在官家面前挂了号,自然会更被器重,自己还哪敢有什么掣肘的举动,只能暗暗祈求求放过。
“殿下,平夏城可有消息传来,那群流民现在情形如何了,没有造成危害吧?”
高惟明思忖,已给了西北行署充足的时间,就怕是消息送到晚了,让流民提前发动袭击了。
如果这样,那坏消息比起捷报来也该早送来了才是。
赵楷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接到西北来的奏折。”
高惟明倒是稍松了口气,西方没有奏报来,那就是流民还没有产生动乱,该来的坏消息没来,那后面来的就只能是捷报了。
他之所以是稍松口气,就怕童贯这货瞒报,毕竟他是有此恶名的。
“殿下,这次抓获西夏细作还查抄了他们在大宋的产业,缴获了不少财物,下一指挥都悉数上交了,下一指挥在这次行动中也是非常辛苦,还伤亡了一些亲事官,他们的抚恤和赏赐,殿下,你看……”
赵楷道:“本王看到了你呈上来的单子,没想到他们在大宋扎根这么深,聚敛了这么多财富,就从中拿出部分来慰劳你的下一指挥,可以适当丰厚,具体数目,你和孔副使商议决定就行。”
赵楷自然明白高惟明的意思,既然高惟明帮他在官家和那些大臣那里长了脸,这些事他也乐得给他行事的自主权。
“还有一事,殿下,这次能挖掘出西夏细作的案子还是枢密院的法司主事任志引起,是他先觉察到刘翱的可疑,追查时才因此被一品堂杀害,他是因公殉职,不能算普通的人命案,朝廷这方面是不是该给他家按官员殉职处理?”
赵楷点头道:“这是该如此,本王会禀报给官家,让枢密院酌情处理。”
殉职和普通命案的定性对于任家是天差地别的待遇,当作普通命案,任家是得不到抚恤的。
若是殉职,不但有官员的抚恤金,任家子弟有成人的或是将来成人了,还可以得以荫封走上仕途。
如果能判为殉职,对失去家中顶梁柱的任家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安抚和慰籍。
在翻阅查抄一品堂的卷宗和文牍中,高惟明获知到西夏已知大宋要调西军北上和金国联盟攻辽,西夏也将趁隙对陕西诸路发动袭击,夺回近些年被大宋占领的诸地,将所控势力要重推进到横山山脉区域。
看卷宗上所述,喀山已经将刺探到的情报传回了西夏,西夏目前就在等宋辽开战。
徐处仁审讯拉赫曼时,也得到了证实,西夏已经得到了详细情报。
据他所知,宋使拿着国书随来访的金使前两天才走,等宋使拿回金主阿骨打签的盟约书,也就是出兵之日。
因为童贯即将回京着手北伐,大宋在西北的调防目前已经完成,
一切计划安排都是在朝着北伐进行,如果不是突然大宋自己出了问题,北伐就将比史书上记载的日期提前两年发生。这突然的变故就是江南的方腊起兵,让大宋不得不搁置北伐,将西军调去平叛。
即便如此,虽然没有如计划那般北伐,但西军调去平叛还是会造成西北空虚,西北调防的机密已被西夏获知,西夏还是可按计划袭击陕西诸州。
高惟明将这次铲除西夏细作的详细情形和获知的情报都写成了两份折子,一份给了徐处仁,虽然他主办,但主审这边是开封府,让徐处仁夹在他的奏折里一并递给赵佶。另一份给了赵楷。
这次抓捕一品堂,从大宋的官员里揪出了七名被收卖的内奸,而西夏潜到大宋的细作有五十多个,分布在各行业,刺探大宋各方面的机密,可谓是收获巨大。
………
晚上回到宅子,高丰也从璃坊赶了回来。炉窑已建好,昨日试了火,结果非常好。
这些日忙一品堂的事,他对玻璃坊都没顾上管。既然炉窑已试窑成功,那熔烧玻璃的事也就可以开始了。
刚好这些日可以腾出手来做这事,这事还必须得自己出马才行,只有自己见过玻璃,知道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做
牛师傅他们虽然熔炼经验丰富,对于玻璃的烧制方法和流程,他们可不知道。
翌日,高惟明去皇城司主院,将他昨天夜里制定的下一指挥的奖赏制度递交给了孔原。
死亡抚恤,定的是二十两银子,伤者依伤情程度从十两到五两不等,每名亲事官发二两,都头五两。而李锐这一都由于出力最多最辛苦,则是每人三两,李锐个人是十两。
孔原自然没有二话,痛快的签押表示同意。
高惟明将奖赏安排和众人一说,大家都很高兴,欢呼着“指挥使指挥使”。
忙了一夜赚的比一个月的俸禄还多,换谁不乐意。正常来说,每月有俸禄拿,出值是应当的,这本就是作为皇城司亲事官的职责范畴。
忙完皇城司的事,对诸都头做了布置,高惟明就赶去了玻璃坊。
先前的鬼樊楼已经变了模样,高墙仍在,前院改造成了工坊。高炉耸立,流液槽接着熔炉上端的出液口,一直延伸到拉伸场,还有冷却场。两边是矿料的堆场和燃料库。
后院则改造成了璃坊工的宿舍,园林没有变动,只多修了几排屋子,供坊工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