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根捋着胡须,笑得没心没肺,他就知道,小祖宗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他当即就带领几名汉子,将粮食推出来,仔细称重。
最终由洛洛凑个整,因为250听着总觉得怪怪的,以前当神的时候,小徒弟在凡间,一生气就250、250地叫唤着,她就知道这玩意肯定不是什么好数字。
所以凑了二百六十两,当然,她也是文盲,到底多少钱,她算不上,索性一口价,既大气又实在。
“粮食不够,还有吗?”领头男子,似有不满。
善举村大概有一千五百多人,这点粮食只够撑两月,连过冬都危险。
“没有了!”林洛洛小手一摆,当即拒绝,怎么着都不会养大曾经的对手。
“够不够吃,是你们自己的事,卖多少粮食给你们是我们的事?怎么着,还想像上次一样,强买强卖?”钱有根一声冷笑,善举村众人瞬间噤若寒蝉。
上次凄惨的场景,开始在眼前飘忽······
“行,一手交粮一手交钱!”
里正迅速写好卖粮契据,拿给对方过目,善举村众人不甘心地点头。
领头男子迅速与钱有根结清粮款,拿着契据,一脸愤然。
短短一天的功夫,石留村竟赚了两倍的粮钱,实在可恨。
待善举村众人咬牙切齿地离开,石留村村民便欢欣鼓舞,载歌载舞!
“哎呀,真是想不到,卖了一圈粮食,最后一粒粮都没少,还生生赚了二百六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是啊,关键是还把狼牙寨给缴了,咱们还有从狼牙寨缴回来的粮食呢!”
众人高兴地手舞足蹈,林老头站在路旁,脸拉得比驴脸都长。
“我说,叔,咱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了,你家没粮,我卖给你,三百文一斤,比卖给他们便宜一半。”村里人看着面黄肌瘦的林老头苦哈哈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林老头气得将拐棍一竖,“一村子黑了心肝的玩意,连乡邻都坑!”
那好心好意的村民一听,气得脸色铁青,当即甩了袖子扭头就走。
哼,饿死活该!
你有心肝?小村长一家都快被你们害死了!
要不是看在你家跟小村长沾亲带故的关系上,谁他妈吃饱了撑的,卖粮给你,你也配?
众人无语地看着林老头,都想到他家没粮的悲催。
“呸,什么玩意,人家收粮时,自家不收还说风凉话,看到粮食卖钱了,又嫉妒地骂人黑心肝,我看,是自己倒霉透顶,又把自己作死了。”刘婶忍不住啐了一口。
“别管他,他们那一家黑心肝的玩意,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走吧,吃肉去,小村长要带咱们过好日子呢。”
众人当即又浩浩荡荡地回到打谷场,这下吃得更是欢畅。
这二百六十两的银子,大家一致同意,上交到村里,还有吴县令给的狼牙寨清缴的粮食,一并由村里统一保管。
也就是完全由林洛洛支配使用。
当然,村长是文盲,所以全部交由钱有根打理。
“过段时间,每家每户,发点肉吧!”林洛洛抬眼看了一圈,凡人的世界真的很简单,有吃有喝,穿暖吃饱,幸福就如影随形,欢乐得冒着泡。
众人吃得嗨嗨皮皮,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幸福满足的氛围里。
这场热热闹闹的流水宴,一直吃到傍晚时分。
就在大家快要散场的时候,林家老宅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就在刚刚众人忙着抵御善举村来人之时,徐氏偷偷将打谷场中的吃食,装了满满一兜,偷偷拎回家中。
刚进家门,耳边便传来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徐氏恶狠狠地看着林老太,厌烦不已,“死老太婆,大中午的就开始哭丧,再哭就把你嘴堵上!”
徐氏来到偏房,还未进门,便闻见一股浓浓的恶臭。
她用手在鼻尖扇了扇,眼中的厌恶更甚。
林老太摊在床上,哭的浑身发抖。
林广祥将她从打谷场推回来,扭头就走,林广耀也不知所踪,家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再想到全村都在吃香的喝辣的,她连口水都喝不上,更是气愤难当,委屈又心酸,忍不住号啕大哭。
“老二媳妇,我难受!!”躺在床上的林老太,颤颤巍巍地说道。
“难受?你有什么好难受的,天天躺在这,啥也不干,还有人伺候,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林老太: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娘,奶奶一直在抖,抖得厉害!”林有有细着嗓音,弱弱地看着徐氏。
“抖,怕是冷的,我再给她加床被子。”
这夏末的天,分明就是秋老虎,中午依然滚烫的热。
徐氏扫了一眼林老太,林老太身子猛地瑟缩一下,瑟瑟发抖,随即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她如何不恨,这老二媳妇可是耗尽她所有精力娶进来的,为了捧高她,她故意踩低杨氏,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悉数让杨氏去做,从来不舍得让徐氏沾染分毫。
徐氏嫁进林家,十指不沾阳春水,里里外外都是杨氏操持。
没想到啊······
久病床头无孝子,连他儿子都对她不闻不问,更何况心思狭窄的徐氏······
此刻的林老太,就像一条肮脏的蛆虫一样奋力蠕动着。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徐氏上前便抽了她一巴掌。
“真是老不死呀,你怎么还不去死。”
林老太刚瘫痪时,林广祥要她日夜守着老太太,这老太太夜里,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拉,一会儿要喝,折腾的徐氏苦不堪言。
每日早晚还要给她按摩双腿,疼得她双手发颤。
“你真是活该,当初我刚嫁进来,你就拿长辈身份压我,借我嫁妆给那死鬼老三做赶考盘缠,真是不要脸!”
“还有你儿子,那个蠢货,愚孝也就罢了,却还变态,每日都变着法子折磨我,他迟早也不得好死!”
“老不死的,你儿子都多久没来看你了?”
徐氏唇间满是嘲讽,一脸不屑地看着摊在床上的林老太。
是啊,刚瘫痪时,林广祥和林广耀还会日日探望,时隔几个月,连问都不问。大儿子林广生,虽隔三差五来给她施针,但也仅是施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