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从皇宫出来,一直眉头紧锁。
陛下这是怎么了,让我这个老程去种地,实在太难为人了!
战场上拼杀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种地……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
他的手拿斧头还行,拿锄头……
程咬金一脸绝望地回到府中,刚进门,就看见浑蛋儿子程处默醉醺醺地摇摇晃晃,直接搂住了他的肩膀。
“兄弟,接着喝!”
程咬金原本就黑的脸变得更黑了。
敢跟老子称兄道弟!
“给我绑起来!”
家丁熟练地将程处默绑在了树上,显然这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早有手下提来一桶水,毫不犹豫地泼向程处默,让他从头凉到脚。
程处默浑身一震,立刻意识到当前的境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颤抖着问道:“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我吗?”
程咬金那张黑脸堆起狰狞的笑容,挥舞着手中的马鞭。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刺耳。
程处默的脸色更加苍白,近乎惨白。
卢国公府内哭喊声震天,周围的邻居早已习以为常,肯定是程家那个老恶魔在教训小恶魔。
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在程咬金手下吃过亏的同僚,此刻忍不住买酒庆祝一番。
朝廷上斗不过,这时候看看笑话,释放一下心中的憋屈,有何不可?
在卢国公府。
程咬金打过瘾后,随手扔掉了马鞭。
“来人,给本公换一根新的马鞭。
”程处默气息微弱,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求饶:“爹!我是你的亲儿子,你就别再换鞭子打了。
”说着,他就彻底放弃了抵抗。
“你要打就一次性打完,让我好好休息,别打打停停。
”程咬金原本没这个意思,只是想去万年县见见那个少年。
听了儿子的话,他以为自己真的老了?
顿时,他挽起了袖子。
啪啪啪——
“啊啊啊——”
鞭子抽打的声音如虎啸,伴随着阵阵惨叫。
最后,那些幸灾乐祸地喝酒的同僚实在忍受不住了。
起初他们觉得畅快,后来听着头皮发麻,太阳穴狂跳,这如同杀猪般的噪音,谁也受不了。
接着,一群同僚上门,直接向程咬金认输。
“求求了,卢国公饶命啊!”
程咬金瞪大眼睛:“我教训我儿子,你求什么饶?你是我的儿子吗?”
噗——
这位同僚差点吐血,其他同僚见状,只好老实承认错误。
“卢国公想要怎样?”
程咬金大笑,公然挑衅。
“我老程穷啊,你看我儿子都饿瘦了。
”尽管同僚们看到程处默壮得像头牛,但也只能违心地点头。
最后,这群同僚聚在一起,给卢国公家的“傻儿子”送了些“营养品”。
事情暂告一段落。
程咬金立即派手下到同僚家收取“营养品”,收到“营养品”后才放同僚们离开。
随后,程咬金骑着大马离开卢国公府,留下一群咬牙切齿、恨得几乎想吃人的同僚。
儿子打了,便宜占了,接下来就是处理bixia交代的事情。
哒哒哒——
哒哒哒——
程咬金这个无恶不作的魔王在长安街上策马狂奔。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人们在背后偷偷咒骂他的无赖!
程咬金一路狂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嚣张。
卢国公,他的傲慢是有底气的。
作为随龙之臣,这样的功绩寥寥无几。
转眼间,已到达万年县。
...
肥皂,制作成功了!
经过几乎一天的折腾,消耗了十几缸猪油,这一切都值得这个结果。
操作的都是附近村子的农民,几个朴实无华的农户,根本不清楚张嘉盛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因为工钱给得丰厚。
肥皂试验完毕,张嘉盛便让农户们离开了。
反正他们大字不识,就连材料比例都是张嘉盛亲自计算的,丝毫不担心秘方外泄。
他们留下反而不安全。
肥皂问世后,必定会在大唐热销。
难保这些人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收买。
张嘉盛手里拿着那块外表丑陋,甚至散发着怪味的肥皂,决定组建自己的团队。
购买奴仆。
这些买来的奴仆无依无靠,卖身契在主人手中,只能依赖主人生活,相比之下,是最为可靠的人。
张嘉盛对购买奴仆的事完全是新手,没有任何经验,打算等父亲回来,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
砰砰砰——
大门发出巨响。
不知是谁在砸自家的门。
张嘉盛眼神一凝,走向大门。
平时很少有人来访,他也极少与人交往。
无缘无故被人猛烈敲门,肯定不是小事。
真奇怪!
