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啊,啊!来人啊,杀人了!”
女人感觉到这个瘦弱的小女孩手劲竟然大的离谱,看着自己刚刚到手的二百块钱飞了,气的登时惨叫起来。
霎时间,店里面冲出了两三个光头衣衫不整的男人,最后还跟着叼着烟的杜问。
“谁啊,老子睡会觉你叫唤……”
杜问一边捋着自己的裤子,嘴上叼着烟,迷迷糊糊地抬眼就看见了眼神凌厉的秦慈,站在原地嘴里的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市局刑侦支队的,走访调查,请配合。”
萧城暮见状把秦慈拉到自己身后,冷着脸说,只是看着杜问这个惊愕的模样,心中不自觉又疑惑了几分。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见着秦慈眼底的恐惧掩饰都掩饰不住?
像这种和警察打惯交道的老油条看见警察根本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萧队啊,你这个老娘们,瞎叫唤什么,该配合配合。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把我姐都抓了,我们还怎么配合啊?
我姐真是冤枉的。你们赶紧把人放了吧。”
杜问在自己刚穿好的裤子上面蹭了蹭自己手心的汗,闪避着秦慈的目光和萧城暮说着话,谈话间还朝萧城暮递了根烟。
“冤枉?你姐对于自己的犯罪事实作案经过都已经承认了,笔录都已经摁了手印了。怎么,你还有你姐不是杀人犯的证据?”
萧城暮冷哼一声,抬手拒绝了杜问递过来的烟,带着秦慈往外退了两步,站在店门口说。
“那必然的必啊,哎警官,我姐她有啥想不开要承认的,他肯定是替那些小崽子认的罪。我告诉你,那些小崽子都特别可怕。
真的,你们别不信。就你们带走那个丑丑,你知道周才生都让他折腾住院了好几次吗?”
杜问瞪大眼睛上前几步着急地和萧城暮说着,看到秦慈扫过来的目光硬生生把马上要伸出来的脚缩回了门里面。
挠挠自己秃光光的脑袋,喘了两口粗气,眼珠子红红地看着萧城暮。
“那你这样说我肯定不能信啊对吧。”
萧城暮挑眉看着眼前的杜问,余光却瞥见刚才门口女人手上的手机不见了。他下意识看向秦慈,秦慈已经用证物袋装好了手机。
四目相对,他默默移开了目光,那二百块钱怎么也在里面?
“那怎么不能信,我和你说你去调周才生住院记录,真的。”
杜问用力挠挠自己的秃头说。
“住院记录,也不能证明就是被丑丑吓的啊,更何况,大火把那里面的监控全都烧了。毛也没给我剩啊。”
萧城暮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他看着杜问的模样,直觉告诉他杜问没有撒谎,但是这说法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不过结合薄越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萧城暮和秦慈简单给那洗头房的女人和杜问分别做了笔录,两个人拿着那个女人的手机就往回走。
透过证物袋,秦慈看着女人手机里面的不雅视频面不改色。
萧城暮不自觉挑眉看着秦慈,她在找什么?
“果然。”
秦慈小声嘟囔着,不过很快她感觉到身后的人脑袋凑了过来。
靠太近了!她抓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骨节有些泛白。
萧城暮俯身把脑袋凑过去,那女人竟然还录了视频。
“王善?”
他看着王善在孩子们把丑丑抽打着赶进棺材里之后,把棺材钉好利用杠杆把棺材滑入了水中,他自己也跳下了水。
视频里的王善和审讯室里的人眼神完全不同,但是衣着打扮明显就是王善,他直起身给孟启打电话,
“王善在哪?”
“啊?还在,还在暖气片上铐着呢啊。”
孟启正在整理口供资料,没有想到老大怎么打电话回来问这个。
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住了,他是关键证人。”
萧城暮沉声说。
他挂了电话,看着秦慈的目光一直盯着福利院生锈的大门。
“为什么只有我身上有尸臭的味道?”
秦慈拧着眉头突然想起了这个细节,还有那个‘水草’
“湖底有东西。”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两个小时后,整个刑侦大队和现勘都被拉来了,还有蛙人队。
秦慈蹲在湖边拧着眉头看着从淤泥里挖上来的累累白骨,眼神越发地漠然。
萧城暮在现场指挥着,看着从下面打捞上来的白骨,现场所有人都一片哗然。
在福利院后院的池塘里面竟然打捞上来了这么多白骨,阳光照耀下的NEVER LANd,被寄托了美好愿望的地方。在阳光下到底有多少孩子葬身湖底。
“萧队,基本全部都是孩子的尸骨,具体年龄需要回去进一步确认。
有的骨头上,甚至还有利器伤害的痕迹。”
焦姐红着眼眶看着现场被一排排摆开的白骨,自责地看了湖边的秦慈一眼,自己当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秦慈身上尸臭味的可能,她哽咽的再说不出什么。
“辛苦了。之前那些孩子……”
萧城暮看着焦姐红了眼眶,点点头沉声说。
“都是活活烧死的,甚至没有挣扎。”
卢米走过来站在焦姐身边,看着焦姐哽咽的模样把话接了过来。
萧城暮点点头,视线不自觉落到了蹲在湖边的秦慈身边,转头继续去忙了。
“哎,秦慈,过来帮忙。”
阿耀朝秦慈摆摆手喊着,
“你说你那天跳下去,你也不害怕,现在看到这些害怕不?
下次不能这么鲁莽了知道吗?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活人都不怕,怕他们做什么。”
秦慈狐疑地看着阿耀,不过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很对。
她还得留着小命找到秦阿姨的儿子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你说那个王善和那些孩子们,为什么要费力把丑丑放在棺材里沉湖呢?是要弄死丑丑吗?”
阿耀认可的点点头,虽然这话有些古怪,但是从秦慈嘴里说出来倒是还好。
秦慈没有应声,转头看着身后被烧的外墙都遍布裂痕的福利院,似乎看着孩子们前赴后继走进去,自愿走向死亡的模样。
“阿耀,绝望,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喃喃地问。
“什么?”
阿耀疑惑地看着秦慈,被她没头没脑的问题弄的不太知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