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始终坚守在南疆的母亲和深不可测、神秘万分的阿弟,她心中便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她实在不敢贸然行事,因为她深知一旦走错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最终还是决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母亲与阿弟那边。
且此次前往南疆的经历更是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无不让她意识到局势的严峻性以及事情的复杂性。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和阴谋诡计,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逐渐收紧,而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可靠的支撑点才能从中挣脱出来。
更何况,还有阿弟那位神秘的师父存在。
虽然对这位师父了解甚少,但从种种迹象来看,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有这样强大的人物在背后支持着母亲和阿弟,她着实不认为尚书府精心策划的计谋能够得逞。
“我哪里敢啊,不过就是稍稍提了那么一点儿小小的建议而已,又怎么敢妄图左右郡主您的决策?”
刘若薇敏锐地察觉到了顾钰莹话语中的讥讽之意,赶忙微微低下头,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此刻的她,根本无心与顾钰莹发生任何冲突或争执,心里只盼望着对方能够尽快离开此地。
顾钰莹冷眼打量着眼前的刘若薇,见她此时这般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样子,突然觉得兴致缺缺,索然无味起来。
只见她随手将手中握着的棋子用力地扔到了那张精美的象牙棋盘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她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若薇,缓缓开口道:
“刘若薇啊刘若薇,你说说看,你明明可以过着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好日子,却为何偏偏想不开,非要费尽心思地踏进这齐王府的大门呢?”
顾钰莹缓缓地走进房间,眼神如鹰一般锐利,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和物件。
轻盈地迈动着脚步,仿佛一只优雅的猫在探索未知的领域。
当走到放置宫灯的位置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而此时,刘若薇和刘嬷嬷两人则是满脸警惕地盯着顾钰莹,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
她们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似乎只要顾钰莹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冲上前去制止。
顾钰莹却对身后那两道充满敌意的目光视若无睹,甚至连刘若薇是否回应她的话都毫不在意。
只见她微微转过身,背对着刘若薇与刘嬷嬷二人,抬起手伸向宫灯旁边摆放着的火折子。
她轻轻地拿起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的盖子,然后对着火折子轻轻地吹了几口气。
随着她轻柔的吹气声,火折子渐渐地冒出了一小簇微弱的火苗。
这簇火苗在空中跳动闪烁着,在昏暗的房间宛如一颗孤星。
顾钰莹凝视着火苗,嘴角泛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燃烧着的火折子朝着帷幔递了过去。
火苗接触到帷幔的瞬间,慢慢的蔓延开来,仿佛一条贪婪的火龙吞噬着一切。
“你当初要是安安分分的,看在你是睿泽堂妹的份上,看在你母亲多年来伏低做小的份上,本郡主怎么说也会给你找一门好人家!”
顾钰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和鄙夷。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她说完这句话后,双眼死死地盯着已经开始熊熊燃烧的帷幔,脸上露出了狰狞扭曲的表情,那满满的阴狠毒辣让人不寒而栗。
由于顾钰莹始终背对着刘若薇等人,所以并不知道她已经点燃了帷幔。
那原本轻薄的帷幔之上,火势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般,愈发凶猛地蔓延开来。
刘若薇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只会给自己使绊子或者立下种种规矩的顾钰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敢对齐王府中的自己下这般毒手!
要知道,自从她嫁入齐王府至今,已然过去了一年有余!
压根就没想到顾铭阳还在府里,顾钰莹就想要自己的命!
“郡主!您究竟烧了何物?”还是刘嬷嬷率先嗅到了从帷幔燃烧处飘散而来的刺鼻气味,心中顿感不妙,焦急万分地高声喊道。
此刻的她,早已将恐惧抛诸脑后,全然不顾自身伤口因剧烈动作而再度裂开,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裳。
没有丝毫犹豫,脚步踉跄却坚定地朝着顾钰莹走去。
当她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顾钰莹亲手里还拿着火折子。
那小小的火苗跳跃着,充满活力,顾钰莹前面的帷幔已经燃烧了起来,并且火势已然有些失控。
刘嬷嬷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奋力扑打着那跳动的火苗,试图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
可是顾钰莹又怎会轻易让刘嬷嬷破坏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
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寒光,突然伸手用力一推。
正忙于灭火的刘嬷嬷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地失去平衡,直直地向着那汹涌的火舌栽倒过去……
刘嬷嬷一个不留神,竟然直直地朝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扑了过去!
刹那间,一股炽热无比的灼烧感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掉。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用力地撑向正在燃烧的帷幔。
就在她的手掌触碰到帷幔的瞬间,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犹如触电一般,刘嬷嬷猛地向后弹开。这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火苗引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情况万分危急,容不得她有丝毫犹豫。刘嬷嬷当机立断,直接扑倒在地,拼命地打起滚来,试图用这种方式扑灭身上的火苗。
与此同时,屋内另一边的刘若薇突然听到了刘嬷嬷的惨叫声。
她心头一惊,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甚至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便心急如焚地跛着脚,艰难地扶着房间内的一件件家具,一点一点地朝刘嬷嬷所在的方向挪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