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善和西瓜哥一家相处的非常好,虽然是雇工,但良善起早贪黑,就像干自己的生意一样,帮着西瓜哥购货收摊,没有一丝懈怠。本来西瓜哥不管一日三餐,自从良善来帮忙后,三人相处的非常融洽,一餐不见良善,心中感到有些空落落的。
良善给他们帮了三个月,跟着西瓜哥学了不少生意经,但是耍口才仍是他的短板,做帮手他是最佳人选。这三个月里良善有时也照看小宝宝,最多的还是看到了市场的混乱。
卖肉的商贩为了各自利益,大打出手,狡猾善辩的瘸子被对手压在身下,杀猪刀扎到对手身上,那位管理员和其他看客一样,不管不问,不怕事情闹大。良善走上来,夺过杀猪刀,西瓜哥跟上来,拉起两人:“哥们,都消消气,和气生财。”“咱都是出来混穷的土包子,别让人家看咱笑话,退一步海阔天空,意气用事,徒害无益,哥哥哎!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父母妻儿着想,如果你们自己吃饱不害饿,我想你们不会来卖肉…”良善人不大,但话实诚。
“小兄弟,谢谢你,你让我们茅塞顿开!是的,人人都想好,为了好生活,我们才走进这个大城市,我们这样作死,还有什么好生活?”两人都握住了良善和西瓜哥的手,良善见他们半斤八两,都有悔意:“哥们,不为你们自己,为了家人,给我们哥俩个脸面,互相道个歉。”说着,良善把二人的手放到一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良善话音未落,二人感到有些酸楚,眼角有些湿润,毕竟不远处都是等着观景的看客,不禁异口同声说道:“大哥,对不起,我错了。”二人互相向对方递上金币,一个摔伤,一个刀伤,都需要金币,在良善和西瓜哥的调解下,二人互相接了金币,“哎!只有我们混穷的土包子才是一条心。”良善话音一落,三人都感到有些酸楚,自然以后良善和西瓜哥不缺肉吃。
这个市场不是很大,但是人流量大,鸡摊鱼摊仅有一家,活鸡活鱼,这可是食物中的香饽饽。肥胖高大的老板整天眯眯带笑,就像笑佛弥勒佛,别人也送他外号“笑弥勒”。他的三个帮工都是血气方刚的棒小伙,特别是他的表弟,杀鸡宰鱼从来不眨一下眼睛。他们不爱惜活生生的性命,只喜欢闪闪发光的金币,谁抢了他们的金币,他们就跟谁拼命,亲爹亲娘也不行。
如此的好生意,富有经商头脑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不久后有一对卖鸡的商贩夫妇也来到这个市场,“笑弥勒”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真面目。以前没有竞争力,若有人问价,马上死一只鸡或是一条鱼,价格他们说了算,斤两多少买者是不知道的,这样的生意,“笑弥勒”能不笑?自那新鸡贩来了不到十天,“笑弥勒”的鸡摊生意暴跌,他带着手持剁刀、血气方刚的表弟走到新鸡贩面前,话不投机,“笑弥勒”吓倒了老板娘。新鸡贩不服,可剁刀已舞到面前,吓的新鸡贩夺路而逃,举刀的人后面狂追。
摊贩们谁也不想引火烧身,西瓜哥也低下头,良善没有过多考虑,突然冲向举刀者:“大哥,快住手…”“滚开!”“哎哟!”良善倒在地上,这一脚踹的太狠了,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西瓜哥跑过来,好心的摊贩也跑过来,良善半天才爬起来,“笑弥勒”也发现了不妙,第三天悄悄送来了鸡鱼和金币:“兄弟,怎么样?好了吧?别嫌少,请收下。”“好不了了,东西你都拿回去吧,你们的东西,我受用不起,我相信官府有办法,你们等着吧,我虽弱小,但我不会为了蝇头小利放过一个恶人。”后来,“笑弥勒”再也笑不起来,他的表弟被迫投案自首,官府也不是吃素的,“笑弥勒”一伙儿被彻底清除,但梁子也这样结下了。
卖鸡卖鱼,所有市场是不让“笑弥勒”干了,他求哥哥拜姐姐也没捞出持刀行凶的表弟。没有办法,他带领伙计走向那混乱的商业街,干起了敲诈的勾当。街滑子口中夺食,那是风险挺大的,常常被街滑子追着打,这个活比卖鸡卖鱼来金币容易的多,更不用起早贪黑,随时都可以营业,只要有人走路就有他们的生意。
