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已结束,博彩已关闭,即便重开,曲晏清的赔率恐怕也会低至谷底,无人敢于押注。
宫殿外,曲颂雅兴奋地拉着乔薇和金顺德,腰板挺得笔直,一脸的骄傲与得意:“薇薇,金爷爷,看见没,那就是我大哥,厉不厉害,嘻嘻~”
盛德帝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士子,可还有何异议?”
此言一出,宫门前的嘈杂瞬间归于平静,再无人敢轻易出列。
曲晔暗自摇了摇头,今日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本想着为儿子出一口恶气,没想到这小子一篇文章除去了所有障碍。
望着已如惊弓之鸟的常安,曲晔稳步上前。
“皇上,常侍郎对我儿的诽谤绝不能轻易放过。”
盛德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不能轻易放过,曲晔,此事就由你协同大理寺和吏部一并彻查。”
“微臣领旨。”
曲晔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上前一步,轻松拎起常安的衣领。
“常侍郎,咱们大理寺里慢慢聊。”
盛德帝则乘上步辇,缓缓返宫。
待到盛德帝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之中,众人方才渐渐散去。
这时,袁平拦住了曲晏清,神情诚恳:“曲世子,抱歉,是我错怪了你。”
曲晏清以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回应:“袁才子之名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是才华横溢,名不虚传。”
袁平先是一怔,随即爽朗一笑:“我也是久闻神童盛名,没想到今日有幸相逢,真是相见恨晚。”
“袁兄,不如一同前往前边的茶楼小憩一番如何?”
“乐意之至。”
二人并肩而行,引来四周尚未离去的士子们投来惊异的目光。
他们原以为曲晏清会因今日之事对他们有所刁难,没想到他竟能以德报怨,对待挑衅者亦不失礼仪,这使得众人既感羞愧,又心绪复杂。
而在街角的另一端,曲颂雅眨着大眼睛,满是好奇地望向金顺德:“金爷爷,您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呢。”
金顺德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哎,你还小,许多事情你现在还不懂。”
曲颂雅与乔薇交换了个眼神,眼神中流露出浓厚的好奇与探索的渴望。
曲颂雅咧嘴一笑,调皮地说道:“金爷爷,或许我们真的不懂很多,但我懂得,心里有烦恼,说出来了心情就会好很多。”
这一幕,温馨而又带着成长的酸甜,似乎预示着更多的故事即将在这座古老城市中上演。
金顺德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显然对曲颂雅那颗旺盛的好奇心洞察秋毫,嘴角勾勒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轻轻揉了揉曲颂雅的发顶,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神秘与期待:“待到金府,你们自会知晓其中奥秘。还有,我可得拜托你们这对小机灵,帮我劝劝那顽固的金悦呀。”
小家伙们的双眼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好奇光芒,尽管内心波澜壮阔,表面却故作轻松,唇边扬起一丝俏皮的笑意:“好啦好啦,就按您说的办吧。”
随着步伐轻快,一行三人缓缓接近金府那气势恢宏的大门,阳光下,门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徘徊不定,显得有些焦虑。
曲颂雅眼尖,如一只欢快的小鹿,“嗖”地一声,快步向前,一边奔跑一边呼喊:“舅舅,我们这才分别两天,您就已经这么想念颂雅了吗?特地赶到这里来看我吗?”
万彦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一时语塞,只得缓缓开口:“颂雅,事实上,我不是专程来找你的……”
曲颂雅的眼神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懂事地点点头:“哦,这样啊……”
万彦清眼中满是宠溺,伸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曲颂雅的头发,随后将视线转向金顺德,恭敬地唤道:“金祭酒……”
金顺德轻哼一声,看似不悦,实则含笑,随即领着曲颂雅与乔薇踏入金府那雕梁画栋、古朴大气的门槛。
行进间,金顺德的声音悠悠传来:“金祭酒,您可知金悦近日为何没有前往国子监上课?”
“哦,那个小子被我暂时关在家里了。”
金顺德语气平淡,仿佛在述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祭酒大人,您为何要将金悦关起来呢?这其中有何缘由?”
乔薇好奇地问道。
“都怪你。”
金顺德的话语简洁,却藏着深意。
“因我?您是说……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万彦清的声音略显颤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金顺德的眉头紧紧蹙起,目光锐利地看向万彦清,带着几分质问:“还能怎样?难道你还想让金悦一味付出,而你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只知沉浸在书海中?”
万彦清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困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他尚未掌握:“祭酒,我一直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但这并不代表……”
话未完,就被金顺德怒气冲冲地打断:“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我们金悦哪一点配不上你,竟然值得你这样轻视对待?”
“不是这样的,祭酒大人,您不反对我们交往吗?”
万彦清试图辩解。
“哼,反对?老夫当然有权利反对,但绝不允许任何人让金悦受丝毫委屈。告诉我,金悦哪里不好,竟让你只当她是玩物?今日,我便要让你这个不懂珍惜的家伙长长记性!”
金顺德的目光落在一旁石狮边的木棍上,正欲弯腰拾取,却不料曲颂雅眼疾手快,一把将木棍抱在怀里,神色坚决:“金爷爷,别这样,我舅舅只是不善言辞,并非真的无情无义,何必动真格的呢?”
“颂雅,让开,今日老夫定要为金悦出这口恶气!”
金顺德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不行的,洛大爷,动武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话好好说嘛。”
曲颂雅试图从中调和,脸上写满了无奈。
万彦清则是一脸平静,轻声对曲颂雅说:“颂雅,你先让开吧,让祭酒叔教训我好了。”
曲颂雅张了张嘴,一时语塞,只能以沉默应对。
就在金顺德打算从曲颂雅手中硬夺木棍时,突然“砰”的一声,木棍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万彦清的身上,而万彦清却毫无痛楚之色,继续淡然道:“我只是想说,我对这段情感从没有当做儿戏,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我们难以得到世人的理解,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