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神秘拳术
作者:晓愚在小说   人字怎么写最新章节     
    看到哥哥悲戚的跪在地上恳求母亲,这时,李时珍的弟弟若有所悟。

    他走上前来,把那天取水的经过说了一遍。母亲脸色这才雨霁云开,笑着说:原来这些奇遇,都让我碰上了,老身才得已不死!快!赶快灭火,书就不要烧了。

    这时书稿已经烧掉三分之二。后来,李时珍凭着记忆补写,也只达到原稿的一半。

    所以,有些药草,本草纲目里没有记载。这不是李时珍粗心,实在是误会后的损失。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留下天大遗憾,而我辈平凡人生,冲冠易怒,误会造成的损伤,也往往难以弥补。

    姥娘是山外人,识文断字的,不知因为什么嫁给了深处深山的姥爷。姥娘、姥爷绝口不提,想问的人无法张嘴问。

    只是影影绰绰的有人传说,南山洞边居住的怪老人,是因为姥娘才在这里落的脚。

    对了,黄石中由着性子玩,这都是黄石中的师父允许的。

    师父说,小孩子该练拳的时候,不能怕吃苦受累,一定要专心致志。该玩的时候,要放心去玩,玩个痛快。融化入大自然,大自然才能回馈!

    没有拜师以前,在姥娘家的生活情景,是黄石中生命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姥娘慈祥和蔼,虽说是满脸的皱纹,脸色三天不下地晒太阳,就像抹了白粉一样。眉眼鼻口大小比例又恰到好处,让人感到端庄慈祥。

    她的手不同一般农夫,十个手指象短粗的棒槌,姥娘的十指尖尖,很象纤细的竹笋。只是年龄大了,她的手枯瘦如柴,指关节很大,手面子青筋分明。

    姥娘还会记账,她早年读过书是肯定的。和周围山民的婆娘相比,姥娘从来不扯老婆舌头。没有事的时候,她就娴静的坐着,痴迷的看着天空想心思。

    外姥爷从来不说妻子的家世,村里人都不知道姥娘的来历。只是猜测美丽端庄的她,可能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后来姥娘去世,外姥爷在咽气前透露,妻子是河南永城人。

    那时,外姥爷已经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算的上大龄青年。同龄人的孩子已经可以上山放羊,家里贫穷又眼高手低的他,还是光棍一条。

    时年,白莲教的变种红莲教作乱,官军镇压后,赤地千里,到处死尸横陈。大难之后有大疫,药材一时炙手可热。为了改变自己的贫困状况,外姥爷自己上山采,再收购了一批,就用独轮车推着去做生意。

    生意做的很顺利,药材卖出四倍的价格。

    外姥爷喜滋滋的推着空车往回赶,他想再做一回生意。

    在走到河南和山东交界的永城东,再走几步就进山东。连日的赶路,让他疲惫不堪。

    时近中午,那天气越发的赤日炎炎时候少,饥渴交加,他的腿沉重的如同栓了碌碡磙子。

    外姥爷擦了把汗,便向路边不远处的,一片遮天蔽日连绵不断的大树林走去。他想歇歇晌,天稍微凉些再动身。

    还没走到树林边,他才发现异样,树梢上几尺远的空中有鸟儿盘旋,叽叽喳喳叫着,就是不敢落脚。

    树林里边有强人?

    外姥爷警觉起来,自己的钱虽然不多,可那也是血汗钱。

    就在他犹豫不决,是转身上路,还是稍微休息。林中传来女人哽哽咽咽的哭声,让他一愣: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女人?是鬼怪精狐?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外姥爷没敢进树林,也没有走,在一棵小树的花凉阴下,圪蹴着吸起旱烟。