“笑弥勒”也不是好惹的,由最初被街滑子追着打,他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最后治的街滑子服服帖帖,成了这条商业街的老大。街滑子们想方设法抓住良机,又把他送进官府,马失前蹄,他不但恨可恶的街滑子,更恨多管闲事的良善,但他从来不恨他自己,他不会善罢甘休……
生意不忙的时候,西瓜哥夫妻和良善经常聊天。良善有学问,平时爱看些书,所以聊起天来什么都懂些,天文地理、历史故事、国家大事,他聊起来很有一套。西瓜嫂常常笑着说道:“兄弟,咱老百姓能平平安安过日子,有口热乎饭吃就该知足了。”“兄弟,别想三想四,做好生意,遇上合适的,先找个办饭的是真事儿,咱小家小业,当不了大人物,国家大事咱管不了…”西瓜哥也常常开导他。他知道良善实诚,但有些好高骛远,良善倒也听劝,但他仍做着富豪梦。
西瓜嫂给她介绍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对良善也挺有好感,经常帮着良善点一下他的金币。由于和西瓜哥一起购货,虽然没有西瓜哥生意好,但总会有收入。
“老同学,可见着你了,下午小青皮搞同学聚会,你去吧?”“良善班长,这些年你发财了!”良善简直羞的无地自容,在市场上拿货时,当时的副手和班花成双成对出现在面前,副手当时成绩比自己差,如今戴着眼镜成了教授,班花当时垂涎自己,如今事业有成,和副手成了佳侣。那个小青皮,当时油嘴滑舌,成绩极差,自己从来没正眼看过他。
“老班长,小青皮现在可火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上学,凭三寸不烂之舌赢得校花芳心,没想到校花背景强大,他们夫妻有了好职业。”班花有点嫉妒的说道。“小青皮不但名利双收,更是走了桃花运,他那个漂亮的小姨子也成了他的小老婆…”“你想再找一个我也不嫌,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三人简单一聚,拿好货各自打道回府,良善不在邀请之列,他自然也不会去丢脸,不过他不知道:他可是人家聚会的谈资。
好事连连,坏事不断,良善没遇上好事,从购货回来就心情不佳,想想人家,看看自己,不免非常后悔。那个班花应该属于自己,如今成了人家的伴侣,自己是真错了,覆水难收,后悔也无用。“来两个西瓜,几斤苹果。”一位胖女人和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站在良善面前,良善习惯性的称好西瓜和苹果,报上了价格。那两人把西瓜跺到地上,折断了秤杆,苹果扔到西瓜哥摊子上,然后大骂良善缺斤少两,明显是找事的。
良善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毕竟不是人家对手,多亏西瓜哥众人苦苦相劝,他们才罢手。走时一句话“明天继续来,我们没有生意做,你也别想好!”他们走远了,西瓜哥和良善苦苦思索,没想到和他们有什么过节。“你们有麻烦了,这是蛮横不讲理的泼妇,以前不常来市场,在家只等‘笑弥勒’给她送金币。”一位好心的商贩见他们不见了踪影,悄悄走来说道。“‘笑弥勒’的老婆?”西瓜哥有点吃惊。
果然,第二天他们又来了,没见到良善,他们等了好久骂骂咧咧离开了,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良善和西瓜哥一商议,这个市场良善不能再干了,如果继续干下去,不说挣不到金币,就怕西瓜哥也得受牵连。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惹不起躲的起,换市场吧。好在西瓜哥有共同购货的好伙计,他们打算在另一个市场帮助良善。良善来到新市场,新伙计帮着他找好地方,购货之事,他们都比不上西瓜哥,只要和西瓜哥一起购货,良善准挣金币。
