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幽暗的办公位后,牛哥似乎比自己还高兴,不住的夸赞:
“老弟啊,你这次可算是入了陆判大人的眼了,前途无量啊!”
“你虽然来了没几天,但解决的案子不少,渡的人也多,是个踏实做事的人才。”
害,自己就是个编外人员,来兼职的,有个锤子的前途无量。
但心底的想法可不能往外说,只能顺着他话头问:
“牛哥,陆判大人是因为方德品的案子见的我,这事的影响有这么大吗?”
牛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陈易一眼:“憨货!”
“这事在阳间引起的轰动很大,舆论也大,更别说还有许多人知道托梦一事。”
“日后再有人想作恶之前,是不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逃不逃过审判?”
陈易不住的点头:“也是,也是哈。”
看来这波误打误撞还真做了件很不错的事,嘿嘿嘿!
牛哥继续说道:“对了,你的奖励陆判大人已经批了,一共是十万。”
陈易直接惊呼出声:“十万?!牛哥你没开玩笑吧!!”
牛哥拍了拍陈易的肩,示意老弟不用太激动;
“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奖励你,也是嘉奖你办事勤勉,尽心尽责。”
陈易觉得很纳闷,这不是自己应该做的吗?
“可是牛哥,也不至于发这么多奖励吧,都是我年工资的三分之一了。”
牛哥叹了口气,解释:“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们的难处啊。”
“世上每天会出生许多人,也会死去许多人,光靠我们几个勾魂,总会有遗漏。”
“这些遗漏堆积起来,数量就变得巨大了,所以我们不得不从阳间寻找合适之人,来帮我们做事。”
“可我们从阳间找的人,大多一身阳间的恶习,做事拖拖拉拉,能糊弄就糊弄,像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你知道吗,你这几天的工作量,已经能抵别人一个月了。”
原来如此,一不小心混成劳模了~
陈易试探着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牛哥,既然像你们这样的阴帅不够,那不能多添几个?”
牛哥立刻做出一个手势:“嘘!”
然后压低了声音说:
”老弟,神位之事岂能说添就添,这都是有定数的,这话以后休要再提!“
啊?地下的官儿也算是神仙?还以为天上的才能算神呢。
但既然牛哥不愿意细说,陈易也就不追问了,等睡醒了直接去问度娘嘛~
于是回到正题:“那牛哥,我这奖励?”
牛哥露出个懂你的表情:“我正想问你呢。”
“你是想随年终奖一起发,还是想现在就发?”
omG,还有年终奖呢亲哥哥?!
呜呜呜呜呜,太感动了,良心大企!
几乎是不用想的:“牛哥,要不就现在发吧,嘿嘿。”
牛哥思索了一会儿,回答:“也行,那早上七点,你家门口见。”
家门口见?见啥啊老哥,这回不刮彩票了?
还没等陈易发问,牛哥就走进迷雾消失不见了;
这一天天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神神秘秘。
既然牛哥已经走了,那陈易也不纠结了,反正迟早会兑现,少不了的;
继续拿起文件夹,到谁了现在,噢朱玲。
前因后果自己都知道了,那么,见见她吧;
于是陈易把手指,轻轻放在她名字上,一阵天旋地转后,就出现在了个黑乎乎的地方。
靠!这也太黑了吧,简直漆黑一片啊;
这时,陈易想起朱玲最后是被抛尸在窨井里,难道??
试探着叫了一声:“朱玲,你在这儿吗?”
几秒钟之后,一道沙哑的女声回答:“你是谁?”
好家伙,确定了,真在窨井里。
“我是来帮你的,这儿太黑了,咱们先上去说吧。\&
但朱玲并没有动,直接拒绝了:
“你是来带我走的吧?我不走,我哪都不去。”
哈?竟然有人会喜欢待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
“你先出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不着急,我又不是今天非要带你走。”
又是几秒短暂的沉默,朱玲才回答:“那好吧。”
现在是在窨井里,于是陈易试着往上跳,轻轻一蹦就来到了地面;
很快,一道身影也跟着来到了地面,这次,陈易终于看清了朱玲的模样。
三十几岁的模样,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脸上也脏兮兮,看起来过得不咋样;
陈易问道:“你为什么要待在这儿暗无天日的窨井里,不去地府报到呢?”
朱玲似乎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过了很久才回答:
“我死的不光彩,家里没人祭拜我,没人管我,我没地方可以去。”
出了轨被自己情人杀死,确实不光彩;
要是在碎嘴子多的农村,家里人都够别人嘲笑一辈子了。
“所以你就一个人待在这儿?你还不如去地府呢,至少以后还要重新做人的机会。”
朱玲并不顺着陈易的话说,而是问:“刘庆忠后来抓住了吗?”
其实陈易并不知道刘庆忠的下场,但想着她是2014年被杀,这个时代杀人犯是逃不掉的;
于是开口说道:“他当然是被抓了!杀人就得偿命,你以为他跑得了?”
朱玲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为了几万块钱,他竟然能这么狠心。”
又絮絮叨叨了很久,朱玲似乎想把心底的愤怒委屈和悔恨都发泄出来;
陈易耐心的听着,心想咋的,今天还得扮演一回安慰大师了?
等她说完,终于到陈易了:
“朱玲,我知道你死的冤枉。”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凶手也得到惩罚了,你还是去地府吧。”
说到这个话题,朱玲立刻开始摇头:“我不去。”
“听说活着犯过大错的,死了是要下地狱受刑的,我不去!”
陈易继续劝解:“你就算要受刑,也不会太多,毕竟你也是被人害死的。”
“受完刑,你还有机会重来,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窨井待着,你不孤单吗?”
朱玲听完有些动摇,但挣扎一番过后还是摇头:“我哪都不去。”
见好说歹说都没用,陈易也没耐心了;
“行,我劝你不走,等会儿牛头马面来抓你,你才知道他们的厉害!”
听见牛头马面的名号,朱玲害怕的缩了缩;
见她吃这套,陈易作势就要走,腿才刚跨出去,朱玲就把人叫住:
“等等,我跟你走就是了!”
随着她句话说出来,那道门立刻在朱玲身后出现;
“你走进那道门,就行了。”
朱玲十分犹豫,不敢踏进;
陈易叹了口气:“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躲是躲不掉的。”
徘徊再三后,朱玲看了眼前的人几眼,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发光的门消失之后,陈易也松了口气,可算把她唬住了;
这种人就是犟,软的对她没用,非得来硬的才行。
摸了摸手上的红绳,回到了地府;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6:50。
时间卡的刚刚好,正好要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