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由于府医说世子爷不便移动,便只得继续留在了银心屋里。
康王妃吩咐沈溶月仔细照料秦越泽,银心则被罚在院中站规矩一整晚。
“看你日后还敢靠近世子爷!”沈溶月白了一眼站在廊下瑟瑟发抖的银心,转身进了屋里。
次日一早,秦越泽睁眼看到塌边的沈溶月,便禁不住皱眉。
沈溶月惊喜道:“太好了,世子爷,您终于醒了。”
转头吩咐成婆子:“快去告诉王爷和王妃,就说世子爷醒了。”
回过头来,见到秦越泽望着她依旧面色难看,直接在榻边跪下:“世子爷,妾身这几日在屋中面壁思过,已经想明白了。先前都是妾身错了,是妾身目光短浅,狭隘了…….您也知道,妾身前世命运凄惨,今生太想要过安稳日子,才想岔了,一错再错……..”
沈溶月说着话,红了眼眶,却没有哭出声来。
她发现了,秦越泽这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哭,一哭他就容易烦。
先前她在他面前哭,他是照打不误,甚至下手会更重……
只红眼圈,不哭出声,才是上佳选择。
“妾身日后一定改,再不针对二妹妹,世子爷说她好,她便是好……世子爷才是妾身的 天,妾身日后必定一心一意只为世子爷,再不揣其他心思……”
秦越泽扁了扁嘴,不置可否:“本世子要喝水。”
“哎。”沈溶月高兴的答应着亲自去倒水。
只要秦越泽不赶她走,她便有机会。
这次,她可得牢牢的抓住了。
早日怀上孩子,最好是个男孩,才是她现在首先要做的。
将军府。
在外面奔忙了两日,沈轻因有些疲累,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太阳高照。
慕北焱昨晚依旧不在府中,说是去军营忙。
沈轻因很无奈。
尽管她很想早些为将军府延续血脉。
可慕北焱的心思总是不在此处,她总不能勉强?
吃了早食,她准备去碧溪苑看妙妙。
由于风神医住在碧溪苑,为了方便医治,妙妙便还留在碧溪苑。
由于不放心,她便留了云薇和云蝉在妙妙身边照看。
马车经过裴志远和裴小西兄妹二人的茶棚的时候,见兄妹二人的茶棚内竟有十多个客人在饮茶。
沈轻因有些意外。
要知道,他们搭建的只是个简易的茶棚,在依旧寒冷刺骨的风中,能有这么多客人,实属不易。
裴志远正在忙着为客人倒茶,而裴小西则在一旁烧火煮茶,冻得通红的小脸上,赫然几抹黑色的烟灰……
沈轻因心中一动。
自己与这兄妹二人着实算得有缘。
前有手串之事。
后来她在沈家被人下药,还亏得兄妹二人及时去碧溪苑报信。
她才能完美反击……
“停车。”沈轻因吩咐赶车的侍从。
见到沈轻因过来,兄妹二人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前来迎接。
“恩人,您来了。”裴志远青涩的脸上,是满满的高兴。
裴小西更是又蹦又跳,欢喜的紧。
沈轻因笑着进了茶棚,在一张空桌旁坐下来:“倒一碗茶来。”
“哎——”兄妹二人答应着,很快倒了茶过来。
沈轻因品尝了一口,真心赞道:“不错,茶香四溢,甘而不涩。”
这样的口感,别说是茶棚里,即使是在上等的茶楼里,那也是不错的。
难怪这里客人不少。
兄妹二人听到她的夸赞,发出由衷的笑。
“这些茶是哥哥亲自去跑去茶农家里买来的!”裴小西一脸骄傲。
“全仗了恩人,我们兄妹才有如今的日子。不瞒恩人,等日后我们攒够了银子,就开个茶楼。”裴志远说着话,脸上红红的,眼中溢满了希望。
轻因点头:“有志气。”
慢慢的将茶喝完,示意粉儿取出钱袋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来,递给裴志远。
裴志远吓了一跳,慌忙将手缩在背后。
“恩人,您能喝我们的茶,我们兄妹心中已是十分高兴,怎能再要您的银子!”
沈轻因笑笑:“刚刚你不是说想开个茶楼吗?现在就可以开了。”
裴志远却还是不肯收。
沈轻因转而将银票递给裴小西。
裴小西竟也不要。
她摆手道:“小西和哥哥如今都有饭吃,有衣服穿,不能再要恩人的银票……”
沈轻因沉下脸:“你们兄妹二人不会是说大话吧?刚刚不是说的一身劲,现在真要你们去开茶楼,你们反倒不敢了?”
听了这话,裴志远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片刻之后,如同下定决心一般说道:
“好,这银票我们兄妹可以收下,但是有一点,等茶楼开起来,恩人您便是这茶楼的东家,我们就是您的伙计,您不许不认!若是不认,这银子我们便不会收。”
“实话告诉恩人,即便没有您今日的银子,等日后我们攒够了银子将茶楼开起来,东家也还是您……没有您,就没有我们兄妹的命,更别说茶楼了….”
裴志远红了眼圈。
沈轻因看着面前少年坚定的目光,只得点头。
“好,就这么说定了。”
碧溪苑。
看到沈轻因过来,妙妙木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
即便是痴傻了,沈轻因于她,也还是有一种旁人不能替代的亲近感。
沈轻因将妙妙抱起来,放在身旁的椅子上,握着她的小手和她说话。
这本是她先前每日都要做的事,出京两三日,倒是耽搁了。
等到说了一阵子话,沈轻因领着妙妙出门准备在园子里转转的时候,粉儿从外面进来。
“二小姐,大娘子来了!”
沈轻因怔了怔:“她来做什么?”
“奴婢也奇怪着呢,不过守门的问她,她也没说,守门的不好再问。”
“让她进来。”沈轻因吩咐。
不大一会儿功夫,杜氏便被婢女领了进来。
“母亲今日来可是有事?”沈轻因直接开口问道。
杜氏感受到沈轻因的不欢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叹着气:“唉,还不是因为老太太,她又病了,说是十分想念妙妙,让我亲自过来接妙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