一天早晨,西瓜哥告诉良善,孩子病了,需要耽误几天,良善只好和新伙计走向批发市场,前两天他们一起购货,卖的还可以。第三天,新伙计有事回老家了,良善独自进入批发市场,一车西瓜令他眼馋,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瓜贩把西瓜送到新市场。瓜贩是位老手,有人买西瓜,他马上拿一个递给良善,一验货,买主高高兴兴拿走了,良善非常高兴,瓜贩暗自偷笑。
瓜贩点好金币,高高兴兴的走了,良善欲哭无泪,艰难的坐在太阳伞下,忍受着雨打风吹、烈日蒸烤,求哥哥拜姐姐,最后无奈扔掉了半车西瓜,不是烂掉了就是半生不熟的。十天时间白白耗尽,手中金币所剩不多,这时他才清醒的认识到,离开西瓜哥,自己什么都不是。他下定决心,彻底和水果再见,他要经营蔬菜……
良善非常认真,天还不亮就来到蔬菜批发市场。他不过份讲价,货摆到摊位上,水呀、泥呀,都是花金币买来的份量,蔬菜比水果更难经营,特别是藕这样的东西,不经过处理,根本就没有人要。这次经营蔬菜,良善非常倒霉,不但没遇上西瓜哥这样的帮手,而且同行处处刁难。实诚本身就是做生意的短板,秤高价让,零头不要,水、泥俱除,他不赔本是不可能的,能保本就算他烧了高香。
不到一个月,他败下阵去,跟那位来点过两次金币的姑娘彻底拜拜,西瓜哥和新伙计非常无奈的摇头:“这位兄弟,人缘绝对好,可惜选错了方向,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好兄弟不做水果生意,隔行如隔山,他们再也无法伸出援手。良善就像无头的苍蝇,卖过肉,贩过鸡蛋,销过鱼虾,售过干货…三百六十行,基本干全了,觉不多睡,急不少撒,心不少操,力不少出,但金币赔光了。为了吃饭,他卖掉了心爱的购货车,但是价格非常低,心疼也没有办法。
良善在城里创业,父亲母亲既担心又生气,闲言碎语自然不少听,众口铄金,说什么话的都有。特别是那刁蛮的儿媳,有事无事就在公婆面前唱两句,令公婆又气又怕。不中听的话语变成现实,这个家中良善就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良善已经到了婚配年龄,父亲母亲常常为此求媒问婆,好不容易求来一个姑娘,大儿媳三言两语搅黄了一桩婚事,老两口只能无奈哀叹:“哎!家门不幸,怎么出了这么两个让人不省心的玩意?”
良善一败涂地,他没有光宗耀祖,他羞怯怯地回到家中,没等父母开口,嫂子一串连珠炮,轰晕了良善,良善也不争辩,任凭他们数落。母亲实在听不中儿媳的话语,插着良善的脑门气愤的怒道:“家门不幸,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省事的玩意?整天搅的家门不安,你想气死俺老两口子?”儿媳见婆婆生了气,只好灰溜溜走了。“别折腾了,十年了,白扔了前途,也没混出个名堂,在家好好过日子吧,种好地,成个家,俺也好安心…”父亲很为儿子犯愁。良善创业失败,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先务务农,以后的路再慢慢想办法。
良善走上田间地头,狭小的小山村,令他心情烦闷,锄地、整理庄稼,这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令他感到非常乏味。山高薄岭,常常累的他腰酸背疼,热的他大汗淋漓,特别是整天劳动,不见一个金币,他感到这种生活不适合自己。
他想到了外出打工,自己有的是力气,打工肯定比种地强,做生意他不再考虑,他这回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加之充满两耳的流言蜚语,他更坚定了打工的决心。这一次,父亲母亲没有阻止,种地是没出息的,有能吃能,无能出力,儿子改变了想法,老两口终于放了心,毕竟卖力气不用投资,不牵扯着赔本,良善很快找到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