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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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人类的科技是“扔石头”和“烧开水”，那么现在的废奴号就是把这两点发挥到新高度的示例。
    废奴号虽然侧翻了，但是由于列车炮拖在最后边，再加上它的高重量低重心，因此并没有跟着侧翻。
    此时，炮兵正在操作列车炮朝金陵城内发射威力强劲的炮弹。
    虽然突入城内的目的并没有实现，但他们也已经进入到可以轰击城内部分区域的距离。接下来卡钦斯基决定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在这附近建立稳固的前进阵地，以接应开拓军的后续部队。
    “报告长官！”一名士兵朝卡钦斯基敬了个军礼，“侦测到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小队正在朝我军阵地前进！”
    “哦？做好战斗准备！”
    卡钦斯基等人依托列车建立起临时阵地，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进攻。
    另一边，总兵周洪耀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冲出城外。他手下的这队精兵一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骑着汗血宝马，手中还拿着精良的斯宾塞连珠枪。
    除了这几十名精兵外，一支良莠不齐的步兵小队很快也气喘吁吁地跑来和他们汇合。
    步兵小队足足有上千人，其中有相当大一部分是仆从军。这其中，你甚至能看到七老八十的老头，以及未满16周岁的娃娃兵。
    大部分军队都被调往西面战斗了，新帝国方面怎么也没想到开拓镇会主动进军，而且还是如此激进的进军！这和他们对开拓镇的印象完全对不上。
    说好的他们遭遇了尸潮呢？说好的他们忙着搞发展呢？怎么特么的一下子就跑到京城门口了！？
    就地休整了一下后，周洪耀命令仆从军打头阵，开始朝敌人的阵地进发。
    “北方的蛮夷打过来了！”趁着休整的时间，周洪耀向仆从军们喊话道，“我们必须保卫自己的家园！那些蛮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是比活死人还要恐怖一万倍的家伙！瞧！他们还在朝城里无差别开炮！如果让这帮人打进城去，你们所有人都会被他们扒皮吃肉！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强奸你们的妻子女儿！踏平你们的农田！抢走你们的粮食......”
    周洪耀痛心疾首、声情并茂地述说着开拓军究竟如何如何恐怖，以此来利用这些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和家园而奋起作战。
    卡钦斯基等人并没有进行无差别轰炸，而是瞄准了城市中的几栋高层建筑轰击，而这种高层建筑不可能是平民百姓的住房，大概率是贵族的宅邸或行政建筑一类，而且他们一共就打了两炮。
    不过这些被遮住眼耳的仆从军还是信了周洪耀的话，他们对于开拓镇的认识完全为零，毕竟开拓镇本来就是一座从零建立起来的镇子，在地图上都找不到。
    自从盐矿战争打响后，新帝国政府就开始了对平民的洗脑，将北面的开拓者妖魔化为吃人不吐骨头的蛮夷。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和家人，这些被蒙蔽的可怜人拿起了简陋的武器，别说钢盔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踏上了残酷的战场。
    按照与衔尾蛇军作战的经验，他们应该进行线列推进，待靠近后展开冲锋。
    但是开拓军完全不玩这一套，早就进入了拉大栓的时代。周洪耀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从那些得了ptSd的士兵和军官那儿大致了解过。
    因此现在的他非常忐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跟这种全新的敌人进行战斗。他将带队进攻的重任交给部下，自己则带着精锐躲在后方等待时机。
    “前进！”
    浩浩荡荡的新帝国步兵朝脱轨的废奴号走去，卡钦斯基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情况，回头朝士兵们下令：“不能让他们保存体力推进过来，自由射击！逼他们冲锋！”
    “砰砰砰砰砰砰！”
    掩体后的士兵们瞬间开始激烈开火，将死亡的弹雨朝敌人的军阵射去。
    “该死！”负责指挥进攻的新帝国军官张应钦吓得扶了扶军帽，“开始冲锋！”
    他的冷汗直冒，因为这个距离还没有到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而敌人的子弹刚刚已经从他的头顶上擦过！
    他知道如果强行进攻肯定会死伤惨重，但是军令在身，他又不可能刚走出门就逃回去。就算输，他也只能损失惨重然后败退，绝不能未战先怯，否则他的上级就有理由治他的罪。
    在让士兵们送死和自己被砍头之间，他只能选择前者！
    这就是为什么新帝国那么烂的原因，封建皇权的上下级关系，说白了就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你可以失败，但你绝对不能忤逆主子的命令！不听话的狗，只能上餐桌！
    卡钦斯基见敌人就这么发起了冲锋，也是当场乐了。
    “机枪先别开火，听我指令，半渡而击！”
    “是！”
    很快，发起冲锋的敌人就出现了疲态。他们虽然成功地冲进自己武器的射程，但是这个距离他们想撤退就得多挨一段距离的打。
    “机枪手准备——开火！”
    一台装在推车上加特林机枪顿时火力全开！
    “嗒嗒嗒嗒嗒嗒！”
    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朝敌人横扫而去，瞬间就导致一大群敌人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
    机枪以极高的效率收割着一条条生命，一下子就打崩了敌人的士气。
    开拓镇的加特林可不是黑火药版本的，而是无烟火药版本的，穿透力十分强劲！连人带掩体都能一起打成筛子！
    此外，他们的加特林也不再是手摇动力，而是蓄电池驱动！射速更快且稳定！
    “嗒嗒嗒嗒嗒嗒！”
    在加特林的扫射下，甚至有几棵比较细的树木被子弹当场扫断。
    看着被打得落荒而逃的敌军，卡钦斯基则是皱了皱眉头：“不行啊，弹容量太少了。”
    加特林的弹匣很快就打空了，副机枪手得频繁的更换弹匣，导致机枪的火力持续性不足。一个弹匣几秒钟就打空了，这可不行！还得改进！得把这个记下来汇报给执政官先生他们才行。
    开拓军确实如同传闻般那么凶猛，机枪一响新帝国的士兵们便陆续丢盔弃甲地溃逃，拦都拦不住。
    在机枪面前，人海战术已经彻底走向没落，士气低劣的士兵也基本失去了价值。
    啃不下阵地的周洪耀大发雷霆，处死了很多逃回来的仆从军，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被满门抄斩，并将尸体挂起来警示其他人。那些败退下来的军官和职业士兵他不舍得杀，毕竟城市还得靠他们保护呢。
    雷声大雨点小地一顿苛责后，周洪耀回去向何明复命。
    “启禀陛下！在我军的沉重打击下，敌人已经停止了炮击和前进！不过我军伤亡惨重，实在没办法将敌人彻底消灭，还望陛下调回主力部队，或请求同盟军派出一些人手前来支援！”
    听说敌人没有继续进攻，何明松了口气，原本煞白的脸都红润了不少：“爱卿，你做得很好。朕已经派人去搬救兵了，你也继续在城内组织部队，随时准备与援军里应外合！”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