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铺着厚重的地毯,池言摔上去没有磕疼,但实在是有损形象。
他手忙脚乱的想要从台阶上爬起来,但宽大的裙摆缠住他的脚,他越是挣扎就缠的越紧,最后把他两条腿都裹在白色欧根纱布料里。
池言只能蛄蛹着坐起来,两只手去拆裙摆的时候,郁临宵披着衬衫来到他面前。
郁临宵站在台阶下看着他,深邃眸子里明明没有太多情绪,可就是让池言无比心虚。
完喽!
今晚小腰要遭殃。
池言屈起双腿往台阶上蹭,做着最后的挣扎。
郁临宵迈开修长的腿踩上台阶,厚重的羊毛地毯吸去他的足音,但池言却觉得他这一步踩在了心尖上,似乎要把他一颗心踩入春泥。
“宝贝,怎么不跑了?”
郁临宵俯低身体,灯光被他挡在身后落不进他眼底。
黑长睫毛下的瞳孔仿佛宇宙黑洞,能把所有一切都吸入其中。
池言被迫对上他的眸子,嗓音发抖:“我……不是逃跑。是这条裙子……裙子不方便,我想换一件衣服。”
“我觉得这裙子不错。”
郁临宵在那么多衣服里选中这一件,不是没有道理的。
池言皮肤白,穿上白色显得像玉一样莹润透白,好看的不得了。
但这样的池言也只能他看。
“今晚就穿着。”
池言指了指被裙摆缠住的双腿:“可我连路都走不成。”
“我抱你,不需要你亲自走路。”
郁临宵突地一笑:“或者,你想在这里?”
“不不不!不在这里。”池言攥着郁临宵衬衫下摆,轻轻的晃了晃,“郁哥,我不想穿成这样,走不成路也很不舒服。”
池言声线很软,故意拖长音撒娇的时候磨得人一颗心又酥又软。
郁临宵实在没办法拒绝他,蹲下来为他解开缠着的裙摆。
池言的双腿得到解放,长长的舒了口气:“舒坦。”
明天他必须要打电话狠狠谴责许南星。
私底下怎么能这样浪?
谁家好人穿这种裙子?
感觉肩膀一空,池言发现肩带掉了……接着是另一边的肩带。
?!!!
什么情况?
池言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郁临宵提起来。
洁白的欧根纱长裙落在台阶上,盛开的白玫瑰一样铺了满地。
身上只有一条裙子,还被剥离在地上。
池言就这样被压进走廊的墙壁,郁临宵俯身过去吻他的唇。
……
在楼梯里待了很久,池言才被郁临宵抱回到卧室。
半睡半醒间,池言恍惚的想楼梯间的地毯脏成那样,肯定是不能要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池言身边没人。
郁临宵留下便签条,说是今天给他放假,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
池言实在没力气起床,趴在床上躺尸。
这一个月他旷工好几天、迟到好几天,好像没怎么正常打卡。
这么看工资肯定发不了多少了。
啊啊啊!
救命!
他要穷死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许南星,还有那一箱不正经的衣服。
池言一个电话拍过去,发出灵魂拷问:“上次没来得及问你,你买的那些衣服……”
“很棒是不是?”许南星兴致勃勃的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不愧是我兄弟。”
“滚蛋!我才没有你这种变泰的癖好。”
“诶!你怎么说话的,这怎么能叫变泰?”
“衬衫我就不说了,裙子是怎么回事?谁家正经兄弟送兄弟裙子?”
池言越品越不对劲:“南南,你什么时候养成这种可怕的癖好?”
许南星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懒洋洋的问:“那你就说,郁影帝喜欢吗?”
“……”
池言一下子哑巴了。
想到郁临宵昨晚看他的眼神,他脸颊开始发热发烫。
好像……是很喜欢。
没有得到池言的回应,许南星眼底浮现出得意的神色:“怎么样?郁影帝是不是很喜欢呐!那些Alpha的心思我最清楚了,别看他们表面那么正经,其实一个个都是老色批。”
“你这种身经百战的语气,让我感觉你阅人无数。”池言趴在枕头上眯起眼睛:“南南,你到底谈过几个Alpha?”
“那可真是太多了。”
“别扯!你上学的时候忙得要死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做规培生的时候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个Alpha愿意谈一个工作狂?一周都不能保证见一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异地恋。”
许南星沉默了,脸上笑容蓦地消失。
他垂下眼,黯然神色中透着忆起往事时的悲伤。
当年谈恋爱时,沈知节知道他工作忙,总是来医院等他下班。
有时候他会忙到很晚,从医院出来时路边寥寥几辆等客的出租车中总会有沈知节的车。
后来他们住一起,沈知节还是会接他上下班,风雨无阻。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沈知节的关系崩塌了?
许南星闭上眼睛,实在是不愿意回想。
他强制让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听到池言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喂?南南?”
“你有在听吗?”
“南南宝贝,不理我了?”
池言呜呜两声:“我的好兄弟,你怎么能狠心抛弃我?”
“别嚎了!”许南星揉着额头:“刚才分神想了一些事。”
“追忆往事吗?”池言的声音充满对八卦的探知欲:“快点给我讲一讲,你和那些Alpha不得不说的故事。”
“我只谈过一个Alpha。”许南星没想让池言知道他和沈知节之间的关系,说的很隐晦:“谈了一年多,后来分手了。”
池言小脑袋一下子支棱起来:“怎么没听你说过?”
“都分手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许南星声音很平静,但心里掀起连绵的酸楚:“他是个很优秀的Alpha,但他并不适合我。”
“不适合是哪方面的原因?匹配度不够?还是性格不合?快点展开说一说。”
池言穷追不舍让许南星很是头疼。
正巧看到有病人等待叫号,他立刻说道:“小言,我这边有病人候诊,先不和你说了。”
“下班给我打电话,继续给我讲你和他不得不说的过线故事。”
许南星把池言兴奋的声音掐断,呼出一口气。
后悔了!
他就不该提起曾经那段恋情。
现在还要被前男友的外甥刨根究底的追问。
许南星按下叫号器,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男人急匆匆的说:“许医生,我是沈总的助理。沈总易感期情况不好,您能去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