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在外面听完了所有的对话，她的脑子也不能理解惊华的内心：“这人真是古怪，明明前阵子还好像非姑爷不可，今日却也承认只是假象，真是让人膈应。”

    “从前是膈应，现在嘛，依旧觉得不舒服。”祝久儿有善心，但知道要放在正确的地方。

    柳叶满足地笑笑，扶着祝久儿走出大理寺：“咱们也是和大理寺有缘，来不少次了。”

    “我们不为非作歹，进来也是正气十足。”祝久儿笑道：“我现在就想知道静安寺藏着什么污，纳的什么垢，走吧，晚些再打听。”

    不出沈渡所料，他派出去的人杀到八方阁时，那掌柜的连店里大些的玉石等物都没有要，举店失踪，店门口还煞有介事地挂了一块木牌，写着暂时歇业四个大字。

    大理寺将封条一贴，直接进入其中搜索，一共搜出来三间密室，还有放在仓库里没有来得及交接给客人的玉石成品或半成品。

    但能瞧出值钱的物件还是被拉走了，这帮人撤得极为隐秘，附近的铺子都以为他们只是寻常送货，平日里也有马车进进出，大件的玉石本也要出动物力。

    这帮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都城里，大理寺等人只能从残留的物件中来查找证据。

    想到惊华所说的达官贵人都是八方阁的熟客，他迅速下令进行调查，虽未找到账本，但从周边也能打听到哪有府里的马车时常出现。

    而杀去静安寺的人员是暗中行事，因为那边是尼姑痷，大理寺等人不便出面，便是向圣懿公主借了一帮女护卫行事，以女香客的名义入内查探。

    因圣懿公主有涉入，祝久儿不久后就知道其中的猫腻，那静安寺中的不少女尼不仅是百花阁弟子，更有不少与权贵有关联，居然还是那些人的榻上之宾！

    听闻这消息的时候，祝久儿怀里正抱着祝倾慈逗弄着，霎时就将孩子递给了柳叶。

    虽然明知道孩子们还小听不懂，也不想他们听到这些污糟事。

    不顾得三个娃娃呜呜抗议，就令人将他们推了出去，看到前来通禀的紫云，祝久儿眉头皱得老紧：“这般扰了清净的尼姑痷还不封了它？”

    “回大小姐的话，殿下十分恼怒，当下就下令控制了全寺上下，好一通清查，大小姐有所不知，公主的护卫乔装进入时还当场逮到一位大人与那女尼厮混……”

    萧天洛在边上听得都脸热了，他知道历史上有不少女尼背地里都从事着见不得光的勾当，民国时期赫赫有名的药师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没想到大齐百花阁玩得这么花，当着几个姑娘的面，他默不作声。

    祝久儿说道：“那被逮住的官员是？”

    紫云的脸一变，说道：“这件事情说来也是离谱，竟是，竟是程尚书，皇后娘娘的兄长。”

    噗！萧天洛真的忍不住了，程武他爹？！

    “正是，因为是当场捉住，现场不少双眼睛看着呢，听闻皇后娘娘闻讯后直接昏死过去。”

    哈哈哈，能不晕吗？萧天洛寻思这皇后最近是时运不济呀，打击一桩接着一桩。

    “与程尚书厮混的女尼已经被羁押，而程尚书被叫进宫中，现在还未出宫。”紫云说道：“殿下马不停蹄地往往宫中，命奴婢前来递信，说要多谢大小姐呢。”

    “没义气，自己一个人去看好戏了。”祝久儿嘀咕道：“现在宫里不知道何等热闹。”

    程尚书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如此狼狈的一天，他正与那美尼渐入佳境之时，一伙女侍卫突然闯进来，他白花花的屁股还露在外头，霎时见了风。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夫人寻过来了，现实却比他想象得更糟糕。

    现在跪在皇帝座下，他大汗淋漓，脑门上的汗珠子清晰可见，本以为只是偷腥找刺激，孰料到会卷入百花阁，怎么会呢，那个美貌的女尼居然是百花阁弟子？

    这闹不好就是通敌的罪过，他此时砰砰叩着头：“陛下，是臣无良，臣给陛下丢脸了。”

    朱允险些骂出声来，给他丢脸，笑话？

    到底是谁在尼姑的榻上被人逮到的，看到他身子的一众女侍卫恨不得自挖双眼，不敢想这件事情传到圣懿那里会后掀起何等的狂风骤浪，那丫头定不会守口如瓶。

    “你丢的可不是朕的脸，是你自己的脸，是皇后的脸！”

    朱允实在是怒不可遏：“你要寻欢作乐倒也罢了，居然去了出家人的地方，成何体统！”

    “佛祖若是在天有灵，都要被你气得降临凡间。”

    朱允一着急也是什么话都讲得出口：“程家祖宗的棺材板子都要被你气得掀翻了，你呀！”

    这位好歹也是自己的舅兄，皇后一日在位，这程家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他要查百花阁不假，但顺带扯出这桩龌龊之事，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恐怕这会儿消息已经在发酵，不出几日就要传得满城都是。

    尼姑庵沦为青楼，里面的女尼居然是大齐暗探，自己的三品大臣还上了女尼的榻。

    现在只要一想想，朱允就觉得脑袋快要裂开，骂完以后仍有深深的余韵，骂根本不解气。

    程尚书穿着被逮到现场时的常服，没有换衣衫就进了宫，此时瘫坐在地上，身上仿佛还有淡淡的石楠花味道，他自己一直尽力往外缩着身子，就怕被皇帝闻到。

    但这个空音里人不多，丁公公是个阉人都知道这气味是怎么回事，一直垂着头不说话。

    程尚书畏畏缩缩，能说的道歉的话全都讲了，现在一低头，发现腰带都没有系好。

    当时的情况特殊，他是硬生生地被那帮女侍卫从榻上扯下来的，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

    “父皇！”圣懿公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程尚书顿时呆住，这位来了，还有好果子吃？

    但朱允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关在门外，何况这次派出去的人还是她增援的人手。

    圣懿公主得令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程尚书，两眼放光，轻咳道：“父皇，是儿臣的手下不办事不力，她们不知尚书大人身份，出手莽撞，儿臣特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