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林深一直沉着脸,黄梨花坐在他对面,轻咳了两声:
“林深,你这个时间怎么会在街上?”
沉默。
“可是有公务在身?”
沉默。
黄梨花深吸一口气,忍住,继续问道: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沉默。
她忍不了了,有一有二有三,但事不过三!
“林深,你生气归生气,你还对我冷暴力啊!你知不知道尊老爱幼,你懂不懂礼貌啊!”
。。。
黄梨花一顿野蛮输出,句句指责,让林深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她。
在林深静静的凝视下,黄梨花有些心虚,止住了嘴,转移了视线,嘴里还在嘀咕:
“本来就是嘛,我又不是犯人,哪能天天都待在院子里。”
不满的声音传入林深的耳里,他轻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你能带上林三,我都不会如此生气。”
“若不是我今日有事回到院子一趟,我竟然不知道你伙同华仁偷跑出来多次,还有好几次偷偷从狗洞出来,不带上林三。”
林深的话,让黄梨花撇了撇嘴,她还反驳道:
“我想自己一个人出来走走,我连华仁都没带。”
黄梨花总觉得自己缺失了很重要的记忆,但是好像周围的人都不愿让她想起来。
虽然大家都对她很好,但是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梦中也时常会梦到有些自己没有印象的事情,她都有些分不清那是梦还是曾经经历过的现实。
所以,她就想自己出来走走看看,兴许会有对自己恢复记忆有用的事情。
然后就遇到了陈一晖,她一开始就觉得他给自己一股熟悉的感觉,当她看到他卖糖葫芦的时候,愈发觉得熟悉。
那股奇怪的熟悉感让自己每日都想来见见他,她也总是抱着些许希望,也许自己能想起些什么。
林深语重心长道:
“这里是北延,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同官府交涉起来会十分麻烦,所以你想要出来玩,最起码要学会自保,当你无法学会自保的时候,就要带上能让你自保的人。”
黄梨花见他的神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不再是一张又冷又臭的脸了,她对着林深咧嘴道:
“好,我下次一定带上林三再出门。”
她的乖巧的答复让林深失笑,黄梨花见他笑了,凑上前贱兮兮道:
“不生气啦?”
林深将头转过一边,不回复,黄梨花见此,也同他转到一边,歪着头:
“不生气啦?”
俏皮又带着讨好的声音,终是让林深败下了阵,他用手轻点了下黄梨花近在咫尺的额头:
“不生气了。”
话刚落,马车剧烈晃动了下,黄梨花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眼前的人的脸就在自己面前放大,然后那刚才还说着“不生气了”的嘴稳稳地落在了她的嘴角。
时间像是停滞了一般,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她紧张地伸出了舌头舔了下,却碰到了对方有些温热的唇,狭窄的空间里似乎能听到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
林深身子僵住了。
刹那间,黄梨花猛然推开身上的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再不敢乱动。
林深也愣住了,只他还没来得及回味就结束了。
敛住眼中的遗憾,他轻咳了两声,后面的路程,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只下车时,黄梨花有些尴尬说道:
“刚刚车上的只是意外,你不要多想。”
闻言,林深在下面顿了下,嘴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轻声应道:“好。”
这晚,黄梨花以为自己会因为白日的事情紧张得无法入睡,却在沾到枕头的瞬间,就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而梦中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场景再次出现,只是这次她似乎看到了同往日梦里不一样的人和物。
她听到了水声,听到了呻吟声,还听到了挣扎的哭喊声......
只是屏风挡住了她,她想过去看上一眼,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屏障拦住了,她只能在远处观望,不能近看。
她想要离开,毕竟这种事情她即使没有经历过也能知道,这是在行房事。
她再听下去就有些不道德了,她还云英未嫁,怎能偷听这种墙角,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哭喊着:
“我是你嫂嫂......”
而后便是暧昧的水乳交缠的声音,女子的啜泣嘤咛,男子的情动闷哼,不绝入耳,听得她的耳朵微微发烫。
只下一刻,她微怔,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她的声音?另一道男声也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正在思考之际,她的头突然疼了起来,耳边再无其他声音,世界一下安静了下来。
这是梦即将结束的征兆,往日这种时候便是她该醒来的时候了。
“姐姐,姐姐!”
华仁在门外喊道。
黄梨花睁开了眼睛,轻咬嘴唇,她现在怎么连春梦都开始做了?实在太难为情了!
外头的敲门声不断,她掀开被子,套上衣服,开了门。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华仁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说道:
“姐姐,你可知现在几时了?”
黄梨花疑惑:“几时?”
“巳时!”
黄梨花微颤了眼,不可置信道:
“这么晚了?”
“是啊,你不会是偷偷在里面干什么事情吧?”
华仁探究地看向黄梨花,视线还在屋内四周张望。
黄梨花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似有意打断对方偷瞄,她踱步了两下,说道:
“能有什么事情,不过还是因为做梦的那事,昨晚的梦比往日更长些。”
她做梦分场景,也分时间,有些场景匆匆看了眼,便消失,有些是还能听上一两句话的,但总的来说都不算很长。
但昨晚的那梦,几乎让她听完了全程,即使是在梦里,她的脸都发烫得能煎鸡蛋。
醒来之后心里更是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华仁看着黄梨花的脸越来越红,上前摸了摸,问道:
“你做了什么梦?怎得脸这么烫?”
闻言,黄梨花眼神飘忽,后退了半步,随意地轻擦了下自己的脸,似随意道:
“没有,许是屋内有些闷热了。”
打死她都不可能跟华仁说她做了春梦!
华仁见她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安了心,随即催促道:
“那你赶紧洗漱吧,今日还要出门呢。”
“出门?”
“你不会忘记了吧,今日是我们同左大人和颜大人约好一起去学骑马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