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看着这张与牛哥仅有两分相似的脸,啧了一声,用皮鞋尖戳了戳他的脸,
“因为你姓牛,我老大也姓牛。”
以牛小阳没什么脑子的脑子来说,这话着实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好半晌,牛小阳才不可置信地看向康子,
“你老大,是……是我三哥?”
那天从宋家回去,他隐约间听妈提起过三哥的名字,再联想到爸爸说三哥以前是混黑市的,这就不难猜出康子老大就是三哥。
康子瘪瘪嘴,
“还不是完全没脑子。”
想到三哥竟然比康子还厉害,牛小阳顿时来了底气,扭了扭被反捆住的胳膊,
“既然这样,那你还不赶紧给我松绑。”
他环顾四周,康子的办公室装修得很是豪华,真皮的沙发,实木的桌子板凳,显然康子的生意很赚钱。
牛小阳越想越兴奋,既然三哥比康子还厉害,那他以后岂不是就不用住在那漏风的土坯房了,他岂不是有用不完的钱,那些不把他当回事的家伙,以后通通都要给他舔鞋!
他眼底的贪婪藏都藏不住,康子看得面色嘲讽,又觉得这小子还没认清现在的局势。
他又用皮鞋戳了戳牛小阳的脸,却没想这次被他偏头躲过。
牛小阳胆子是真的大了起来,直视着康子,眼底竟然开始挑衅,
“你还不给我松开,你们这些天虐待我,我会告诉我三哥,他要是知道,还不都让你们下岗。”
康子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弯着腰看向一旁早已黑脸的刀疤脸。
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指了指地上不知所谓的牛小阳。
刀疤脸立即会意,单手将人拎起来,一拳头砸在牛小阳的腹部。
牛小阳痛得只哇乱叫,不顾刀疤脸的禁锢奋力挣扎起来。
可能是牛哥给了他勇气,他用愤恨的眼神瞪向康子,
“快把我放了,不然我三哥饶不了你。”
康子装出害怕的样子接连后退几步,而后脸色一变,快步上前,又是重重一拳打在牛小阳腹部。
“啊……”
牛小阳的惨叫声充斥着整间办公室,康子抬手,他被刀疤脸又摔回地上。
看着地上蜷缩成一条蛆的牛小阳,康子轻哼一声,尖锐的皮鞋尖踢了踢他,
“你真不愧是你妈亲生的,你们母子俩的嘴脸一模一样,真是让人火大。”
牛小阳一怔,并不知晓康子为什么知道他妈。
就在他疑惑之际,康子再次蹲下身,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见过你妈吗?”
不需要牛小阳的回答,康子自顾自地说道,
“因为你妈去威胁牛哥,让牛哥找你,不然就去登报毁牛哥的名声。”
牛小阳不敢相信地抬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家里有三哥这样的金大腿在,他妈不抱紧就算了,怎么可能还要和三哥结仇。
“你别想挑拨我和三哥的感情,我妈根本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呵。”
康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觉得牛哥被赶出家这么些年,现在被你妈威胁还会感恩戴德上前吗?
他还会认你这个抢了他所有的弟弟?”
牛小阳依稀记得当年三哥回来时还给他带过好吃的饼干,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饼干,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哦,他那醉鬼老爸知道三哥还在混迹黑市后,直接将他打出了家门。
想到这里,牛小阳绝望地闭上了眼,要换成是他,他也一定恨死了父母和他这个弟弟。
原来康子把他从沈老板那里捞过来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他这些天虽然受了不少罪,但比起被那群汉子砸坏手,他能落到康子手上也算走了大运。
只是,他都失踪这么久了,妈不去求三哥也就算了,怎么还能用威胁将三哥越推越远呢。
看着他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康子也没了教训人的兴趣,他告诉牛小阳这些,只不过是为了看他知道真相后的绝望罢了。
他朝刀疤脸摆摆手,
“拖下去揍一顿,再扔到公安局去。”
听到公安局三个字,牛小阳还想再挣扎一会,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康子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将揍过牛小阳的那只手擦干净,而后拿起听筒,播下一串数字,
“喂,沈老板啊……”
康子这边的事牛哥并不知晓,他了解康子的性格,知道这人肯定会为了他好好教育牛小阳一番,但也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来。
牛哥并不担心,他这两天心情好极了,陪着家人吃过饭,便想拉着程欢上街去给她买东西。
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牛哥兴致勃勃,却没曾想直接被程欢驳回了约会请求,
“今天下午不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还要去给以前的主编拜年呢。”
见这男人睁着一双无辜又委屈的狗狗眼,程欢忍不住翘起嘴角,她一直以为这男人做什么都是成熟稳重的,却没想到他谈起恋爱来竟还有些可爱。
趁着屋里只有他们两人,程欢抬手在男人脸上捏了捏,
“明天吧,明天咱俩去看电影。”
牛哥又行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行,那我送你过去,顺便去买电影票。”
程欢将他拉住,
“报社和电影院方向相反,我自己去就行,过年买电影票怕是要排队,你早点去。”
牛哥只好作罢,两人朝反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林吉日报,马桂兰徘徊在报社大门口。
里面的工作人员见她在门口来回了老半天,关切地上前询问,
“大婶,你有事吗?”
马桂兰看着她,想到下落不明的小儿子,狠狠心道,
“同志,我要登报!”
工作人员很是机敏,见她这样子就是个大新闻,立马将人请了进去。
坐班的记者听到是关于大老板的新闻,还与省城的康老板和政、府项目有关,顿时双眼放光。
记者同志在马桂兰的哭诉下,将事情一一记录,听到牛姓大老板连小弟失踪都不管不顾,饶是记者不禁也有些气愤。
他关切地问马桂兰,
“婶子,要不要帮你报公安?或者再登一则寻人启事?”
马桂兰略有些心虚地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就不麻烦记者同志了。”
记者对她的态度有些疑惑,但很快便被手上的大新闻转移了注意力。
结束后,记者阖上本子看向马桂兰,
“婶子,原本私人登报纸是要收费的,费用还不低,但您这个新闻关于咱们省城的民生,我们就免费给你登。”
马桂兰一听到要收费顿时冷汗都下来了,他们家可再拿不出一分钱了,又听说免费时,顿时狠狠松了口气,
“谢谢记者同志,谢谢你们,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她感慨地走出报社大门,刚好和程欢碰了个正着。
但马桂兰对程欢并没有印象,反倒是程欢对她的印象颇深。
见她从报社出来,程欢疑惑,追上前面记者,
“同志,请问刚刚那大婶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