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一开始,宁小尘就知道这个鸟巢内的女性并非人间生物,却对那究竟是何物百思不得其解。看到胡巴壹一脸的兴奋,推测它可能蕴含宝物。
对王凯旋的担心,宁小尘只是淡然一笑,朝“女子”方向走去。雪莉杨也看向王凯旋,二人同时加快步伐跟进。
在宁小尘的协助下,王凯旋的心情安定不少,此刻终于能看清女子的模样。她并无发丝和眉毛,却有着完整的五官,削瘦的脸颊,细长的脖子,配上**挺立的姿态,看上去是个颇具韵味的女人。
不过,当他的目光滑向下时,王凯旋才明白,原来那是一位由植物演变而成的生命。那个女人全身缠绕在如同孢子般柔韧的蔓藤之中,双脚与周围的植物紧密相连,很难分辨哪里是人、哪里是植物。当胡巴壹的手工铲碰触到她的“身躯”时,她嘴角上扬,仿佛在无声地微笑。
宁小尘思绪一动,立刻开口:“问答无回应,触及则含笑,这是木人莓吧?”
胡巴壹收起铲子,转向王凯旋,微笑道:“说得对,世间竟然有这样神奇的植物存在!”
“这个有何作用?”两人——雪莉杨和王凯旋一同询问其用途。
然而胡巴壹的回答偏离了他们的问题:“木人莓稀世罕见,通常出现在古洞深深、极阴之地的岩缝中。凡是富含地气精华的植物会有人形姿态,千年参也不过五官分明,而这株竟如活人般栩栩如生,简直超出预料。要估算它人形精怪生长的年月恐怕都有难度。”
“听你讲了半天,这究竟是值钱不值?”王凯旋耐不住好奇心,手心痒痒。
面对急于求成的王凯旋,胡巴壹斜视了一眼,说:“据传木人莓有奇效,能解毒瘦身,远远超过了人参的价值。”
“别提价值问题,只要能变钱就好,我们马上动手,挖出来带回家!”听见有利可图,王凯旋立刻扔下手中的冲锋枪,取起铲子准备挖掘。
看着他冲动的动作,宁小尘摇摇头,惋惜道:“这应该是生长在崖壁上的植被被暴风雨冲刷而下,多可惜啊……”
胡巴壹也为之感慨:“的确,要长得如此完美,少说也有几千年岁月。如今失去养份来源,很可能快速凋萎,唯有直接使用。”
正兴头上挖得兴起的王凯旋,闻言停下了手,疑惑道:“那意思这玩意已经没用了?”
胡巴壹再次摇头,说道:“并非价格问题,这种珍贵的东西难得一见。我们在它枯朽前遇着,已是好运。等会尝一尝你就知道其中的益处了。”
尽管有些遗憾不能出售,但既然有机会得利,王凯旋毫不犹豫道:“行,那我立刻动手把它挖出来!”
听见这番话,胡巴壹笑了,同样掏出工具帮忙挖。“瞧,终于出土啦!”
随着最后一条蔓藤被剪断,这神秘的生物似乎痛苦地抖动了一下,然后陷入静止。王凯旋扔下铲子,小心翼翼地握住它,脸上露出专注的神情。“唰!\&
宁小尘取出特制的餐具,利刃一划,干净利落地斩下一节肉蕨的手臂,接着对半剖开,只见切面流出清澈的汁液,散发出令人精神一振的淡淡香气。忍不住用舌尖沾了一点,满口顿时弥漫浓郁的甜美,于是递给雪莉杨道:“雨大无法生火,我们就先吃生的,尝尝滋味怎么样,我想应该是很好的。”
雪莉杨接过肉蕨轻轻咬一口,旋即称赞:“甜中带爽,与一般的水果口味截然不同,有种独特的风味。如果能大量生产,定会很受欢迎。”
宁小尘笑道:“别想了,这东西难得一遇,我们享用的食物可是经历过几千年的演变才形成的。”
旁边的王凯旋看到同伴津津有味的样子,馋意也被勾起,但他双手抱着仅剩的肉蕨,一时抽不开手,于是嚷嚷:“我说,谁来给我喂一口呀?”
“嗖!”
胡巴壹迅速割下一段肉蕨的肢体,凑近王凯旋面前。
“嗖……嗯,好味道,你要吃就动手咯。”说着,他把肉蕨收回嘴边,大口咬下享受的表情里透出满意的赞叹。
“老胡,你还真馋啊?”