    也就是两袋烟的功夫,只听得,林梢的鸟呱呱叫得益发惊怵。再就是有物件摔倒的声音,女人的哽咽戛然而止。

    也算是千里烟缘一线牵,外姥爷一个激灵站起来,跑进树林一看。不由得吓得灵魂出窍。树枝悬挂的绳下,一个女人在打滴溜。打秋千一样的逛荡,脚下是蹬倒的垫脚物。

    虽然不知是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外姥爷是见过急救上吊人的,知道里边的诀窍。

    他爬到树上,解开绳子,缓缓放下人。又急忙跳下树,捂着她屁股眼,盘好女子的双腿,扶她坐下。

    人上吊,地下的那股气不能放出来。如果放了,就没有气在顶开锁闭的喉咙,救下来的人必死无疑。

    待到外姥爷处理好下边,确保没有气体等物件下泄的可能。便开始揉搓女子的前胸,拍打后背。直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听到女子喉咙里咯咯发响,吐出一口痰,人才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女人,看到忙的满头大汗的外姥爷,凄凄哭了起来:我的家没有了,你救我干什么?

    外姥爷向来不是嘴头子会说的人:天无绝人之路!

    女人有哀哀哭着:早死早托生,省的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世上受罪。

    外姥爷还是话语不多,木讷的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猫狗还都惜命哩!

    女人不再说话,只是两眼呆滞的看着上天。

    外姥爷这才有时间察看女人的相貌。女人蓬头垢面,脸黄肌瘦,倒也遮不住眉清目秀。一身衣服刮拉的破洞褴褛,身子纤细的美倒遮不住。两只精心缠裹形成的,粽子样的小脚,说明她出身不凡。

    无路可走的女人,上了外姥爷的手推车,一步步的走进偏僻的桃花套。

    在路途上,两人成为了夫妻。第一次行房以后,外姥爷不无遗憾的说:你不是大闺女?

    女子幽幽沉思半晌:一切譬如种种昨天死,一切譬如种种今日生。我既成为你的女人,刀山火海跟你一辈子。你要是嫌弃,现在还来得及!我本来就是死过一回的人,再去死,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番话吓得外姥爷翘舌不语,再没敢打听姥娘的明细。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很聪明,懂得爱人,知道礼数,很会持家过日子。

    从那外姥爷,再没询问她的过去,对亲戚乡邻,绝对不提妻子的来历。

    从此,桃花套添了位美丽不可方物的小媳妇,到后来是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外姥爷从恨乎爪子下,救出二兰子的第二天,也就是白胡子老人上门的后的第二天晚上。

    姥娘满眼含笑,没嗔骂黄石中。等他狼吞虎咽下两个大白芋,笑咪咪的问:昨晚老先生来找,答应收你为徒,你想学本事吗?

    想!黄石中想都没想就回答,镇里的小伙伴,家里有些条件的,有几个没进武馆。师兄弟们,出门一大群,前呼后拥的,不要说打架了,就是放屁也添风啊。好不容易拜个师傅,还叫人踢了场子,灰溜溜的走了。把自以为是孩子头黄石中,对那些有师父教武艺的孩子,早已羡慕的眼睛血红,只是家里没那个条件罢了。

    姥娘瘪着老嫲嫲嘴笑着,她年龄不大,一口牙在大病以后基本掉光了,成了典型的老嫲嫲嘴。

    姥娘的笑,在眼角织起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皱纹:今晚,我领你去。

    姥娘圪踮着小脚,黑灯瞎火的穿林涉岗,在黑咕隆咚的茅草过膝的小路上,左转一个弯。又转一个圈的,带的几乎迷失了方向,在一年密不见天的曲离绊磕的老树林子里,走了半天,才看到黑魆魆的直矗如天的山崖,山崖下有间茅草庵。

    此时茅草庵散发出幽幽的灯光,打开漏出灯光的七窟窿八眼的破柴门,正盘腿在石头垒就的床上打坐,白发老人两个耳朵尖支楞着,眼睛倍亮的盯着外边传来的响动。看来,他是早就感觉到有人来了,而且从脚步的轻重判断,知道来的是老小两个人。

    姥娘带着黄石中进门,白发老人冲姥娘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接着是沉闷的尴尬,两个老人的神色都有些黯然。

    白发老人沉默了一会,说:玉莲,我会把这孩子当自己的外孙子看待,算是报答你的情分!

    说着老人眼睛有些潮湿,姥娘也低下头,扯起大襟擦眼睛。

    这时,黄石中才知道,姥娘的名字叫玉莲!

