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从未在他面前露出那副慈父形容,却偏偏对一个杂种如此另眼相待。
当时他便下定决心,绝不让这个祸害成为自己夺权的绊脚石。
所以他便故意算计他,不仅让他成为昭元试毒的工具。
更是利用巫蛊之术,令其彻底失去父皇的信任,变成后宫乃至整个大周受人唾弃的存在。
当年他亲眼看见君昭被柔妃推下万丈深渊,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就能彻底让其消失,何乐而不为?
他甚至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站在皇后身后观望着。
只是没想到,时光荏苒,当初那个被自己踩在脚下苟延残喘如同丧家之犬的人,竟然反扑过来咬主人了!
君之凌紧紧抓住手里的黑色面具,眼里一片狠厉。
这一次,他要亲手了结这个杂种!
门扉上落下一道暗影,响起一男声,道:“主子。”
君之凌偏头看了眼,嗓音都还透着一股狠绝的戾气,“什么事?”
他抬手将黑色面具戴上,门外的人道:“叶家掌事已经到了汝南,如今就歇在城里的驿站处。”
君之凌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放下手,喃喃道:“她速度倒是快。”
与此同时,驿站处,澄亮的铜镜前,一只白皙的手握着把玉梳子,缓缓沿着柔顺的长发梳下。
寒香端着杯盏走近,躬身递了过去,道:“小姐。”
叶瑶枝微微掀开眼帘,铜镜中清晰倒映出一双妖妩的眼眸。
她没看寒香,只是道:“放着吧。”
寒香抬眸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将半杯温热的姜茶放下。
“东西呢?”
叶瑶枝把手里的玉梳子搁置在梳妆台上,抬眸看她。
寒香心头一激灵,泛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双手呈了上去,道:“已经备好了。”
白色瓷瓶稍稍靠近,顷刻间便飘散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叶瑶枝身子往后扬了扬,嫌弃地抬手隔挡在鼻尖。
尽管如此,她还是伸手接过了瓷瓶,摆手道:“今夜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寒香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嗓子,欠身应道:“是。”
房门咯吱缓缓合上,寒香深深看了眼紧闭的门扉,凝着眉抬手捂住了自己的手腕。
已经是第三次了,真不知道小姐究竟要自己的血做什么。
寒香眼里透着惊惧,若是小姐日日都需要自己的血,那她岂不是早晚要成为一具没有血液的干尸?
尽管心中五味杂陈,可她还是心存侥幸,觉得小姐不会要了她的性命的。
毕竟她自小便跟在小姐身边,自然知晓小姐不少的事。
可也正是如此,有些避讳外人的话语,小姐却会对她说。
在她眼里,小姐不仅是主子,更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所以每每小姐让她做一些奇怪的事,她从来只有顺从而不会多问一句。
就像现在,她不知小姐为何要自己的血,但她依然会为了小姐而甘愿做出牺牲。
寒香走远后,屏风后的身影却久久没在榻上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