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乌云其又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了惊华,祝久儿见状喊道:“乌大人手下留情,此女我等还有用处!”
乌云其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惊华,依旧是瞄准状态。
这下连萧天洛都觉得惊奇,这家伙真的是铁血无情啊,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在他这里是行不通的,不过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乌云其终于放下弓箭。
看到萧天洛突然现身,惊华脑子里全是那日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拖着那只血淋淋的手,哀凄道:“你果然来了。”
人就是如此复杂,此前盼着他来,能再近距离见一次,如今他来了,她心却是酸了。
心头清楚知道他是为何而来,惊华大笑道:“果然夫妻情深。”
萧天洛听得眉头皱起,这怨妇一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己负了她一样,有病!
“有什么事冲着罪魁祸首去,找我家大小姐做什么?”萧天洛不耐烦地说道:“在我的世界里可没有不打恶女一说。”
“你当真不能护我一护吗?”惊华突然笑道:“当初你能救我第一回,也……”
“当初你他娘的还想用银针搞死我呢,你怎么不提,当初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是你么?”
萧天洛实在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怎么什么话都让这女人讲了。
恨不得他去死的是她,后来莫名其妙地来了个爱慕之情,这什么神经病剧情,不可理喻!
“我……”惊华猛然间呆住,好像才想到那件事情,她手腕还扎着箭,却不去理会,看着血一直在流,好像不知道疼一样。
这情景看得经历过生产之痛的祝久儿都不忍再看,心里隐约觉得这位百花阁弟子的神智好像不清醒了一般,换句话说就是疯癫了。
萧天洛懒得和她浪费时间,没好气地说道:“你拐带我媳妇且不说,老实点束手就擒。”
惊华转头看着祝久儿,见她面色还像之前一样平静,好像没什么能让她的心惊起万丈波澜,她突地不平衡,转头看向萧天洛:“你果真……”
“天大地大,我媳妇最大,天宽地再广,我也只看一个人,你少废话,自投罗网了还这么多话,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萧天洛满脸的不耐烦。
不过那惊华毕竟出身百花阁又哪是省油的灯,虽然右手中箭,那箭还穿在她的手腕上,左手又从腰间掏出一枚银针,这次居然是朝萧天洛甩过去:“一起死也好!”
这是自己要完犊子还想拉萧天洛下水,祝久儿见势不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砸向惊华的后脑,萧天洛也侧身避过,嗖嗖,听得两声闷响,银针擦耳而过。
惊华瘫倒在地上的时候,看到萧天洛避过了银针,嘴角扯起自嘲的笑容,随即失去意识。
“人不会死了吧?”
啪哒一声,祝久儿一脸无辜慌张地扔掉手上的石头,慌张地抬头:“我可没用力呀。”
何止没用力,还避开了最危险的地方,主打一个人昏不死。
对力道的把控她还是十分在行的,本来还想和这姑娘多聊聊,结果萧天洛来得太快了。
他不仅自己来,还把乌云其给叫上了。
乌云其翻身下马,进入茅舍,弯腰检查了一番,道:“大小姐放心,人还活着。”
说完,他一个手起就把还穿在惊华手腕里的箭拔出来了。
这不动声色地操作把萧天洛给看着急了,一看大小姐,都快两眼冒星光,他咂舌道:“乌大人过分了吧,你这一拔,这女人的手是肯定保不住了。”
“将死之人罢了,现在保她一条命罢了。”乌云其说道:“大小姐受惊了。”
祝久儿瞟了一眼萧天洛,不好,这男人的嘴角都往下压,她心中有数,三两步靠近萧天洛,胳膊肘子拐向他:“来得挺快,还知道找帮手,真棒。”
明明知道她是在哄自己,毫无技术成分,萧天洛的嘴角还是压不住:“别看这小子这样,我不叫他,他有这发挥的机会吗?”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祝久儿伸出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两道明显的红痕。
萧天洛气不打一处来,大小姐可是身娇肉贵,平时自己稍微用点力就能在她身上留印。
这婆娘敢把这么用力绑他媳妇,烦死!
他捉住祝久儿的手腕,气得眼红:“这婆娘有病吧!”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风流债,大家一起钓鱼,她不冲着乌大人,偏冲着侯府来,对你的执念可是够深的。”祝久儿没好气地抽出手:“我也是平白无故地受这一出。”
萧天洛恼火得很,自己可没干出不守夫德之事,是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
现实里遇到这种女人一定要跑得快。
乌云其脸上的肉抖了几下,当初没杀了这假公主也是后悔,今日也算来弥补遗憾,可惜大小姐发话要留下这条活口,还要看他们俩在这里恩爱,自己真是闲得抽抽了。
他提起地上的女人道:“此人还是交给大理寺得好,两位觉得呢?”
看着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乌大人,萧天洛嘴角扬起来:“就让大人来安排吧,我与大小姐不便出面,还请大人淡化我二人。”
这么大的功劳要让给自己?乌云其不解。
“大人不必不好意思,我等不愿意淌这浑水罢了,”萧天洛看一眼昏过去的惊华,懊恼道:“此女对我而言真是晦气,巴不得远离才好。”
“对了,她说自己叫惊华。”祝久儿说道:“与宁华仅差一个字,地位却是天地之别。”
乌云其理解了,提着那女人就往外走,伤口也不给处理,现在还流着血,上马以后那血就这么地流了一地,蜿蜒在地上,看得祝久儿都眨了眨眼。
“你这手也不是拿石头用的。”萧天洛还不知内情,仍在心疼祝久儿要自己动手砸人。
要不是为了逗弄这女人,也不用忍到这个时候。
她活动着手腕道:“我也没有想到这女人的执念居然会是你,宁愿放着害她不育的乌云其不找,偏要找上我,你说你算不算祸水?”
祝久儿刚才就确定惊华复杂的内心,她也不过是拿萧天洛当一个渴求不可得的影子罢了
与其说她钟情的是这个人,不如说是钟情自己想象出来能救她于水火的无名氏。
最好是出现在她当年入宫时的无名氏,可惜,假象就是假象,今日就让这泡沫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