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中院之后,李卫军借着洗漱的由头,远远窥探了一下贾家的动静。
发现贾东旭这兔崽子垂头丧气坐在门槛处,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些什么,眼神左右忽闪,漂移不定。
得,看这架势,今晚秦淮茹再想来找自己厮磨,估计又要费一番功夫。
李卫军心里郁闷,这些天基本上秦淮茹都是雷打不动的陪自己排遣忧愁。
这就导致他潜移默化的把秦淮茹,快当成自家婆娘了,昨天没来耳鬓厮磨,李卫军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洗漱过后,由于夜生活实在匮乏,李卫军索性倚在床边看起白天的灯草和尚传,这本自带绣像图册的古典武侠闲书,绘声绘色的描述,堪称是藏书当中的精品。
只是刚瞧上几眼,李卫军就发现不对劲,自己夹在书页里当书签的叶片没了,难不成有谁偷摸摸的背着自己看了这书
思索一阵,嫌疑迅速锁定到下午的姜熙凤身上,怪不得下午的时候,见她小脸酡红一片,原来是看的眼热。
李卫军想着下次再跟姜熙凤出来散心的时候,是要提前多备着点存货,万一看的天雷勾地火,倒也不失为一番美事。
胡思乱想,消磨了些许时间。
直到夜半时分,李卫军实在是熬不住了,恍然间睡意朦胧的,觉得似乎有个滑咧咧,热乎乎的俏人躺在了自己枕边……
次日凌晨,看着已被整理铺过的枕头床单,李卫军觉得秦淮茹确实也是挺累的,每天昼伏夜出,天还没蒙蒙亮,就得像做贼一样偷摸摸的又溜回去。
这一来二去的,歇息不好,对身体多少是个负荷。
洗漱完,由于昨天李怀德批了几天假条,所以李卫军却也没着急到轧钢厂看报喝茶,而是骑着自行车,到饭馆点了些豆浆、油条,茶叶蛋简单对付完肚子后。
拎着竹竿,晃晃悠悠的准备到北海公园划船钓鱼。
由于是工作日的缘故,所以公园内除了一些双鬓斑白,精神矍铄的退休老干部在那下棋唠嗑之外,剩下的大多数都是些唱戏的老大妈,或者是闲逛的情侣年轻后生。
在李卫军左手柳树荫下,一对穿着军绿色外装,正摆着姿势拍照的年轻男女吸引了注意。
“乖乖,居然还是洋牌子。”
李卫军看着那硕大的相机,一时间有些眼馋。
这年头,肚子里有粮都难能可贵了,能搞来这么一台手持时兴的照相机,光有钱可不顶用。
再看这穿着服饰,实在是根正苗红呀。
李卫军想着想着,不知怎的,突然间又想起来姜熙凤了。
只知道,这个美妇人是深宅大院子弟,但具体身份多尊崇,李卫军还真没有个准。
肩膀上有没有麦穗?扛没有扛星星?扛星星是扛了几颗,这些还真难猜的紧。
不过只看李怀德傍上姜家之后,坐火箭般的晋升速度,李卫军可以断定,一个麦穗那是肯定的。
这时,荡浮在水面的鱼漂猛然抖动了一下,泛起了一阵涟漪之后,又迅速回归平静。
这是鱼在尝试吃食,但又心怀顾虑。
钓鱼的人多了,鱼便滑了,不会傻愣愣的直往饵料上扑。
李卫军却也不着急,就这么心平气和的握着竹竿,避免由于肢体的幅度惊吓了水里面这条狡猾的翘嘴。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水底下蛰伏的那条翘嘴,紧接着鱼线开始迅速下沉,劲道之猛,害得李卫军手腕骤然一沉。
确认这条翘嘴已经上钩之后,李卫军闲庭散步似的沿着湖沿开始遛鱼。
倒不是没力气提,而是单纯的怕这条棉线经受不住断裂开来。
等把这条愣头青溜的精疲力尽过后,李卫军轻松的将鱼提了起来。
发现是条鳞片光滑,椭圆腰型,被抛出水面后仍然在打挺,奋力挣扎,与水光相映成趣的大草鱼。
目测估计有三斤开外,够普通五口之家吃个两餐有余了。
当然要是碰到三大爷阎埠贵这样的,做成咸鱼,晾晒风干之后,最起码能吃几个寒冬腊月。
不过,这个前提条件是阎埠贵舍得用盐巴。
此番年岁里,除了一些依山傍河的人家,以及实在肚里没食的人外,大部分人对于鱼虾这种腥味极重的食物那是敬而远之。
刺多肉腥,半生不熟,吃进肚里有个头疼脑热,那更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有烹饪用的盐和油的钱,去买二合面才是最优选择。