只有父亲知道红薯的事,那些帮忙挖红薯的农户根本不知道他们挖出了什么。
香水就更不用说了,只有父亲的情人才见过。
肥皂...刚刚诞生,更不可能有人为了它而来。
张嘉盛思绪飞快地转动,同时打开了家门。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匹马。
天哪!
哪来的马在敲我家的门!
张嘉盛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马背上坐着一个铁塔般的黑脸大汉,满脸胡须凌乱,每根胡须都像钢针一样硬。
活脱脱像个屠夫!
“哎呀我的妈呀!”
他差点掏出“仙器”朝大黑脸发射。
“长得跟程咬金似的,你是谁?”
张嘉盛原本想说是张逵,但想起《水浒传》还未问世,于是换了一个较为熟悉的人物的形象。
《隋唐演义》里的程咬金,大致与张逵相似。
程咬金愣住了。
我长得像我自己?
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过我的人都说我长得像程咬金。
那也不对啊!
你要是认识我程咬金,不认识我本人?
程咬金顿时更加困惑了。
接着,他抽动了一下鼻子,双眼瞪得滚圆,目光炯炯有神。
“这是酒香!”
程咬金从大马上跳下,径直冲进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张嘉盛也愣了一下,换了谁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反应不及。
先砸你的门,再自来熟地闯进来...
第二天。
朝廷。
满朝的文武官员发现程咬金不在场。
魏徵首先向张寂陛下建议,必须严惩卢国公这个无赖行为。
张寂陛下也显得有些尴尬,他前一天派程咬金去执行秘密任务,后来还跟魏徵通了消息。
红薯这种新作物,魏徵亲眼见过,而且他是绝对可信的大臣,没有必要隐瞒。
但是……
张寂向魏徵使了个眼色:老魏,这次就放过这个屠夫程咬金吧。
魏徵用眼神回应:陛下,这场戏必须演足。
否则怎么解释卢国公缺席早朝呢?
张寂脸色一沉,冷哼道:“卢国公太过放纵,居然连早朝都不来参加了。
”“来人,告诉卢国公,朕要罚他一年俸禄,回家面壁思过一个月。
”“去传达旨意吧!”
魏徵悄悄给张寂陛下竖起了大拇指。
陛下英明!
对于程咬金这个活宝来说,一个月面壁不上朝哪里是惩罚?
程咬金恐怕还会乐于接受这样的处罚。
而且,这样卢国公就有充足的时间去种植红薯了。
早朝结束后。
魏徵又被陛下私下召见。
身后,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魏徵深受陛下宠爱,对陛下的批评愈发激烈。
然而,陛下反而对魏徵更加亲近了。
一时间,一些官员开始考虑接近魏徵。
但他们不知道,张寂陛下和魏徵究竟在交流些什么。
张寂一脸忧郁地说:“玄成,我正打算去见那个认错父亲的儿子。
”魏征心中暗自冷笑。
认错父亲?
你在逗我吧!
魏征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位私生子的事,他早就说过不再追究,绝不会反悔。
言出必行,是魏某人的美德。
不过,他也在思考:“陛下,这孩子掌握了红薯,对大唐朝廷来说,绝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他出身乡野,虽然生来不凡,但不懂人心的险恶。
”“铲除武星启王,是陛下的志愿。
但此事重大,需慢慢策划。
”“红薯之事,一旦被武星启王察觉,他若先下手为强,恐怕对朝廷更为不利。
”“因此,微臣日夜思索,只有一个计策:朝廷想要推广红薯,必须提防武星启王,这只是其一。
其二,便是大唐的百姓。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红薯这种作物闻所未闻,朝廷如何能让百姓相信它能亩产二三十石?大唐百姓必定会担心,如果种植红薯却颗粒无收,岂不是要饿死人?”
“其三,若武星启王从中作梗,陛下推广红薯的计划恐怕难以顺利进行。
微臣认为,应找一个可靠的人,悄悄推行,切不可高调行事。
”“其四,推广红薯,必须要有种子。
大唐的土地面积未知,张家圣的孩子种植的红薯远远不够,储备红薯种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所以,微臣劝陛下一定要深思熟虑,慢慢来最为稳妥。
另外……”
说到这里,魏征停了下来,看向张寂陛下。
张寂觉得好笑又好奇,这世上竟然还有让魏征犹豫的话,真是稀奇!