王凯旋毫不客气,想到手中最大一截还是自己的,何必再求助老胡呢。想到这里,他也不客气,张开大嘴直接一口撕下肉蕨的前端。
吃完手中的肉蕨,宁小尘感觉身心舒爽,体态轻盈,内里的鲲鹏真气仿佛也壮大了不少。他于是走过去再次向王凯旋讨要,毫不客气地品尝一大块。
雪莉杨和胡巴壹品味后,不但疲劳感全消,还能感受到力量微微增长。他们立即意识到这是珍贵之物,也相继再来切了一片食用。
而对于王凯旋来说,尝了一口后就像打开了闸门,几乎把半株肉蕨都吞噬了。
“呼……满足……”
咽下最后一片,他甚至把手上余留的汁液也 ** 干了。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紧接着他惊异的感觉身体发生变化:“老胡,真的,吃完这个感觉体力不仅回来了,好像还额外有了劲头。”
山谷间的胡巴壹撇撇嘴:“几千年的天地精华,会有啥效果嘛。”
王凯旋尴尬笑道:“确实是好食材,就是感觉太少了,嘿嘿……”
雪莉杨接口道:“ ** 壑难填,能在虫谷找到这样的补品,此行算是不虚!”
王凯旋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罕见地严肃道:“这次云南之行真可谓冒险任务,好在最终找到了解厄珠雮尘,吃下了这枚宝物后,回去在老金面前夸耀一番应该没问题。”听见这话,胡巴壹表情顿时严肃下来:“我们在虫谷此番所取得的一切都不寻常,还没完全解开它们的秘密,最好还是别轻易多言,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立刻,王凯旋显得怯弱许多,连连答应回去绝不多加传播。
宁小尘闻言笑了笑,摇头说道:“待回到帝都再细细道来为好。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此处才是当务之急。”接着,胡巴壹站起来,拍拍王凯旋的肩膀,语重心长:“壮士们的伟业尚未成,还需加倍奋斗。行动起来!”
抵达原出发平台时,队伍一切顺利。胡巴壹早先远远瞥见树干上的橡皮舟,连忙小跑到近前确认无误后,朝王凯旋招呼:“胖小子,快来帮忙,把船放下湖里。”他的目光越过两人,望向遥远的湖面,发现湖水竟非但未曾上涨,反有少许下降,大概地脉的动荡导致洞内水位改路。而虫谷上空凝结了大量水汽,水面预计很快能反弹并超出先前水平。
这时,宁小尘唤醒自己,轻轻跃入橡皮舟,胡巴壹与王凯旋便拿起工兵铲当桨开始溯流而上。回返过程中,他们注意到因水面下降, ** 出大片湿润、光滑的岩石。旁边,横七竖八漂浮或倒在礁石边的女性 ** 腹部皆破碎。
行驶之间,王凯旋好奇地发问:“老胡,我们遇见的那些古怪东西,该不会就是从这些女人肚子里冒出来的吧?”胡巴壹观察了那些破损女尸,断定道:“无需怀疑,这便是培养痋蛊母虫的‘虫蛊’,怪胎自然源自她们的体内。”
王凯旋再次咒骂:“这该死的献王,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仙道之梦,竟残害这么多无辜之人!”对此,宁小尘缓缓摇头:“每个历史时期都有自己特定的问题。像这般情况,在封建社会并不罕见,那是文明演进中不得不经历的阶段。”
胡巴壹附和着:“尘爷见解极佳,据我所知,华夏封建时代的最后,竟还公开出现了人食人的恶习。”就这样,在橡皮艇上四人顺利归途,途径山神庙,因肉苳带来的饱腹效果,只稍做整顿,即决定继续返回彩虹客栈。
由于虫谷的暴雨使附近河川水位暴涨,他们逆流而上的过程异常艰难。即便有了宁小尘的协助,回到彩虹客栈还是耗尽了整日时间。对于此次行程,他们隐瞒实情,只声称虽探寻了虫谷,但遭遇了巨型蟒蛇,经过激烈争斗才得以逃脱,甚至未曾抓到蝴蝶。
孔雀阿姨并未对此过多探究,她只在乎人安全回客栈,因为遮龙山上巨蟒本就常见,即使当地猎手也可能遇到危险。这些年,大型蟒蛇少见,他们平安脱险就是最好的结果。
