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
魏征没有去见唐俭,而是先去向张寂陛下禀报了张家圣对通行无阻计划的设想。
说真的,张寂听着内心热血澎湃。
但他也知道这个计划确实优秀,尤其是那改良过的轨道交通系统。
自从采用了新型炼铁高炉,钢铁产量已不再是大问题。
唯一制约的因素,就是金钱!
除了金钱,还是金钱......
在贫瘠的土地上,没有魔法石,万事皆为空中楼阁,幻境泡影。张寂心中仍怀欣慰,豪爽地笑道:“好孩子,懂得为父分担忧虑了。”
魏征:……
“醒来吧,我的朋友!你理解错了魏某的意图吗?”
魏征又言:“张君羡已向陛下揭示了杨剑心和其仆人曾是隋朝残党的真相,然而陛下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张寂微笑着回应:“这个杨剑心,自以为智者,却不知大唐的一丝风动,又怎能瞒过朕的法眼呢?”
魏征的眉峰耸立。
太好了!
“陛下,你又在自满,还夸夸其谈!不指出你的错误,臣心里都不痛快!”
“咳咳咳……”
张寂感受到隐约的威压,连忙说:“玄成,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会连这点幽默都不允许吧?”
魏征淡然一笑:“陛下,请放心,微臣最懂公正之道。”
张寂:……
见鬼去吧!
还跟我讲什么公正!
你讲公正,别对着我讲啊!
然而,已是太晚了!
魏征巧妙设题,引经据典,即兴发挥,绞尽脑汁,足足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差点用舌剑唇枪淹没张寂。
偏偏,张寂还得聚精会神,不敢打断,宛如聆听先知教诲的学生。
否则,魏征恐怕能持续论战半个时辰,甚至更久。
说起来,自魏征辞去官职,转而去为黑张家圣效力,这段时间给了张寂难得的安宁。
满朝文武,无人再敢轻易挑战张寂的威严。
那是段美好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想起这些,张寂几乎要热泪盈眶。
为了千古一帝,至少也是贤明圣君的声誉,朕暂且忍耐!
魏玄成,你千万别让朕抓住把柄。
否则,就算你羽化登仙,朕也要捣毁你的陵寝!
或许是命中注定。
历史上,张寂确实在魏征死后有过如此行为。
尽管后来他重新修复了魏征的墓碑,但此事却在他的宽容美名上留下了污点。
莫名地,张寂一阵颤抖。
为何,朕觉得亏欠了魏玄成?
为何如此愧疚?
呸!
不可能!
一定是错觉!
自从重用魏玄成以来,哪一次不是朕在被反驳后还要强颜欢笑?
想当年,在登上王位之前,朕反驳先皇都没有这么心虚。
魏征也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为何会有心虚之感?
魏某应该理直气壮啊!
“陛下...是否需要请户部尚书唐大人前来一叙?”
不知何故,魏征突然中止了对张寂的批评。
也许,是无形中的一次默契。
张寂免于责难,自然欣然应允。
“准奏!”
“让辅机他们一起商议一下吧。”
许久之后,唐俭接到了张寂的召见,步入了甘露殿。
还没进去,他就看到了长孙无忌、房谋杜断三人...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尚未开口询问彼此的来意,就听见甘露圣殿外的护殿卫士高声宣布:“泰姆瑞尔大贤者唐俭驾到!”
“埃尔萨拉王家顾问长孙无忌来临!”
“睿智者房玄龄阁下到!”
“智者杜如晦大人到!”
唐俭:……
长孙无忌:……
房玄龄:……
杜如晦:……
哎呀!
你不过是个护殿卫士,怎敢抢宫廷侍从的职责呢?
难道没瞧见旁边的侍从恨不得扑上来撕咬你吗?
卫士一脸无辜,对着侍从说:“你最近嗓子不适,这几天我暂代你的职责。”
侍从:“多谢阁下!”
卫士:“不用这么客气……”
侍从:“多谢您全家!”
卫士:……
这……应该是感激之言,不是咒骂吧?
卫士笑眯眯地回答:“谢我一人足矣,谢我全家岂非自找麻烦?他们也不在此地,总不能让你逐一上门答谢吧。”
侍从:……
噗——
心如刀绞!
口吐鲜血!
走了走了!
切勿与心智失常之人一般见识。
一是不值得,二是心脏难以承受!
长孙无忌等人对这位卫士另眼相看。
乖乖!
这样的头脑,是如何混入神圣卫队的啊!
踏入甘露圣殿,几人一瞧,竟发现魏征也在场。
瞬间,他们想起了魏征消失的那些日子,再忆起他在朝堂上与天地对抗的英勇……任谁都无法保持平静。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莫非是被魏征盯上了?
长孙无忌心一横。
魏玄成,老夫平时容忍你的挑衅,是不屑与你计较,你别太过分了!
唐俭心中一凛。
不行了,老夫还是辞职吧。
年岁已高,经不起魏征的讥讽,心脏承受不住。
房玄龄倒是显得淡然。
嗯,房某不争不抢,勤勤恳恳,应该不会犯大错。
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或许就是《大唐日报》了。
不过,社长张寂,如果魏玄成针对《大唐日报》,那就让社长去承受他的唇枪舌剑吧。
却不知,张寂社长刚刚差点被魏征的口水淹没。
而对于杜如晦,他则是一副超然世外的样子。
身体欠佳,存在感低,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只见,
张寂正色道:“玄成,你跟他们说吧。”
咯噔——
几人心中一沉。
果然,魏征把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了。
而且,一次就要面对四个人的责难。
久未相见,魏辩论士的气势更胜从前啊。
长孙无忌抢先发言,不愿被动受制,这不符合他朝中首席的地位。
“呵呵……魏大贤,许久不见了啊!”
魏征行礼道:“长孙大人安好!”
呵……
还算礼貌!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忽然豪气干云地说道:“魏大贤,老夫鞠躬尽瘁,不敢言功,但绝无过失。”
魏征点头道:“的确!”
呵嘿!
认可你,还要挑刺?
长孙无忌心中窜起一股无名怒火,冷冷笑道:“既如此,魏大贤为何要对我问责?”
魏征:……
谁问责你了?
张寂:……
在神秘的大陆上,魏征疑惑地询问:“长孙大人,您是要我为您铸就奇异之力吗?”
长孙无忌啼笑皆非。
“魏狂言者,分明是你欲为老夫铸就,何来此言!”
瞬间,张寂露出诡异的神色,缓缓说道:“辅机,你是否误解了?玄成并未要求我为他铸就力量,召你们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刹那间,一片寂静,尴尬弥漫。
长孙无忌脸上的愤怒几乎凝固。
老夫……太轻率了!
唐俭、房玄龄与杜如晦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庆幸刚才并未轻举妄动。
若非如此,此刻丢脸的就不止长孙大人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