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宵走进陵园,在墓碑前看到蜷曲成一小团的身影。
落在身侧的指尖不住颤抖,疼痛如同潮水戳着他的心窝,让他痛不欲生。
那一晚,他站在墓碑前对沈清雅承诺说要保护好池言,可却成了伤害池言最深的那个人。
郁临宵愧疚的恨不得杀了自己,昨晚为什么会被那个omega蛊惑?
池言安静的靠在墓碑上,一缕月光照在他身上,单薄的光笼罩着他的身体,显得更为落寞。
他缩成一团,脸颊泪痕明显,显然是刚哭过。
郁临宵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身侧蹲下来。
“言言……”
郁临宵探出手,拥住池言单薄的身体。
一滴泪顺着池言苍白的小脸划入到郁临宵的掌心内,泪水很凉,却烫的他整个人都慌了神。
他要怎么才能求得池言的原谅?
他要如何做才能让池言不再痛苦?
郁临宵闭上眼睛,将池言紧紧拥入怀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动作惊醒睡梦中的池言。
睁开眼睛看到郁临宵时,池言下意识探出手想要抱他,痛苦的记忆瞬间浮现在脑海中,池言惊恐的挣扎:“你……”
池言不断往后退,尽可能远离面前的男人。
他侧着脸不敢去看郁临宵的表情,他害怕在郁临宵脸上看到厌恶的神情。
池言的回避让郁临宵心如刀割,但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池言讨厌他。
“言言,和我回去。”
郁临宵清楚的知道,他没办法离开池言。
他想求得池言的原谅,哪怕他不配这么做,可他真的没办法放手。
只要想到池言会离开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身边,他就痛不欲生。
“言言!”
郁临宵抱过去的时候池言惊恐挣扎,眼泪崩落:“郁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你原谅我好不好?”
郁临宵眼底划过诧异,“言言,你在说什么?”
池言哭的很厉害,郁临宵心都碎了,抬手想要为他抹掉眼泪,但池言特别抗拒。
“言言!”
郁临宵抓住池言的胳膊,试图将他拉到面前:“你听我说,昨晚……”
池言身体突然晃了晃,朝着地面栽过去——
郁临宵眼疾手快扶住他,“言言!”
入手皮肤滚烫,池言在发烧。
郁临宵俯身将池言抱起来,大步朝着陵园外跑去。
他开车将池言送去医院。
池言进入急救室时,郁临宵焦急的等在门口。
容楹、纪洵、肖鸿风闻讯赶来,到医院的时候池言还没从病房出来。
容楹拽着郁临宵的胳膊问:“言言怎么会突然进了医院?你是不是又刺激他了?”
容楹急的眼圈都红了,早已没有往日的优雅从容。
纪洵在旁边劝着:“先听临宵怎么说。”
郁临宵垂着头,高大的身影这一刻显得极为落寞。
“我在陵园找到他……”
郁临宵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言言看到我很抵触,我来不及和他解释,他突然晕倒。”
“你说陵园……是雅雅那里……这孩子……”
容楹背过身体,眼泪崩落。
纪洵心疼的说不出话。
肖鸿风一拳砸在郁临宵脸上,目眦欲裂的低吼:“我好好一个儿子跟着你,看你把他糟蹋成什么样子!郁临宵,你照顾不好他,那就别霸占他,我儿子值得更好的。”
郁临宵受了一拳,趔趄着后退几步。
他站稳身体后紧紧攥着拳头说:“昨晚的事是我对不起言言,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但我绝对不会让他离开我。”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肖鸿风冲过来还想动手,被纪洵拦住。
“这件事责任不在临宵,他也是迫不得已。”
纪洵替郁临宵解围,让肖鸿风怒气狂飙,冷笑着嘲讽:“纪洵,你这是感同身受了?”
肖鸿风矛头转移对准纪洵:“当年你就是这样背叛清雅,如果不是你,清雅能嫁给池博康那个畜生吗?当年是清雅,现在是池言,你们真行!说什么忠贞不渝,全特么都是放屁!”
“别吵了!这里是医院。”
容楹沉着脸提醒肖鸿风:“吵吵嚷嚷的影响不好。”
“你儿子要是在乎影响,他还能做出这种龌龊事?”
肖鸿风无差别攻击:“如果小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急诊室的门从里面打开,郁临宵飞快的迎上前。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的说:“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
郁临宵:“我是他爱人。”
容楹:“我是他妈妈。”
肖鸿风:“我是他爸爸。”
纪洵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医生皱着眉头说:“患者身上有很多伤,看起来像是遭受过侵犯。”
医生视线落在郁临宵身上:“如果不是爱人之间的某些情趣,我建议你们报警。”
郁临宵表情僵住:“你说他……”
医生看他反应,意识到他并不知情。
“都是淤青和擦痕,不是致命伤。发烧应该是体力消耗太大,伤口发炎红肿引起的。”
医生说道:“是否报警你们家属自己权衡,我建议患者先办理住院手续,在医院观察几天没什么大问题再出院。”
池言被送进病房。
郁临宵站在床边,几次伸手想要碰他,但又不敢动手。
衣领遮挡住身体的痕迹,郁临宵看不到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不敢想昨天池言到底遭遇了什么。
容楹回忆着医生刚才说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池言身上为什么会有伤?
肖鸿风脸色铁青,“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小言为什么会……”
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
纪洵坐在床边,执起池言的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纪洵眉头突然皱起:“小言这是……”
容楹和肖鸿风迅速凑过来。
郁临宵双唇颤抖:“纪叔,言言他……”
纪洵抬眸看向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言言分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