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还没成吗?若是成了自然有咱们护着,任她谁,也甭想欺负了我的孙媳妇!可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不成呢?谁去护她?依着郡主那性子,不定会怎样……”
老嬷嬷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这样。”
“幸好,那姑娘是个机灵的,自己给自己解了围……都怪我,不该心急着想看她是何模样,否则也不会请长公主将她硬邀了去……没想到这秦锦姝如此的过分!”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我有机会看到那姑娘有多难得,不仅心地善良,而且有勇有谋有胆识,哎呀,就连那模样,也和我们焱儿真真是相配的很!”
慕太夫人眼中闪着光,越说越觉得喜不自胜,转头吩咐人:“去准备一份厚礼,三日后便是好日子,老身要亲自去沈家纳采提亲!”
听到太夫人说要去提亲,老嬷嬷也跟着高兴起来。
看起来,这一次公子的婚事是真的有着落了!
这几年,想要嫁进将军府的姑娘不在少数,其中不乏身份尊贵的,也不缺美如天仙的,甚至二者兼具,比如锦姝郡主那样的……
可公子似乎对婚事格外挑剔,始终也没能瞧上一个。
说来也怪,但凡公子没瞧上的,太夫人也愣是瞧不上。
这一拖再拖的,连她这个看着公子长大的下人都要着急起来了。
如今好了,公子愿意的,太夫人也喜欢的不得了,祖孙二人的喜好倒是出奇的一致!
“太夫人,用不用先等公子回来?”老嬷嬷又忍不住说了句。
慕太夫人又是一个白眼丢过来:“等什么等,他怕是还要一些日子呢!这么好的姑娘,可是等不得,万一被人家抢了先,上哪儿后悔去?”
“一切由老身做主,他只要赶着回来大婚入洞房就行了!”
沈家后院。
日近黄昏,杜氏正在屋子里焦急的来回踱步。
“大娘子,大小姐她回来了!”张妈妈一路小跑着过来回话道。
杜氏停住脚步,往张妈妈身后张望:“人呢?不是说了,等她一回来,就立刻让她过来吗?”
张妈妈低下头:“大小姐一回来,就直接去看那受伤的男子了,奴婢请她过来,她说要晚一阵子……”
杜氏气恼道:“这都什么节骨眼,赶紧商议她的亲事才是首要,还管那半死不活的干什么?再去,赶紧把她给我叫过来!”
今日媒婆来的时候,沈溶月并不在府中。
说是去请什么神医,一大早就出了门。
杜氏虽然打定主意,要让沈溶月替代沈轻因嫁进将军府,可沈溶月此刻却并不知情。
她须得尽快和她统一口径才行。
以免再出了什么纰漏,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前院。
沈溶月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秦越泽,愁容满面。
都怪她一直想着他是真命天子,自有老天爷帮忙,大意了。
也怪沈轻因,昨日惹了锦姝郡主,她在一旁看好戏, 看的高兴……
竟然忘记了,前一世,沈轻因从梅园提早离开,去附近的天脉峰寻了一位神医。
后来治好秦越泽的就是那位神医……
可恨她昨晚睡到半夜才想起来这回事!
今日虽然赶了早,等城门一开,便紧赶着去了天脉峰。
可在峰下的村庄寻了一日,并没有找到神医。
只从一个樵夫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据樵夫说,昨日他的同伴被毒蛇咬伤,眼看就要没命,被一位路过的公子救了。
樵夫所描述的那公子的模样,与前世沈轻因请来的神医十分相似,该就是本人没错了。
奈何神医救了人之后就离开了,究竟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这可怎么办?
天下之大,让她去哪里找?
正心烦意乱着,张妈妈进门唤道:“大小姐,大娘子让您赶紧去她屋里一趟,有要事商议!”
沈溶月不耐烦的扁了扁嘴:“不是说了晚会再过去?”
张妈妈凑近了些,神秘兮兮的小声道:“事关大小姐的婚事……”
婚事?
沈溶月愣了愣。
不过还是很快醒悟过来,恐怕是将军府和前世一样打发了媒婆过来。
到后院听杜氏说完,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那死老太太还是相中了沈轻因!
上辈子选她做孙媳妇,这辈子即便沈轻因当众得罪了锦姝郡主,却依旧选她……
沈溶月笑起来:“哈,真是太好了!”
这辈子,该沈轻因自己去跳那火坑了!
听到女儿说好,杜氏连忙拿出手串,拉起沈溶月的手,就要往上套。
“月儿,快把这手串戴在手上,日后,无论谁问起,就说它原本就是你的!府里的下人,娘也已经严令过了……”
沈溶月猛然缩回自己的手,手串啪一声掉落在地。
“娘,我不要!”
杜氏连忙将手串捡起来,用衣袖擦去上面沾染的些许灰尘,又去拉沈溶月的手:“你说你这孩子,也不小心点,该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沈溶月退后一步,将手臂背在身后:“娘,我说我不要嫁去将军府!”
这句话清楚明了,杜氏这才明白过来沈溶月的意思。
她一脸难以置信:“月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可是将军府,你能嫁过去,可是沈家祖坟冒了青烟了!不对,祖坟冒青烟都不一定嫁得去,只怕还得加上月儿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行……”
这话对于经历过前世的沈溶月来说,着实有些讽刺。
她打断杜氏:“娘你想想,人家相中的是沈轻因,不是我,你以为你把我嫁过去,将军府会高兴吗?”
她至今记得,当日慕北焱一脸笑意揭开盖头看到她的脸时,那副如同见了鬼的模样……
还有那死老太太,次日一早看到她时,惊讶得直接晕倒,从此以后便处处找她的茬,如同阴魂一般盯着她……
否则,她与下人暗中来往,本是做得十分隐秘,绝难被人发现,怎就偏被死老太太逮个正着……
杜氏自然不知这些,她瞪眼道:“不高兴又如何?人已经嫁过去了,她们还能怎的?难道休了你不成?你只要无大错,咱们北新朝可是不能无端休妻的!”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有搞清楚究竟要娶的是哪一个!”
关于这一点,杜氏已经想的透透的了。
只要能顺利将人嫁过去,入了洞房,生米做成熟饭,便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