    老人伤感了一阵,不再看姥娘。他示意黄石中挨近他的身边,将他全身的骨节又摸了一遍,如释重负似的,长长吁了口气:沉声说:不错,是个练武的好料子。

    他站起身来,让姥娘坐下,围绕着黄石中转了几圈,声音不高甚是威严的说,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虽说是当成外孙子,他终生得守我通臂白牶门的规矩:一不许好色;二不许欺负他人,三不许投敌叛国,当二洋鬼子,四不许恃强好勇,五无不许滥交匪友,六不许嗜赌如命……一共说了十几条清规戒律。

    听得姥娘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心想:你自己当年作的轻?现在倒好。要给着这恨不得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戴上紧箍咒。

    姥娘不由得给外孙求情:三哥,孩子小着呢,有你的教导,还能走错了路?

    看来,姥娘和白胡子老人关系不一般。

    我说他怎么肯收我为徒!黄石中心里暗想。

    白发老人,脸沉似水,没有一点笑意思:玉莲,我这不是嘿唬孩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天份越高,本领越好,要是走了邪路,危害越大,最后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不幸,黄石中在师父和姥娘去世之后,犯了第四、五、六条戒律,果然客死他乡,而且死的极为悲惨!

    师父对入门的功夫不屑指点,他指定,四师兄代师传艺。师傅只是在旁边观看、监督,想心思。

    在细长扁窄的山洞大厅里,黄石中学了含有起手势、坐虎势、鸭式步、骑马势、怮式架、鹞子翻身的初步路数。

    通臂白拳,一个很有趣的拳种。它并不刻意的要求习练者,先必须踢腿拔筋劈大衩,也不要求先站桩。

    入门的人,是先练头路架这套拳。头路架是师傅这套拳的独创,它的根本就是奠定本门的基础,

    头路架练好了,身上的筋骨,自然舒张强壮。踢腿拔筋,劈大叉翻跟头竖蜻蜓的灵活,和站桩凝气屏神的凝重,自然形成。

    头路架是通臂白拳的入门拳路,它包含了通臂白拳最基本的路数和拳架。和军体拳与捕俘拳相似,通臂白拳要先学会头路架,然后长时间的下功夫端正每一个架势、每一个动作。对架势的要求是动如风、站如松、坐如钟;对动作则要求力惯四梢,急徐舒缓遂心如意。整套拳打起来,要疾如风雨、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意到心到动作到,手眼身法步,步步有神!

    拳谱曰:拤腰刺步两擎手,双手拍膝往前走;拗势架、骑马式、三环手,劈手拍脚精神抖…

    黄石中记性好近二百个动作的头路架,不到半个月就学会了,可他练了三年也没学到精髓,直到师父去世以后,他见禽兽搏斗,心有所悟,才基本达到到登堂入室的境界。五个师兄里,只有四个人心无旁骛,朝思夜想,算是悟透本门拳法早些的。

    后来,四师兄偏重练硬功,黄石中则偏向内气功。这里的堂奥,外人看不出来。

    有山外的盆友来访,师傅只让他两人打头路架,让人看看通臂白牶的基本路数。懂行的看门道,不懂的看热闹。大多数时候,俩师兄弟,旋风脚加扫堂腿,迎风摆莲加二起脚。一套拳打下来噼噼啪啪的,惹得一片叫好声。

    其他三个师兄,居住的更遥远,不常到师父这里来。不是山洞的大厅小,他们练不开。只是他们背着沉重的责任,需要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养家糊口。

    黄石中天资聪颖,悟性很强,老师教的的武艺练得很是精熟。还能举一反三,收到心到神到,出手如闪电,动手不留情,动如脱兔,静若山岳。

    师父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很少夸赞过谁。每当看过黄石中的演练,师父总会捻着雪白的长可及胸的飘苒,不住点头。对他仅收的其他四个徒弟说:别看你们四个师兄入门比黄石中早,在本门的成就,就怕你们以后比不了他。