张寂笑道:“玄成,请说吧。
”
魏征小心翼翼地说:“万一武星启王收买了陛下的儿子……我是说那个认错父亲的儿子。
”
张寂眉毛一挑,哎呀我去!
昨天去见张家圣,就是为了试探他对武星启王的态度。
结果被“三镜箴言”搞得神魂颠倒,就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张寂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走。
“玄成,随朕去万年县!”
这个儿子必须重用,绝不能让武星启王抢先一步,夺了果实。
魏征却误解了,以为陛下是担心武星启王会拐跑他的儿子,认贼作父,然后父子相残。
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
程咬金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头好痛!
头痛得要裂开了!
程咬金龇牙咧嘴地坐起来,眼前几十坛酒让他又开始流口水了。
昨晚醉得不省人事,睡了一整晚,他都没在意。
酒,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的吩咐,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张家圣走过来,淡淡地问:“醒了?”
程咬金看见他,皱眉道:“你是谁?”
张家圣都快被气笑了:“你闯进我家,偷喝我的酒,还问我?”
程咬金揉了揉脸。
昨日初次品尝二锅头,其酒力强劲,我身体尚未适应,故而醉得颇快。
尽管如此,程咬金醉归醉,头脑依然清醒。
瞬间,他便明白了眼前的情境。
程咬金豪爽地一挥手:“小伙子!这酒账,我全包了。
”总算补上了昨天醉倒时未说完的话。
张家圣笑道:“那可不行,我知道你并不缺钱,但这酒我是打算用来开酒楼的。
”程咬金瞪大眼睛:“在万年县开酒楼,能赚几个钱?大唐的权贵都住在长安城,你懂不懂做生意?”
张家圣却回答:“我送你酒,不用你付钱,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程咬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不花钱?
太好了!
程老最喜欢的就是节约。
堂堂卢国公,绝不会做出欺负平民的事。
他抢的都是豪门望族,也算是劫富济贫,从不觉得丢脸。
白白拿张家圣的酒,他是做不出来的。
再者,大唐最好的酒——三勒浆,价格昂贵得让人心疼。
这酒比三勒浆更烈,恐怕价格更高。
这几坛酒,代价可不小。
省下这笔钱,省下的可不是小数目。
程咬金欣然答应,问:“你说,何时?在大唐,有些事我程老做不到,但更多的事却是手到擒来。
”张家圣见这个酒鬼如此上钩,立刻开心地笑道:“简单,帮我给卢国公送点礼物。
”程咬金:???
我没听错吧?
要给我送礼?
这……
作为程咬金本人,他顿时愣住了。
张家圣见他发呆,以为他害怕了,笑着安慰道:“你放心,你帮我把酒送给卢国公,卢国公不会拒绝你,更不会对你家法处置。
”程咬金瞪大眼睛,莫名其妙地问:“家法?”
我程老自己打自己?
张家圣胸有成竹地说:“没错,我知道你是卢国公的本家,帮我去送点礼给卢国公,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常言道,英雄爱美人,猛将爱美酒。
卢国公身为大唐第一猛将,必定对美酒,特别是烈酒,情有独钟。
”“如果你帮我把酒送到卢国公府,卢国公心中欢喜,你在程氏家族的地位也会随之提升,何乐而不为呢?”
程咬金听到张家圣称赞他是大唐第一猛将,并没有沉溺于奉承之中,反而平静地看着张家圣,淡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卢国公的人?”
自他昨日前来,便醉得不省人事,期间从未透露自己来自卢国公府。
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家圣指向程咬金腰间的玉佩。
程咬金低头一看,用疑惑的眼神瞥了张家圣一眼。
玉佩上刻着“卢国公”三个字,你认不出我程老就是卢国公本人?
你是傻还是笨?
事实上,张家圣第一反应确实怀疑这个酒鬼就是卢国公程咬金本人。
转念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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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对劲啊!
卢国公身在长安城,而这里只是万年县一个小村庄旁的小宅院,堂堂的卢国公怎会被二锅头的香气吸引而来。
就算酒香再浓,也不可能飘到长安去。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这人是卢国公府的。
再加上身材魁梧,一脸黝黑,与想象中温厚的程咬金相符,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卢国公的族人。
而且是亲近的那种。
于是,张家圣便将主意打到了卢国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