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莹离开了聂府,径直奔向城门。
她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找到宋罡。
夏秋不知道宋罡的行踪,而武林大会又即将举行,所以她推断宋罡已经去了武当山。
当她接近城门时,天色渐亮,东方泛起鱼肚白。早起的人们正准备起床,街上空无一人。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路边一家酒铺前有个草棚,草棚下摆放着九张桌椅。
她走过去坐下,陷入了沉思,不禁自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寻找宋罡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向那个怪人学习武功吗?”
她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聂府里的那些黑衣人武艺高强。那位未出手的老大,其武功必然远胜黑衣人。而且,那老大曾表示自己并非柳临风的对手,还认为柳临风有可能成为武林盟主。这就意味着柳临风的武功在江湖中定然数一数二,很可能比白天的武功还要强。
她想到这里,又改变了主意,决定放弃寻找宋罡,准备重新回到柳府,跟随柳临风学习武功。若是柳临风不愿意收她为徒,那便下毒毒死他,然后再去找聂无恨学武。要是聂无恨也不肯收下她,那就再去找白天。
她站起身子,准备前去柳府。她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如果就这样回去,必定会被怀疑和盘问。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想到此处,她又重新坐下。双手托腮,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几日的奔波劳碌,加上昨晚一夜未眠,此时的她已是疲惫不堪。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便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周围变得嘈杂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的几张桌子都已坐满了客人。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抬头观天,只见太阳高悬天空,马上就要到正午时分了。
“姑娘,睡醒了?饿了吧?我们店有好酒好菜。要不要吃点东西?”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客客气气地来在她面前。
王悦莹也觉得很是尴尬,自己竟然在大街上睡着了,还好没有遇到坏人。店老板也没有赶她走,
她说道:“那就随便来点吧,我还要赶路。”
“好,很快就好。”
老者进店里端出来一盘油炸花生和一盘驴肉,又沏了一壶茶,“姑娘慢用。不够还有。”
王悦莹道:“你这不是酒铺吗?怎么不上酒?反而上起茶来了?”
老者道:“姑娘刚睡醒,不宜喝酒。况且姑娘要赶路,这如果喝醉了,你一个人独行恐怕也不安全。”
“你这老头想得倒是挺多。别人家做生意,只想赚钱,你却还为客人考虑。看在你心底良善的份上,这顿饭我不白吃。快去拿酒吧。”
老者听得糊涂,说道:“姑娘,老夫虽说只是一个卖酒的,但是来往都是客,你来到我这店里,我就要为你负责。我不需要姑娘的报答。”
“老头,我没说要报答你啊?我的意思是付给你饭钱。如果你不是这么心善,那我就不会给你钱了。”
老者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还有如此蛮横的客人,“姑娘慢吃。”他转身去拿了一壶酒过来,“姑娘慢喝。”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冷漠了许多。
王悦莹并不在意老者态度的变化,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喝。
这时,邻桌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我行走天下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以说是阅人无数。无论是什么样的无赖、地痞,我都识过。但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个男子说道。
另一个男子好奇地问:“哦?你说的是谁啊?”
第一个男子回答道:“我不认识,这个人还是个女的,吃别人的酒菜,竟然还不想付钱。把饭菜钱当作一种恩赐,简直就是蛮不讲理!”
“是呀,人家老板一片好心,怕别人打扰她睡觉,不让别人坐她那一桌。也不让别人大声说话。她影响别人生意不说,还想白吃白拿。”
“这种人实在可恶。那要怎么办?”
“一会吃完了饭,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二人的这番话,所有听到的人都知道是在说王悦莹,不禁偷眼看了一眼王悦莹,也看了一眼那两人。
王悦莹听得十分清楚,脸上若无其事,心中已经恨之入骨。
她瞥了一眼两人,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满脸胡茬,看上去就像一个粗暴的大汉。另一个则相对矮小,身材瘦弱,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看上去就像一个文弱的书生。
在两人桌子上,也有一盘油炸花生,此时已经吃下去了一半。
王悦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从自己的花生盘中挑出两颗最大最饱满的花生,偷偷粘上了毒药。
白色的毒药遇到热花生,很快就融化成了透明色。
毒药无异味,却有着极强的毒性。当它碰到热花生,很快就融化成了透明色,迅速融入其中,使得花生变得晶莹剔透,但并没有改变其外观。
她趁二人不注意之时,将两颗沾了毒药的花生弹入了他们的盘子里。
她本想赶紧吃完饭离开这里,但此刻,她更想看到这两个人吃下毒花生后的反应。
那两颗毒花生虽然不会致命,但如果一个人全部吃掉,将会体验到肝肠寸断般的剧痛;如果两人各吃一颗,则会感觉像是有人拿着棍子在肚子里搅动一样难受。
就在这时,那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大汉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弯下了腰。他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然而,尽管疼痛难忍,他还是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坐在一旁的书生模样的人见状,急忙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紧?”
那汉子摆摆手,咬着牙道:“可能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了,一会就没事了。”
王悦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站起身来放下一块银子,转身就走。
那汉子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好,怕是中毒了。”
书生闻言也是脸色剧变,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能坚持住吗?”
那汉子额头上冷汗直冒,强忍着疼痛道:“还好,毒性不强,暂时还死不了。”
话音落下,两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已经走出十几步远的王悦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书生快步追上了王悦莹,挡在她面前冷冷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下毒害人?快点交出解药来!”
王悦莹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道:“什么解药?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少装蒜!我朋友中了毒,分明是你动的手脚!若不交出解药,那我就自己动手拿了!”
书生男眼神一冷,伸手向王悦莹怀中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