    不过,这小子聪明还被聪明误。为人性情太热火,内敛不足,容易被世面的表象迷惑。就怕以后不能发扬光大,我这一门的拳术,天不假年……

    师父说完一脸的悲戚:就怕他终究要亏负我这一番心血……

    高人就是高人,黄石中后来的人生经历,不幸被师父言中。

    听了师父的话,四个师兄当时脸色很难看,练武的人争强好胜是本性。

    四个师兄很少见面,平时大家各有各的事,除了和师父约定好的日子,大家都要四处奔波养家糊口,他们年龄大的已经过了三十岁。

    只有四师兄,他叫熊振山没有为生计忙碌,他是个孤儿,没成亲。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家当就拴在腿肚子上,在师父这里的时间最多。

    熊振山还没到二十岁,人长得五大三粗,两臂发乍。走道一摇一晃的,像座黑铁塔。因为神力过人,师父让他练得是硬气功,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如今已经有所小成。千百斤的铁拳打到他身上,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黄石中天资不错,他更加应该感谢的是师父给他伐精洗髓。

    那是,黄石中踏入师门一周年的时候。

    师父让黄石中跪在面前,当时连四师兄都不在场。

    师父阴沉着脸,听到脸很少见到笑容。

    师父低低的说:我想再造一个你,换掉你的凡骨俗肉。合用的药材,我已经备好,只是你要吃二百多天的苦。

    说着,他指着桌上碗:你今天把这药汤喝下去!

    当天,黄石中就开始拉肚窜稀。

    练拳,也开始由师傅亲自教,一点用功不到,巴掌就打了下来。

    师父严令,不许回姥娘家,吃住都和师父在一起,师父严格的监视着黄石中的起居、练功。

    天天喝药,天天拉稀,逐日加大练功的量。过去练功起五更睡半夜。现在夜深人静睡意正浓,师父揪着耳朵叫起。再睡还没歇过乏,鸡叫头遍,又得起床开练。

    这样的难熬,到了一百天,黄石中黄皮寡瘦,瘦骨伶仃。

    到第一百零一天开始,练功量没减少,黄石中的饭食开始大变样。一天三顿饭,顿顿有荤腥。师父想方设法弄到飞禽走兽,水里鱼虾,变着花样的增加黄石中的营养。

    到了第二百天,黄石中就像换了一身肉。虽然还没有成年,浑身的疙瘩肉,皮肤清白,没有一点多余的油脂。蹿高上底,轻快如狸猫,迅捷的像捕猎的花豹。

    试试力气,提高三四倍。过去练提纵术的圆坑,不屈膝尺半跳不上来。而今坑深到腰窝,稍微提气,轻松跃出,蹿墙上房如走平地。

    四师兄羡慕的眼红,几次在黄石中面前嘀咕,说师傅偏心。这时候,师父让黄石中走路踢石块。开始,四师兄和黄石中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那么调皮。坚持踢下去,才知道那是在练绝技。

    三年后,师父没有食言,让黄石中下山回家。

    临下山时,师父专门为黄石中制定了一条授艺方案:每月没有天塌地陷的大事发生,黄石中都要按时到师父这里学三天的艺。来到桃花套,为了节省时间,还能收到好的效果。师父想让黄石中演练最近学习的东西,指出其中的瑕疵,然后就择要教习新的法门。

    这次黄石中连跑带窜的急急赶来,除了想念见二兰子一面。最重要的是师父这是要传授黄石中,通臂白牶的精髓。

    开散手,也叫散发。

    就是要教给他,擒拿格斗的不传之密,俗称武林瑰宝的散发技巧及练习散发的方法。

    师父早早就打发三个年龄大一点的师兄回去了,只是留下四师兄

    散发是格斗用的,一个人没法练,师父就留下了四师兄作陪。

    四师兄本来就十分喜欢这个伶俐乖巧知礼的小师弟,见师父留下自己陪练不由得大喜。这既可加深和小师弟的感情,还能得到师父的再次指点,更能增加师父的欢心。

    师兄俩人练得很投机,水平可观,看得师父不住捋他那神仙样的银须,难得的笑出了声。

    黄石中称为一代武术名家吗?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