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言站在楼梯口,清楚的听到了纪时一说的话。
“郁伯母,郁临宵突然失控从别墅里跑出去,现在还查不到他的下落。郁临宵应该是跑去别墅后面的山里,叔父和肖伯父都在派人寻找。”
纪时一欲言又止:“郁伯母,要不要告诉言弟弟,让他去帮帮郁临宵。”
纪洵调配的抑制剂对郁临宵没有任何作用,郁临宵现在彻底失控,如果没有池言帮忙,他未必能够顺利度过易感期。
容楹沉声说:“这是郁临宵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如果这次易感期对于他来说是一场劫难,那是他运气不好,没能顺利升级。”
“可是郁伯母如果郁临宵没办法渡过这次易感期,他会降级,就像是我叔父那样从S级降到b级。”
纪时一这句话让池言脸色瞬间变了,降级对于Alpha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他没有等级尝尽太多冷嘲热讽,他知道低等级要面临什么。
郁临宵那么高傲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住?
曾经的崇拜、荣耀,在降级以后都会成为冷嘲热讽,毫不留情的扎在郁临宵身上。
原本高高在上的神只会被踩入泥潭,肆意践踏、凌辱,郁临宵会撑不住的。
容楹的声音遏制住池言想要冲出来的脚步。
“我留在家里就是为了看着言言,我不会让他去陪郁临宵。前两天你叔父给言言诊脉,说他身体还没有恢复,他现在的情况承受不住易感期里的Alpha。”
“郁临宵会弄伤他,说不定因为这一次易感期,言言永远没办法分化。郁临宵只是成为b级Alpha,以后还有提升等级的机会,但言言却没有第二次机会。”
容楹语气凝重,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当年我没有保护好言言的母亲,现在我必须要保护好言言。时一,你现在回家,不要联系言言,你心里存不住事,他问你几句你就露馅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郁临宵现在的情况。”
“可是伯母……”
“你别说了!这件事是早就决定的。如果我想让言言去见郁临宵,我不会把他留在郁家大宅。”
容楹对着管家说:“送纪少出去。”
纪时一知道劝不动容楹,只能跟着管家出门。
只希望郁临宵能够顺利挺过这一次易感期,成功升级。
纪时一走后,容楹踩着楼梯走到楼上,她敲开卧室的门,发现池言捧着一本书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正认真的看着。
容楹走过去在池言身边坐下:“言言,看什么书呢?”
池言翻开封面让容楹能够看到:“这本书曾经在学校看过,大部分都忘了,最近没什么事捡起来重新看一遍。”
容楹暗中观察着他的神色,发现池言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应该是没有听到她和纪时一说的话。
容楹脸上浮现出笑容:“是无聊了吗?明天妈妈带你出门玩。”
“妈妈,郁临宵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他发信息,他都没有回复。”
“他啊只顾着忙工作,国外的项目挺重要的,应该是太忙了没顾得上给你回消息。等他回来,妈妈好好说说他。怎么能只忙着工作,不陪我们言言呢?”
容楹没有发现池言眼中极力按捺的悲伤。
池言瞥过头,轻声说:“我知道郁哥有难处,我理解他。”
现在郁临宵在极力承受着痛苦,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言言,你真的太乖了。两个人相处不能一味的付出,也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容楹摸了摸池言的头发:“水满则溢,给一个人太多的爱,未必是好事,总要为自己考虑。”
“爱一个是控制不住的,想把一切都给他。”
池言从不会隐藏对郁临宵的爱,他孤注一掷的爱这个人,从来都是毫无保留。
容楹动了动唇,其实还想再劝,但到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池言不只是长得与沈清雅很像,在对待爱情方面也很像,是感性的人,也是能够为爱情不顾一切的人。
-
晚上十点钟,容楹正在等郁临宵的消息,等到的却是池言从大宅跑出去的消息。
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上楼:“夫人,不好了!少夫人他……他开车跑了。”
“什么?”容楹话音刚落,听到跑车引擎的声音。
她飞快的来到落地窗前,掀开窗帘看到一道车尾灯飞速劈开浓重的黑暗,在眼前渐行渐远,逐渐变成一个光点。
“让你们看好言言,你们在搞什么?”
容楹幽冷的视线扫过去,让管家吓得浑身发抖:“夫人,少夫人说是出门转转,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他身后。我没想到他去了车库,开车走了。”
现在埋怨管家于事无补,容楹冷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安排人手去找言言,不要让他找到郁临宵。”
管家着急忙慌的跑出去安排人手寻找池言,容楹把池言离开的消息通知了纪洵和肖鸿风,让他们那边也开始找人。
浓郁的夜色里,跑车急速的行驶在公路上。
池言在出门后给纪时一打了个电话,硬是逼着纪时一说出郁临宵可能去的地方。
纪时一嘱咐他不要乱来,但现在池言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他一辈子只能做个劣等废物,他也不能让郁临宵从云端跌入泥潭。
跑车停在进山的入口,往里是崎岖的山路,车开不进去。
池言拿出在路上买的登山装备,手里提着手电筒,徒步进山。
夜晚的山里温度很低,山路难行。偶尔会有探出来的树杈,在看不到的黑暗中伏击。
池言脸上、手背被划出几道小口子,渗出细小的血珠。
他顾不上去管那些伤口,脚步没有任何停歇。
这山很少有人踏足,植被比较茂盛,隐藏着很多看不到的危险。
郁临宵现在的状况进了山,会不会出事?
池言越想越害怕,忍不住的加快脚步。
山里的区域太大了,池言偶尔能够看到暗影绰绰中有点点星光浮动。
应该是手电的灯光,那些是安排来寻找郁临宵的人。
如果让他们先一步找到郁临宵,那他就没机会陪着郁临宵度过易感期。
池言暗暗心急,但这么找太浪费时间,他拿出手机试图联络郁临宵。
手机没有关机,但始终没人接。
池言锲而不舍的拨打电话,不知道拨了多少遍,电话终于接通了。
呼呼的风声伴随着潺潺流水声在耳边响起,但这都不是池言想要听到的。
他遏制住狂乱的心跳,很努力的张开嘴发出声音:“郁哥……你在哪里?”
“言言——”
低哑的声音落入中,池言慌乱一夜的心剧烈颤抖,眼圈蓦地红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郁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