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柱大步来到屋门口,将陈翠娥护在身后。
看见他精气神十足,哪里有受过伤的样子,王大明一家底气更足了。
“我就说这二傻子被喂得挺壮实的,哪有那么容易死,原来是你陈寡妇为了推卸责任,故意把事情夸大了。”
“陈寡妇,你家二傻子既然没死,那他玷污春兰的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你最好想清楚了该怎么赔偿我家大明,否则……”
“否则什么?”
李二柱将话接了过来:“是把我绑去继续游街,还是把我浸猪笼?”
说话间,径直朝着一家人走去。
陈翠娥拉了他一把,他扭过头露出仍带有几分憨傻的笑容,道:“嫂子,以前是我拖累你了,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往后只要有我,就没人敢欺负你。”
“二柱……”
陈翠娥心头一颤,眼眶有些湿润。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二柱不一样了。
王大明一家也看了出来。
谁能想到,打了这家伙一顿,这家伙就恢复正常了。
心里面也打起了鼓。
要知道李二柱只是醉酒后,被王大明设计和春兰睡在一起,别的可没有干。
王大明率先道:“陈寡妇,你瞧见没,我这一顿打,不仅没打死二傻子,还把他的弱智给治好了,你不想着感谢我就算了,还他妈对我动手,你……”
“你什么你!”
李二柱喝止王大明:“还他妈邀上功来了,要不老子也打你一顿!”
王大明冷哼道:“你这么牛逼,倒是动手啊。”
李二柱哪能惯着他。
沙包大的拳头,直直砸向他面门。
“啊!”
一声惨叫,王大明飞出去三四米远就不说了,牙齿都没了几颗。
捂着流血的口鼻满地哀嚎,彷如杀猪一般。
众人都有些懵。
秦大嘴怒指着李二柱,满脸狰狞:“二傻子……”
话刚出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躺地上撒泼打滚:
“二傻子,有本事你把老娘也打死算了。”
“我真的命苦啊,生下大明没几天,他爸就没了,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还盼着他给老王家添上香火,谁料刚过门的儿媳妇就这么被糟蹋了……我不想活了。”
一时间,李二柱家的院子,仿佛多了两条恶狗发疯。
若不是李二柱家独占杏仁村一头,都得把全村的人吸引过来。
“老杨!”
王德发突然一声高喝:“这就是你们杏仁村的风气,做了错事不悔过也就算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真当我马台村好欺负是不是?”
王德发这一手道德绑架很是见效的。
杨善义立马对李二柱怒喝道:“二柱,你和你嫂子非得把杏仁村闹个鸡飞狗跳是吗?”
“杨叔,我就不明白了,你身为杏仁村村长,不帮着自家人也就算了,胳膊肘为什么还要往外拐?”
李二柱一直没搭理杨善义,是因为当年父母的后事,是他带头领着全村办的。
“什么叫老子胳膊肘往外拐?”
杨善义气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我赶来的及时,你和你嫂子还能站在这里吗?”
李二柱直接质问:“你也算老江湖了,就看不出我是被人陷害的?”
杨善义脸色明显不自然。
他哪里不知道李二柱这事另有隐情。
可马台村两三百户人家,哪是杏仁村七八十户能够比拟的。
事情要闹大了,估计他自个也得遭殃。
索性来了个明哲保身:“叔也知道你不太可能做这种事,问题是人证物证都在,你拿什么来证明自己?”
李二柱笑了。
没傻之前的他,那可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
阅历可能没有这些人多,但脑子一定比这些人强。
更何况,他还得了那个老神仙帮助,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对付这些愚昧无知的家伙,完全是手拿把掐。
“昨晚我是不是醉了?”
李二柱看向王德发等人问道。
王德发冷冷道:“你要是没有喝醉,给你一百个胆,你敢进大明和春兰丫头婚房吗?”
李二柱又问杨善义:“杨叔,我之前有喝醉的先例吗?”
杨善义面露回忆道:“你嫂子管你管得那么严,平时根本不会让你沾酒。”
李二柱又问:“那是谁给我喝的酒?”
已经不闹腾的王大明咬牙切齿回应:“鬼知道谁给你喝的酒!”
“王大明,我可没问你,你为什么急着回答,该不会是你吧。”
“我,我昨晚都被灌醉了,你少他妈血口喷人!”
王大明明显一愣,不过很快就找到了借口。
“就当是我自己喝的好了。”
李二柱已经让对方落入自己陷阱:“杨叔,你在想一想,我真的没有醉酒的先例吗?就我高考失利后的那天?”
经李二柱提醒,杨善义立马就想到了这事:“你小子确实喝醉过一次,还是在我一家,你喝的也不多,喝完后倒头就睡,死沉死沉的,根本都叫不醒。”
当年李二柱因为高考失利,被杨善义小儿子杨建斌拉到家里戒酒消愁,杨善义为此还安慰过他。
李二柱继续道:
“我喝醉后是什么状态杨叔已经说了,那么请问王村长,醉酒后的我是怎么出现在春兰床上的?”
“就算我真的到了春兰床上,熟睡后的我又是怎么玷污春兰的?”
王德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杨善义趁机当和事佬:“既然只是一场误会,大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王你觉得如何?”
还趴在地上,只是不哭丧的秦大嘴猛然爬起:“哪来的误会,老娘昨晚睡得最迟,分明看见过你和春兰在房间苟且的影子,当时还以为是大明,却不想……他大伯,你可不能轻信了这小子,他们杏仁村就是一伙的,根本不分什么青红皂白!”
王大明紧跟着道:“是啊大伯,我都说了对付这种人,压根没有必要和他商量。”
看着这母子俩依旧胡搅蛮缠,李二柱索性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玷污了春兰,那她人呢,为什么不敢带她来对质?”
这话李二柱早就想说了。
但他也清楚王大明一家在没有拿到好处前,不可能让春兰和自己见面。
就算见了,见到的也是受胁迫的春兰。
因为春兰嫁给王大明这件事本身就是逼不得已。
秦大嘴恶声道:“你还有脸提春兰,真要逼得她上吊你才肯放过她是吧!”
李二柱一脸无语道:“我已经证明了我不可能和她发生什么,你们偏不信,现在让你们将她带来和我对质,你们又不答应,到底是谁没脸没皮。”
杨善义见到李二柱已占上风,心里也有了底气,帮腔道:
“二柱说的没错,这件事有没有发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所谓的人证物证,不过是你们的一家之言,想要二柱承认,就让春兰当面和他对质。”
“老王,你我都是一村之长,都得为了自家村民考虑,总不能无辜冤枉了好人,你说是不是?”
“他大伯……”
秦大嘴还想胡搅蛮缠,王德发直接让她闭嘴。
“大明,你赶紧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春兰情绪稳定了没有。”
“要是稳定了,赶紧把她带过来。”
王大明答应着带着几个小弟就要走,却见一人气喘吁吁冲入院子。
“大明,春兰在家里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