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视频有点不对劲。”技术人员回道，拖着进度条来回拉了一遍，发现监控视频从11点半到一点半区间的2个小时没有了，他当下惊得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打颤。
傅景川也察觉到了异样：“什么情况？”
“17号上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一点半的视频无故消失了。”
技术人员战战兢兢地回，又拖着视频查看了一遍，还是一样，他甚至打开了云端存储查看，云端存储也被抹掉了。
“……”傅景川强压下心底窜起的怒，冷了嗓，“最近有谁靠近过监控室？”
“我值班期间没有谁靠近过。”
技术人员忐忑回，公司监控室和保安室连通，采用的是二十四小时三班倒的模式在值班，他很确定他值班期间没人来过。
“今天不调查出个结果，谁都别下班。”
冷着嗓子说完，傅景川直接掐断了电话。
正兀自在忙的瞳瞳明显感觉到了空气里的波动，纳闷抬头，看向傅景川。
“爸爸。”她迟疑叫了傅景川一声，“怎么了？”
傅景川冲她露出一个笑：“没事。”
又对她说：“瞳瞳先和姨姨在这里玩，爸爸先去外面打个电话，好不好？”
他并不想让瞳瞳看到他带情绪对下属的一面。
瞳瞳乖巧地点点头：“好。”
傅景川拿起手机起身，去了外面，给柯辰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拨过去，身后便传来柯辰疑惑的声音：“傅总？”
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道略惊喜的女声：“傅景川？”
傅景川回头，看到从会议室出来的柯辰，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钟琪琪，眉心当下拧了起来。
钟琪琪并不在意他俊脸的冷淡，两只手把文件抱在胸前，大大方方地上前：“傅景川，我们又见面了。”
傅景川视线直接越过钟琪琪，看向柯辰：“她怎么在这儿？”
柯辰不大自在地朝钟琪琪看了眼，而后看向傅景川：“您爹招进来的法务。”
傅景川：“……”
钟琪琪有些意外：“啊？傅总是您亲爹啊？”
“傅总”是她对傅武均的称呼。
傅武均是现在旅游度假分公司的总负责人，里面的员工都是叫的他傅总。
傅景川没看她，只是看着柯辰：“分公司不需要法务，工作交接完按照劳动合同发放补偿辞退。”
钟琪琪：“……”
柯辰约略明白了傅景川的意思，怕钟琪琪不怕死地继续作下去，赶紧笑着对钟琪琪道：“钟小姐，你先回办公室吧。”
钟琪琪不理他，人已经生气看向傅景川：“傅景川，我工作没犯错，你凭什么无缘无故解雇我？你们辉辰集团就是这么对待公司员工的？”
傅景川看向她，很平静：“公司部门解散，部门相关工作人员暂无适合岗位安置，不得已终止劳动合同。钟小姐放心，该给的赔偿，辉辰一分不会少。”
说完看向柯辰：“把人送下去，我有事找你。”
柯辰看自己劝不走人，赶紧招来另一个助理，让他把钟琪琪送走。
钟琪琪心不甘情不愿地冲傅景川道：“傅景川，你是怕你会动摇吗？”
傅景川没理会她，人已朝会议室走去。
柯辰赶紧跟了上去。
傅景川直接推开了会议室门，人走了进去，但没坐下，而是转头看向关上门的柯辰。
“公司一楼大厅的监控被人删了一段。”
柯辰愣住：“怎么会？”
傅景川不想去猜测是谁干的，这段视频暴露了时漾和瞳瞳的关系，他不确定时漾有没有牵涉其中。
她有这个前科。
当初在海市商场的监控，严曜就给她这么干过。
当时她要隐瞒她和瞳瞳的关系，她干得出这个事。
他希望不是她。
“你去查清楚，17号到今天，谁靠近过监控室。”傅景川看着他，面色很冷。
柯辰点点头：“好的。”
“另外，我让你拉的通话清单怎么样了？”傅景川问。
“我交给小陈去处理了，我让他拉完发我邮箱，刚一直在和钟琪琪对接工作，还没空看邮箱。”柯辰赶紧道，“一会儿我就发您。”
傅景川点点头：“监控的事你现在就去处理。”
“好的。”柯辰赶紧点头。
傅景川转身就走，手刚搭在会议室门把上，动作又停下。
“另外，给全公司发个喜糖吧。”他说，“现在就发。”
“啊？”柯辰一下愣住，有点反应不过来，“以什么名义发啊？”
傅景川：“傅总喜得千金。”
柯辰：“……”
傅景川已拉开会议室门走了出去。
柯辰也赶紧跟上，一边查邮箱看小陈的通话清单发过来没有，一边在群里安排人去准备喜糖。
现在就要发，时间有点赶，好在公司大，部门齐全，人手多，平时各部门活动多，早已形成稳定的供货渠道和专门的对接人员，有经验的人也多。
柯辰很快在群里把工作安排了下去。
但和他受到的震惊一样，大家对于全公司发喜糖这件事是困惑大于其他，毕竟也不是什么大喜日子。
“傅总喜得千金。”
柯辰把发喜糖的理由发到了他管理的工作群里，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工作群瞬间炸开了锅：
“。。。。。。。”
“傅总什么时候结婚了？”
