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躺在床上,宁柠回想这次的重建任务。
那个世界显然是被神女花毁了的。
当时做毁灭任务的守门人,是想通过毒品来毁坏世界的。
她想利用七大宗人的欲望,将神女花播种在那片土地,却没想到他们的欲望过于强烈,手里把着神女花一百多年。
听小助理说,毁灭进度停在53%有一百二十年了,愣是一点没长。
宁柠又想到了自己。
毁灭守门人过去,一百多年才到53%。
而自己,放了几罐子果蝇,半个月就给进度干到63%。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毁灭的还是重建的。
她甚至想问问小助理,能不能把自己调个岗,调到毁灭部,她不想在重建部待了。
没想到小助理真的回答了:“宁柠,重建任务进度总数达到个百分点,就可以重新选择一次任务倾向。”
“你们还真有调岗功能啊!”宁柠惊讶地问。
“有的,毕竟一味拯救世界,心里压力也是很大的。而同样,亲手毁灭世界,看着人死在眼前,也并不好受。所以我们会有重选任务倾向的机会。”
宁柠反问:“那你们呢?天灾末世就不说了,人祸世界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世界,非要把人给毁了,毁得差不多了,又不乐意,非要人重建,你们是想干什么呢?”
她语气轻松,像是随口一问,小助理却不出声了。
这个问题盘亘在宁柠心里很久了,之前也旁敲侧击问过小助理,他们的高等文明创造这种系统到底要干什么,每次小助理都避而不答,这次也还是一样。
宁柠放弃了,没继续问下去。
去翻手机。
今天刚一回来,舒画的秘书就通知她,她这边三栋楼已经全签完合同了,基本都搬走了,只有不到十家,十天内陆陆续续也会搬走。
宁柠收到好几家邻居的信息,说看见她出差,只好微信里说。
他们搬走了,要搬到某某小区,以后虽然住得不近了,但有事需要帮忙尽可以找他们。
看他们的地址,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一两个小区,对门陈爷爷也搬走了,还把家里住哪个单元、几号发给她,让她有时间过去串门。
把邻居的信息一个个回复完,又到了后半夜了,三天后,要进行第二次排险任务,她得抓紧时间休息。
如果不是担心她身体受不了,特事局恨不得不回来了,天天出去做任务。
天灾到来的倾向越来越明显了,季风那边的进度增加了2点。
除此之外,世界各地都在时不时爆发一些小天灾。
如m国一座巨大的死火山,被观测到有活动迹象。一周前,临近冬季,m国以北的J国,二十公分白雪覆盖下的农场,爆发了蝗灾。
而蝗虫这种昆虫,常见于温度适宜的季节,冬季时,以卵块在土壤中过冬。
零下三十度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存活。J国和m国的昆虫学家说,这是一种突发变异。
南半球正值夏季的A国,山火烧了一周后,又连续下了三天冰雹,大的有成年男性拳头那么大。
近处,与中国隔海相望的h国,南两公里海岸线突然无故坍塌,三个港口沉入海底。
如此诡异的天灾情况,不胜枚举。
没有规律,没有预兆,说来就来,违反常理。
与之相对的,是华国近两个月内,每半个月集中爆发灾情,每次灾情间隔3~5天,且都在人口并不密集的区域。
短时间内其他国家只会觉得奇怪,但再有一两次,特事局瞒得再好,也要被人察觉到不对了。
因此,舒画想趁他国反应过来前,快速行动。
况且,再继续排险,就要涉及到人口密集处了,到时候大规模的人口迁移,总要给群众个合理的说法。
毕竟华国人骨子里有落叶归根的执念,他们不见得愿意放弃房子、工作、学业,按照政府的要求随着大部队转移,只靠着“实验用地”、“天灾预警”的话不见得管用。
宁柠下面一个月都将外出排险。
她这边的三栋楼拆迁款是特事局垫付的,等人都搬走,就要有施工队入场拆除了,她执行任务回来,大概率这里就被夷为平地了。
因此在出任务前,她需要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安全屋里去。
第二天一整天,拒绝了唐震的帮助,宁柠一个人将小卖部商品清空,能拆的货架就拆下来,拆不下的打了电话卖给废品回收处,和二楼家里的东西统一搬进了安全屋,两室一厅顿时变得空荡荡。
当晚,宁柠是在安全屋三楼睡的,这边时间流速还慢,她睡了二十个小时才醒,醒了看还有时间,还煮了个自热火锅,美美吃上一顿。
门后重建进度还没更新,仍然是63%。
小小的果蝇,居然对这个世界的影响那么大。
也是倒霉,这个世界的主要粮食产物,也和神女花一样怕果蝇。
但愿农药发下去,果蝇防治办法推广下去,能有效果吧。
实在不行,就再想其他办法。
宁柠敏锐地意识到,她这次做任务,对比前两次而言,不管是用心程度,还是对门后世界的同情心都降低了许多。
对此,她从自我怀疑到坦然接受,只用了两天。
她明白,不是自己变坏了,而是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她没有现实世界给的压力,尽自己所能,想出最优解来为门后世界完成重建。
而现在,她自己的世界都快没了,不知道天灾什么时候会来。
门后的世界对她来说,也只能是任务了。
门后世界的人,也只能当做智能些的npc。
如果不是为着积分兑换安全区,她说不准更没心思做任务了。
保命重要。
总不能任务世界好好的,自己世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