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傻柱被李厂长提拔做了炊事班班长,油水多着呢,要我说这次借钱还是借少了,不过也够用了,过两天我拿粮本跟棒梗到粮站里换粮食,顺路再给你买瓶止疼药,你这风湿腿我看又严重的了勒。”
贾东旭美滋滋的从罐子里掏了一把,边嚼边笑出声音,哪还有刚刚如丧考妣的模样。
贾张氏见儿子这么有孝心,剜了一眼旁边的秦淮茹:“其实娘这止疼药吃不吃都没事,我又不跟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娇贵,买药的时候万一再把钱弄丢了,那咱这日子咋过下去。”
“东旭呀,这钱,公安真找不回来了吗?”
嘴里虽说有了滋味,贾张氏心里却不是滋味。
“妈,真找不回来了,丢了就丢了,破财免灾嘛,你要真找公安闹腾,那不是给咱家添麻烦吗?万一有个万一,谁能说得准?”
“来我给你捶捶腿,捏捏肩膀。”
贾张氏一听这话,觉得有理。
她虽然泼,却又不傻。
什么人能胡搅蛮缠?什么人不能胡搅蛮缠,她还是能拎得清轻重的。
看着嬉皮笑脸的丈夫,以及刀子嘴斧头心的婆婆,秦淮茹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感。
只能把胸口的那古铜怀表悄悄摘下,趁着丈夫没发现的时候,偷偷的藏在了陪嫁来的小箱子里暗格里……
房门外,傻柱没有离去。
他竖着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着里面的嬉笑谈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贾东旭,什么时候死呀?最好是和他爹一样,掉进熔化的钢炉里连个骨头渣都寻不到!”
傻柱咬牙切齿,心里愤愤的想着。
却也只是想下罢了,他虽然馋秦淮茹的身子,但属于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
刚送盒饭的时候,秦淮茹的手只是简单的碰了一下,就让傻柱差点打了个冷颤。
活脱脱舔狗一枚,而舔狗往往最后一无所有。
不像李卫军,有贼心有贼胆。
说干就干,有条件要干,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
压根就没把秦淮茹当什么高不可攀的仙女来看,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四合院是三进的宅子,傻柱住在中院正房,东西厢房各柱的贾家和易中海家。
听了会贾家的动静后,傻柱依依不舍得离开,恰巧李卫军要去中院找易中海要钱。
“哟,傻柱,刚回来?你那油炸知了猴呢,我吃一点可还没过瘾呢,你这厨艺京城拔尖呀,怪不得街坊有个婚娶丧假都找你做席。”
李卫军挑眉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傻柱,再看看傻柱来的方向,瞬间明白今天何雨水估计又要饿肚子了。
“你呀,有的吃就偷着乐吧,剩下的我全拿给嫂子了,人家刚生下槐花缺营养,再说,你那是吃了一点吗,可是薅了一把。”
傻柱满脸黑线,郁闷不已:“卫军啊,你以前可是叫我柱子哥,现在可是有些不学好啊。”
李卫军笑了一下:“你每天打饭的时候手别抖,我就叫你一声柱子哥。”
傻柱瘪了瘪嘴,没好气地道:“不抖勺我们吃啥,又不像你们放映员,下乡放个电影吃香喝辣,我们后厨烟熏火燎的,就那点油水了。”
一说都是苦,一劝都想干。
李卫军也不反驳,笑呵呵道:“我看马华就不错,你要是嫌累,多教马华点手艺呗,自己也能省点力不是。”
“那不成,哪有手艺这么好学的?猫教老虎还留一招呢,不打个几年荷,想颠勺?我呀,得悠着点来。”
傻柱翻了个白眼儿,起身刚准备走。
却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叫住了李卫军:“你下乡放电影的时候,多弄点土特产呗,卖到我们后厨,我走采购的账。”
低买高卖,食堂后厨惯用的套路了。
傻柱做了炊事班班长自然是有这个小特权的,前院三大爷阎埠贵,就经常把在护城河钓的鱼低价卖给傻柱。
傻柱再走食堂的账,大家都有的赚。
李卫军回头笑道:“好意心领了,但我这账是得李厂长过目的,你那账我估计是走不成了。”
笑话,有李怀德撑腰之后,李卫军只要愿意,食堂后厨的帐随便走,犯不着分傻柱一杯羹。
“什么意思?难不成李副厂长给你开后门了?”
傻柱精神一震,再联想起晚宴时,孙德宝毕恭毕敬陪着笑脸的模样,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
“滚蛋,我这明明是为轧钢厂发光发热,啥叫走后门。”
看着羡慕不已的傻柱,李卫军笑骂了一声。
没再跟傻柱贫嘴,惬意的到易中海家讨债去了。
傻柱见李卫军往易中海家去,心里痒痒也想跟过去,一窥究竟。
却不料自家妹子何雨水,冷不丁从身后冒了出来。
用一种冰冷冷的语气道:“这么晚回来,两手空空,是又把饭掂到贾东旭家了吗?”
原本还想打马虎眼的傻柱见被识破,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你嫂子缺营养,我这不是担心小槐花没奶吃,你想吃啥,哥等下回家给你做。”
何雨水木然的点了点头,饿的饥肠辘辘。
却是暗下决心,等有了婆家之后,再也不回这块伤心之地。
中院,易中海家,灯火通明。
易中海愁眉苦脸的抽着纸烟,看着一旁再来回数钱的一大妈,嘴里泛起嘀咕。
“你说这李卫军,怎么突然间想着要钱了呢,一开口还这么多钱,也不想想这些年吃喝拉撒都是谁供的?”
易大妈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谁让你在外面说你是慈善救济李卫军喏,名声牌坊立起来了,现在反悔不是找罪受?我看,这次把他爹娘留下的钱和街道发的钱,一次性给完得了,省得以后扯皮。”
易中海有些不甘心:“一次性给完的话得多少钱?”
“八百来块,也就比要的多了一百来块,要我说图个清静省事,结清得了。”
“那不成,不能一次性给完,给完的话这些年的心血不都白费了?”
易中海头摇得像波浪鼓,慌忙否决道。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个人,一大妈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自己丈夫仍然惦记着李卫军养老的事。
苦口婆心劝:“咱把每月的工钱存着,等老了也有个保证,犯得着算计着让人家给咱养老?再说想养老,随便找干净人家抱个孩子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