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深夜。
此时,夜色如墨,弯月被乌云遮蔽,大地被一层深沉的黑暗所笼罩。
太守府不远处的街道一角,随着最后一批黄巾士卒的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群黑衣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隐蔽的黑暗中浮现。
他们动作迅速而有序,趁着巡逻的黄巾士卒过去的空档,立刻分成几波,往太守府附近的几大库房潜去。
太守府东侧,粮库。
“咻!咻!”
几道暗箭划破夜空,射向了望塔。
“噗通~噗通~”
几道坠落声传来。
奇怪的是,这几道坠落的人影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一群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转眼间便被他们从脑海中抛弃。
很快,黑衣人们便摸到了粮库边上。
片刻之后。
“好像有些不对,我们进来的太顺了!”
一个身材身材矮小,却眼光敏锐的黑衣人出声道。
其余黑衣人闻言,立刻停下了脚步,彼此交换着疑惑和迟疑的眼神。
他们也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太容易了一些。
有人提议道,“我看我们还是先撤吧,这情况有些不对!”
可话音刚落,就有人立即反驳道:“怎么能这么快就退缩呢?完不成任务,你我怎么对各自的上家交代?”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迟疑不决。
“这可是明摆着有问题,我们还要去送死吗?”
“你我都是死士,应当早就明白会有这么一天,更何况,你以为我们能走得脱吗?”
“这……”
各自对视一番后,黑衣人们目光逐渐变得决绝,他们不再犹豫,快步来到粮库前,解开背后的包裹。
包裹中赫然是一个个巴掌大的特制陶罐,全都用布包裹着,显然是准备用于纵火的工具。
他们手持陶罐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一把拧开吹了吹。
黑暗中顿时闪过点点火光,如同恶魔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动手!”
随着一声低喝,黑衣人们相互一望,立刻便要将陶罐丢向粮库,完成他们的任务。
然而,就在黑衣人们准备行动的刹那,粮库附近的屋檐上却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如同一条条火龙,将黑暗的夜空照得通明!
李三看着底下的黑衣人们,神情冷漠,厉声喝道:“将军有令,来犯者,杀无赦!”
“放箭!”
随着李三一声令下,士卒们手中的弓弩立刻齐发,无数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咻咻咻——”
箭雨划破夜空,带着死亡的呼啸声,铺天盖地地射向黑衣人!
不少陶罐在混乱中砸落在地,摔成粉碎,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刺鼻的桐油气味。
“不好!我们中计了!”
“快!快将粮库烧了!”
“砰!砰!”
尽管黑衣人在箭雨下死伤惨重,但仍有不少身手敏捷之人,借着支撑房檐的柱子,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墙壁,巧妙地躲避了致命的乱箭!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瓦罐在他们的手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砸向粮库的大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一道道火折子紧随其后,被残余的黑衣人抛向粮库!
火光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亮丽的轨迹,如同流星划破天际!
“嗞嗞——”
粮库的木制结构立刻被点燃,火焰如同贪婪的猛兽,迅速蔓延开来,火光冲天,将整个粮库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
“啊——”
残余的黑衣人被大火波及,他们的毛发立刻被烧的蜷曲,皮肤表面被灼烧的处处发泡,火辣辣的疼痛感席卷全身,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群黑衣人狠起来,连自己都烧!
当真是死士!
见此情形,李三立刻下令让早已准备好的救火人员泼洒水土,遏制火势。
与此同时,太守府的其他方向也传来了战斗的喧嚣声!
爆炸声、火焰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混乱的交响乐!
今晚的太守府周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
太守府,书房。
“将军,结果就是如此了!”
李三将昨晚的情况娓娓道来。
听着李三的汇报,陈翊眉头不禁紧缩,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忧虑:“这么说来,一个活口都没有?”
他还想着找出幕后真凶,从而将其一网打尽呢!
李三闻言,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将军,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他们宁愿自焚而亡,也不愿让我们抓住!”
“而火势一起,我们也不好冲进去,所以……”
“嘶~”
李三的话音未落,陈翊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群黑衣人竟然这么狠?
这可是活生生把自己给烧死啊!
很难想象这得有多么痛苦!
管中窥豹,从这群死士的狠绝中,他恍然发现,城内这些世家的威胁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或许不是所有世家都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但是有一小部分世家在他出城作战的情况下,找准时机发动叛乱,也够他头疼了。
不行!
这不得不防!
想到这,他的面色一阵变换,开始苦思冥想对策。
片刻之后。
“或许……”
陈翊的眼神渐渐明锐起来,随后对李三说道:“去请荀彧过来。”
李三闻言,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立马回应道,“喏!”
陈翊的书房距离这些官吏办公的地点没有多远,所以,荀彧很快便来到了书房。
进门后,荀彧先是对陈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问道。
“将军,您有何吩咐?”
他面色平淡,气度沉稳,只是双眼中闪露出一丝精光,仿佛猜到了什么。
陈翊看到荀彧进门,故意面露愁绪的对他说道,“文若来啦!”
“快坐下,陈某正为一桩难事烦难不已,所以想听听文若你的见解,还望文若不吝赐教啊!”
荀彧听后,对陈翊拱了拱手,说道,“将军折煞在下了,能为将军分忧,是在下的荣幸。”
“请问将军,在为何事烦恼啊?”
陈翊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手下来报,昨夜有贼子趁夜偷袭府库,想要将颍川城内的物资全部焚毁。”
“那些贼人都是死士,故而没有抓到活口,陈某为此烦闷不已啊!”
“文若啊!我知道你才华横溢、眼光独到,依你看来,这会是何人所为啊?”
说完,陈翊眯了眯眼睛,望向荀彧,想听听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