在彩虹客栈休息一晚后,四人乘坐长途汽车前往春城,并且当日傍晚便踏上了驶往皇城的列车。由于仓促购票,只剩下两个包厢可供选择,宁小尘想要宁静,干脆直接全部预定下来。
然而,雪莉·杨竟然走进了他的包厢,令他享受清净的计划泡汤。还不止如此,在列车启动后不久,王凯旋和胡巴壹又来敲门造访。
\&你们怎么也跟着来了?\&宁小尘打开门询问。
面对王凯旋尴尬的微笑,他解释道:“嘿嘿,滇南之旅圆满结束,回京城大概得花三五天。我们担心你会寂寞,所以过来陪陪你,聊聊天,打发时间呀。”
察觉到两人的紧张,宁小尘神色冷然地道:“我并不需要聊天。”他不想被打扰休息。
“不如让我们看看这次的成果吧?”见宁小尘有意挡住去路,王凯旋改提议查看收获。
宁小尘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淡淡道:“我需要休息。”
“不要这样嘛,尘爷,要不然我们先进去?”王凯旋开始着急了。
宁小尘毫无动摇,反而看向胡巴壹,一副早已看穿他心意的模样。“早说了你的伎俩在爷这儿是行不通的,非要坚持试试吗?你那份承诺可记得清清楚楚。”
感受到宁小尘的犀利目光,胡巴壹意识到不能再隐瞒,于是上前一步推开王凯旋,贴近宁小尘耳边低语:“尘爷实话实说,我们献王墓一行取得不少宝物,还没来得及细看,还有雮尘珠……”
宁小尘听到此话,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径直走进包厢坐在原来的位置。胡巴壹紧随其后,迅速将还在困惑中的王凯旋拽进房间,然后探出头确认周围无人关注后,连忙把门带上,坐在宁小尘旁边。
对于凑过来的胡巴壹,宁小尘下意识地往里挪了挪,他对同性的近距离接触并不自在。
胡巴壹丝毫没有察觉宁小尘的嫌恶,急切地对王凯旋喊道:“愣什么呢,快拿出来呀!”
“好的!”
王凯旋答应一声,随即放下背包,仔细地取出一个玉瓶。
宁小尘对此并不陌生,它来源于葫芦洞,最初瓶中有清澈的水泡着一个小白玉胎,不过在一路颠簸之后,玉瓶中的清水已然溢出,白玉胎也因此失去了滋润,变得干涸。
“这玩意怎么变这么小了?”
王凯旋惊呼一声,旋即从背包里掏出水壶,试图注入些许水分以激活白玉胎。然而这种方法并没有奏效,倒入水壶的水感觉不到以往的清透,白玉胎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机。
莎莉杨开口说道:“可能这只是一个展品,玉胎里的水并不是平常的,如今失去了也就别费力了。”
胡巴壹同样解释说:“这可是藏龙山祭祀生殖崇拜的器具,跟凤凰胆无关。回去取掉里面的白玉胎,说不定这个瓶本身就能卖个好价钱。”
原本有些失落的王凯旋听到可以换成钱,立刻笑着收起瓶子,并拿出更多的物品。莎莉杨和胡巴壹一边观察一边讨论,现场气氛颇为活跃。
而宁小尘并未加入对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片刻后,
“尘爷?”
不知过了多久,胡巴壹的声音唤醒了宁小尘。
转过头,宁小尘问道:“看完了吗?”
王凯旋直接问道:“我们的已经看完了。不过这些不重要。尘爷,您能不能也将那颗雮尘珠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
宁小尘并不多说,拿背包作掩护,从袖口中取出雮尘珠放在桌上。王凯旋顿时双眼闪亮,低声嘟囔:“就是它了?为什么这么像一颗核桃啊?”
莎莉杨仔细打量雮尘珠表面的纹路,说道:“这些纹路虽简单,却构造了一个类似眼球的神秘符文,应该是真的雮尘珠无疑了。”
胡巴壹更是趋近观察,感慨万千:“为得到这个珠子,要不是有尘爷带领我们,就算有三条命的猫咪似的,估计咱们也都逃不过去……”
“等等,老胡……”突然,王凯旋似乎想到些什么,拉扯胡巴壹的衣领,朝其身后指去。
“胖家伙,你怎么了,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