所以除了有功夫折腾,或者是不用自己折腾的人外,鲜少有人愿意劳工费神。
李卫军将这条活蹦乱跳的草鱼,用狗尾巴草随意穿起来后,准备晚上回四合院时拿给傻柱,让傻柱熬些鱼汤喝。
但转念一想,按照傻柱的尿性,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三斤开外的大草鱼到傻柱手里,实打实能用来熬汤的,能有个一斤2两就不错了。
这种龌龊事,可是已经有过先例了,李怀德冬天酷爱小鸡炖蘑菇,每次采购来的一只芦花鸡,傻柱剁完之后总要留一半自己拎回家熬汤喝。
李卫军自然比不上李怀德公款吃喝,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等晚上秦淮茹夜里来的时候,让秦淮茹自己炖汤补身体。
这些天,秦淮茹的奶水肉眼可见的贫瘠,又要紧着孩子又要照顾李卫军,不喝点鱼汤补补,身子可熬不住。
而鲫鱼汤,尤其是野生水域的大板鲫,熬出来的鲜嫩香甜的浓白鱼汤,是最催奶的食补品。
就是可惜,李卫军挑的这个地方似乎跟鲫鱼犯冲,忙活一下午,上钩的大部分都是些草鱼或者是黄辣丁,就愣是没有一条板鲫。
趁着天色将暮时,李卫军收拾好竹竿以及战利品,把钓来的鱼随手养进了随身空间的划定区域内。
这片随身空间,现在被李卫军划分的是井井有条,呈六分格型依次按照,粮食、衣物、材料、杂物、活物、情调衣物等罗列摆设。
没有李卫军的意念操控,哪怕是灌进来一吨河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圈定的区域内滚动流淌,所以也不用担心食物受潮等因素。
更重要的是,李卫军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随身空间居然隐隐有扩大的趋势,原本四周乌漆抹黑一片,现在也成了随身空间的区域。
按照这架势,估计要不了一年半载,就能有几个大型足球场那么辽阔的区域。
要是换做旁人,有这么块风水宝地,估计早就移栽一些黑土,农林牧副渔有声有色的搞起来了。
但李卫军却不急不躁,性格有些疲软的他实在是懒得操弄那些农作物。
又是开垦,施肥、灌溉,除草,收割,有这费劲的心思,自己随便从轧钢厂捞点油水,都够自己赚的盆满钵满了。
市面又不能大规模流通,哪怕是空间里堆个几万斤粮食又有什么用呢?
各扫门前雪,裹得住自己的小日子,能蜜里调油就不错了。
骑着自行车,李卫军悠闲的望了一眼北海公园渐渐远去的轮廓,心里猛然想起,自己前些天貌似还答应了,罐头村的小寡妇蒋英英游玩京城的条件。
王府井全聚德烤鸭,电影院看电影,供销社里扯布做新衣服,其中就有到北海公园划船这一项。
也不知道这小寡妇什么时候动身来城,到时候自己好提前跟李怀德打好假条,省得闹出什么乌龙。
李卫军这边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迎面撞上白天碰到了那对军装男女。
穿着军绿色外套,身形挺拔,样貌清秀的男后生,脖子上挂着崭新的照相机,有些拘谨唯诺的踢着脚边的小石头。
“招娣姐,姜叔叔让我们晚些回去,你看,现在天刚擦黑,要不咱们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吧,我请你到全聚德吃烤鸭。”
那姑娘却是用帽子遮住了额前的秀发,李卫军也看不见对方的面孔,只瞧见两条乌漆抹黑的大麻花辫子甩在身后。
声音却是有些熟悉:“沙寇寇,姐明白你的心思,但姐真没这个心思,咱们归根结底压根就不是一路人,你还是别在姐身上浪费功夫了,赶紧找个良家姑娘成家吧。”
“沙寇寇?是用手抠呀还是……”
李卫军听到这名字有些忍俊不禁,被那后生瞪了一眼之后,只能憋住笑,觉得这名字确实是妙。
叠字叠的是画蛇添足,要是直接叫沙寇,那简直霸气侧露,杀伐果断。
偏偏叫做沙寇寇,一瞬间意境便落了下来,反而多了一些俏皮。
“招娣姐,为什么呀,一个院里的叔叔伯伯都说咱们是青梅竹马,我这些年也一直努力进步,我太想进步了,因为只有进步了,你才会看上我一眼,你都答应我到北海公园划船了,为什么还这么绝情?”