“天啊。。。傅总都有孩子了？”
“柯副总，您开玩笑的吧？傅总看着哪像是当爹的人？”
“对啊对啊，好像也没见傅总休过假陪老婆产检啊？”
“就是就是，像傅总这样严谨自律、又不沾花惹草的好男人，应该会很疼老婆才是，再怎么忙也总要抽空陪老婆产检的吧？”
“呜呜呜……我的理想型啊，连傅总都悄无声息地隐婚生子了，看来这辈子嫁给傅总无望了……”
“@顶流老婆醒醒，傅总就算不隐婚生子，也轮不到你来嫁，咱公司想嫁给傅总的女人都排队到外太空去了。”
“@不婚不育保平安去死啦，让人家做做梦会死啊……呜呜呜……傅总为什么要残忍戳破我的幻想……”
“9494，傅总连结婚都低调不官宣，怎么就不把低调进行到底了呢，把宝贝千金也藏起来多好。只要傅总一天不官宣，全公司女孩就有继续做梦的权利。”
“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只要我把脑袋埋在土里，傅总就是单身。”
……
柯辰看着大家肆无忌惮的畅聊，约略能明白傅景川为什么要突然官宣喜得千金了，这是要绝了像钟琪琪之流的幻想啊。
老婆没追回来不好宣，但女儿是实打实在手的啊。
他轻咳了声，在群里发了话：“好了好了，讨论到此结束，赶紧准备喜糖去，当心我截图转发哈。”
他的话换来一堆表情包：“对方给你扔了一坨屎。”
“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三坨屎。”
“再这样，我投翔了。”
……
表情包一个接一个，排列得整整齐齐。
柯辰哭笑不得，回发了一个摸狗头的“乖”过去。
“唉，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着梦中情人结婚生娃了，还要强颜欢笑给他准备喜糖。”
“+1。”
“+2。”
……
“+10086。”
一连串的跟回后，有人终于问到了关心的问题：“柯副总，傅总女儿，不会是他抱来公司的那只小可爱吧？”
“你说呢？”
柯辰很快回了三个字去，整个工作群又再次炸锅。
“不是？傅总女儿都这么大了？”
“什么情况这是？”
……
柯辰没再理会，回了一个“中午十二点前喜糖发放到位”就下了线，把助理小陈整理给他的傅武均的通话详单发给了傅景川，一起发过去的还有保镖和他汇报的傅武均和方万晴在奠基仪式当天休息室偶遇时漾的照片和监控视频。
照片是酒店监控的截图，只有休息室门口，但傅武均和方万晴、时漾和唐少宇都被拍到了镜头里。
柯辰也是精心挑选过的这些照片，都是挑的傅武均和方万晴对时漾不屑时的神色截图。
傅景川正在办公桌前忙，看到邮件进来，顺便点了开来，视线在照片上微微一顿，而后看向照片里的时漾。
相较于傅武均和方万晴的咄咄逼人，时漾神色很平静。
他点开了那份监控视频，顺便拿过耳机塞上，并不想让屋里的瞳瞳听到。
“这是专门给主设计师安排的休息室，谁允许你进来的？”
“景川把你塞进项目设计师名单了？”
“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那个孩子的事我要和你谈谈。”
……
最后一句话出来的时候，傅景川视线微顿，看向视频中的傅武均和方万晴，两人脸上对时漾的嫌弃和傲慢毫不遮掩，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子。
以往傅武均虽会旁敲侧击地提醒他时漾不适合他，但多是以长辈对晚辈的语重心长的态度。
生活里他们的见面和接触就更不用说了，在他面前，傅武均和方万晴对时漾是维持表面的客气和体面的。
虽然后来有了解过他们对时漾态度不好，但说太多，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有冲击力。
他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这一整段的监控视频，而后点开那份通话清单，直接下拉到本月17号，然后在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里，他看到了个熟悉的号码，是时漾的。
通话时间是当天下午两点多接近三点的时候，通话时长半个多小时。
傅景川黑眸当下冷了下来，压在鼠标上的长指用力一按，旁边打印机便开始“唰唰”地响了起来。
还在玩的瞳瞳困惑看向打印机，又看向傅景川，看他脸色不太好，忍不住担心叫了他一声：“爸爸？”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拿下耳机，软声对她说：“瞳瞳，爸爸先出去一趟，你和姨姨先在办公室玩好不好？”
瞳瞳点点头：“好。”
傅景川转身看向已经停止工作的打印机，抽出卡在上面的几份新打印出来的文件，转身就走。
柯辰就在外面办公室，正在忙，看到傅景川面无表情地出来，下意识站起身。
“你不用跟着。”傅景川淡声阻止了他，“我女儿在办公室，你注意看着点。”
一声“我女儿”瞬间让整个办公室的人再次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