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缭绕的秘境之中。
王家圣刚从新开辟的炼器工坊走出,便被张承乾迎面拦住。
张承乾直截了当:“兄长,此乃吾友……”
王家圣瞥了一眼两位陌生者,冷言:“你竟也有朋友?”
张承乾险些窒息。
杨剑心师徒二人同样震惊不已。
毕竟,张承乾可是皇太子,敢于这般对皇太子说话,整个皇朝恐怕寥寥无几。
王家圣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失礼,忙改口:“非是……兄长之意是你,身为皇太子,怎会交朋结友?”
张承乾:……
此话岂非同于指责钢材般尖锐?
本宫疑心你在嘲讽,却无法找到证据。
然而……
张承乾心虚,不敢争辩,干笑一声:“谁还没有一二知己,父皇亦……”
王家圣打断他的话:“且慢,你与父皇可比?”
张承乾:……
王家圣略作停顿,又再改口:“我是说……你有何资格与父皇相提并论?”
张承乾:……
噗——
杨剑心师徒二人愣住了。
此人敢于如此对皇太子说话,身份显然非同小可。
听闻,他唤张寂郎为父皇?
咦……为何不用“皇”字尊称?
此时。
王家圣再次改口:“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与父皇无法相比。”
张承乾:……
噗——
鲜血几乎要喷涌而出!
赤裸裸地蔑视!
偏偏,王家圣每次都以“张寂陛下”为前缀,让张承乾无从反驳。
张承乾心中隐隐作痛:“兄长,无需多言,我明白了!”
罢了……
不就是……被看穿了吗?
就知道本宫心怀不轨……咳咳咳,所以才会如此贬低本宫?
杨剑心:……
这就是皇太子的大哥?
皇太子唤他为兄长!
结义兄弟,还是……不可能是张寂陛下的私生子。
此刻。
王家圣继续语出惊人:“我刚才想说,赵高尚有三位挚友,你身为皇太子,拥有两位朋友也属正常。”
嘶——
张承乾的心仿佛被撕裂。
兄长,竟拿我和赵高相比?
是在羞辱,还是在羞辱!
张承乾尴尬地笑了笑,只好悄声向杨剑心靠近,低声道:“此乃本宫兄长,吾父……咳咳咳,你明白。”
王家圣冷笑一声:“呸!明白什么!如此介绍人,可有教养?兄长听力极佳,莫要以为我耳聋。”
张承乾:……
兄长,太过分了!
吾妹……也是你妹啊。
王家圣这才转向杨剑心,热情洋溢地说:“这位兄弟,你好,吾即为陛下所造之过,你应知晓。”
张承乾:……
这是何情何景?
只准你放火,不准本宫点灯。
杨剑心:……
我哪里明白!
杨剑心神色淡然,一副贵公子模样,微笑道:“这位……”
呃……
王储殿下刚介绍了一个谜团,这该如何称呼呢?
圣王张家淡然笑道:“你只需称我为张家圣,至于爵位之名,本郡侯向来低调,不必再提。”
杨剑心:……
真是谦虚啊!
杨剑心微笑着说:“在下杨剑心,见过张郡侯大人。”
张家圣微笑点头:“客气了。”
张承乾插话道:“兄长,这位杨公子可是弘农杨氏的……”
话语未落。
谁知。
杨剑心斩钉截铁地回应:“我不是!”
“我没有!”
“我姓杨,但与弘农杨氏无任何瓜葛。”
“殿下误解了。”
“勿要妄言!”
瞬间。
张承乾如石雕般愣住。
你大爷!
本宫妄言?
胡说八道!
在晋阳时,你不就是自称弘农杨氏的公子吗?
虽说现在本宫已知你的真实身份,但你当着兄长面这样说……岂非打脸?
当本宫不敢对付你吗!
张家圣嘲讽道:“三弟,你可真行,连朋友的身份都能认错。”
张承乾:“我……”
唉呀!
本宫有苦说不出啊!
还好,杨剑心却依然不卑不亢,毫不心虚地说道:“殿下,杨某错了,请勿责怪。”
“在晋阳,杨某隐瞒身份,也是情非得已。那时,杨某知晓殿下尊贵无比,留意到了在下。”
说到这。
杨剑心苦笑:“杨某真怕殿下多虑,万一误会加深,误以为杨某别有用心,恐怕会当场丧命。”
“所以,在无可奈何之下才隐藏身份,还望殿下宽恕。”
张承乾:……
瞎编!
装蒜!
演戏!
本宫早就看透了……咳咳咳,舅舅早就看穿了一切,只是想借他人之手除掉麻烦罢了。
给你机会,你就继续吧!
张承乾大度地说:“无妨!杨兄救了本宫一命,这点小事,本宫不会放在心上。”
杨剑心正想配合地表示感谢。
突然,
张家圣冷不丁地问:“三弟,你真的这么宽宏大量吗?”
张承乾:……
拆台的亲兄弟?
大哥,你能不能手下留情啊!
无奈之下,他解释了前因后果。
张家圣点点头,以教诲后辈的口吻说:“果然没有辜负大哥的悉心教导,没让大哥失望。”
张承乾真想一拳揍在这大哥脸上。
只听见,
张家圣突然盯着杨剑心,托着下巴悠悠地说:“让我猜猜,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哎呀,说漏嘴了,接近我三弟,你有何目的。”
嘶——
此言一出,张承乾和杨剑心主仆二人皆是一愣。
张承乾心想,大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主仆是前隋的残党?
完了!
舅舅,不是本宫不争气,是大哥太精明。
本宫也想不通他是怎么发现杨剑心的……难道是张君羡,或是张风?
这两人,一个在父皇身边,一个在皇祖父身边,绝不只是护卫那么简单。
这样一来……父皇也知道了吗?
张君羡绝不会隐瞒天启陛下。
那么,为何不对我说呢?
这念头一掠过。
张承乾瞬间紧张起来,背脊泛起阵阵寒意。
顿时,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局面了。
杨剑心料定张家长老已知悉他的真实来历。
至少,他确信自己接近太子的意图已被识破。
刘隐几乎要立刻拔剑而出。
幸亏,杨剑心一个眼神阻止了他。
这位太子的兄长,还没把话说完。
正如古语所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如……放手一搏?
杨剑心掌心满是冷汗。
此刻。
三人不约而同地额头渗出了汗珠。
真是!
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