面对着军装男青年的质问,招娣懒得停留解释,只顾自己往前走,任由着男青年哭天抢地。
“姜佩佩,你别走,今天你必须把事情解释清楚!”
年轻后生似乎有些着急,赶忙上前一把拽住了那两条乌漆抹黑的麻花辫。
结果一瞬间,两条看似结实的麻花辫居然从帽底脱落了下来,紧接着就看见那姑娘像小辣椒一样愤怒的转过身,露出齐肩短发。
精致水嫩的面孔中英气十足,两颗眸子明亮黝黑,原来那两条黝黑麻花辫竟是假发。
李卫军定睛一看,好家伙,居然还是熟人,昨天刚在医院复制粘贴完,配药大师的女医生姜佩佩。
这可是自己的福星呀,不仅完成了李怀德交代的壮阳药任务,而且还给自己搞了个艺术家的技能以及长寿天赋。
没想到居然到北海公园钓个鱼,还能再碰上。
这不巧了吗?简直是上天有缘。
姜佩佩此刻,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骑着自行车的李卫军。
而是像个愤怒的小狮子一样,怒不可遏的盯着面前的沙寇寇,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道:“非逼我把事情说绝?我喜欢女生行了吧,我不喜欢你们这些长着喉结,留着浅浅一层胡茬,腿毛多的像织毛衣一样。”
“一张臭嘴烟酒不离,每天用海碗吃饭,擦手擦脚擦脸用一条毛巾,天一热浑身臭汗,裤兜子都能烂的透风,不修边幅的糙汉子。”
此言一出,何止是当事人沙寇寇呆若木鸡。
连一旁凑热闹观战的李卫军都惊为天人,居然被说的有些无地自容。
擦,除了擦脚用一条毛巾之外,每条好巧不巧像立靶子一样打在自己身上。
腿毛多,荷尔蒙旺盛,新陈代谢快吃你家大白米饭了
裤兜子烂的透风,这叫勤俭节约,怀旧,忆苦思甜。
凭什么你们女生平胸就叫:“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轮到男生就叫不讲究了。
李卫军觉得义愤填膺,有必要好好谴责一下姜佩佩这不道义的行为。
“等等,貌似这姑娘刚才说自己是同性恋?”
“嘶!简直是时代先驱呀。”
沙寇寇被这时髦的恋爱趋向整的哑口无言,一张嘴错愕的合不拢,任由姜佩佩英姿飒爽的捋了一下头发,就这么独自的离开。
“同志呀,听哥一句劝,这潭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还是听人家姜医生说的,抓紧找个正常姑娘成家吧,省得耽搁了。”
李卫军骑着自行车,意味深长的劝了下这倒霉孩子,心里却是感慨。
自己碰到两个姓姜的怎么都是奇葩,先是便宜婶子跟李怀德形同陌路,整个一傲娇大小姐的刁蛮脾气。
跟李怀德婚后多年居然连个蛋都没下,而且极大可能是黄花大闺女。
紧接着又是姜佩佩,身怀长寿体质也就算了,关键是玩的这么花。
李卫军对这种事开明的很,要说唯一不满的地方,那可能就只恨姜佩佩不带上自己了。
简直可恶啊,三人成行多是一桩美事
告别这个小插曲之后,李卫军赶在下班前一秒,在供销社买了一些油盐酱醋,准备带回家里晚上让秦淮茹做饭。
熬煮一些鱼汤,给秦淮茹补补身子。
省得整天饿着孩子,被她那刁蛮婆婆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