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慈看着萧城暮逆着门口有些昏暗的小灯,脸隐藏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没有想到萧城暮会这样直接说出来,他……
秦慈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样真挚朦胧的情感,站在原地微微低下头,也没有动。
良久,萧城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门声音闷闷地说:
“我送你吧。”
“不用了。”
秦慈拉了一下书包的肩带,看着整个人挡在门前的萧城暮,紧紧抿着唇线,这个家伙幼稚的行为让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怎么能又不伤害他,又能慢慢疏远,让自己离开的时候,他不会难过呢。
原本她以为可以在津海呆很久的,没有想到……
萧城暮没有想到秦慈会这样斩钉截铁地拒绝自己,手紧紧地握着门把手,刚才下车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他缓缓低下头,转身上前两步抱住了秦慈。
秦慈微微愣住,站在原地整个人身形都有些僵硬,她哽咽着,第一次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一只孤独的流浪猫,如果没有同伴,永远不知道被人一直注视的感觉。但是有过之后,它再也不想也不能回到孤独的日子。”
萧城暮用力抱着秦慈,感觉到她没有闪躲,只是身体有些僵直,在她耳边开口说着。
秦慈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淡了许多,自从那天之后,很多次他都看到萧城暮已经把烟拿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回去了。
一根烟放在办公室桌子上,一连几天都只是看着。
她抬手,手轻轻放在萧城暮心口的位置,感觉到了他有力的心跳。
秦慈开口:
“无论谁来谁走,小猫咪都要好好活着,孤独才会自由。”
萧城暮缓缓松开了秦慈。
门被轻轻关上了。
一门之隔,两个人各有心事。
秦慈站在电梯间看着身边的位置有些出神,自己会下意识给他留出位置。
习惯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
她刚刚收回视线就感觉到了口袋里手机在震动。
“秦慈,你在哪。”
陆勉的车停在萧城暮家小区门口,沉声问。
“在萧队家。”
秦慈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低声说。
“那边有异动,我们能单独聊聊吗?我在萧队家小区门口。”
陆勉看着市中心唯一的一幢最小平米数都在两百平的大平层,沉声说。
“嗯。”
秦慈看着电梯来了,应了一声就上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萧城暮打开了门。
他眼神冰冷地盯着电梯门,眉头紧锁,秦慈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天色越来越晚,城市却喧闹起来了。
秦慈走出来看着陆勉的车就停在不远处,陆勉站在车边摆弄着手机。
陆勉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算着时间应该是秦慈出来了,他看着秦慈背着一个可爱的粉色小兔子双肩包,目光却有些平静的冰冷。
这……这个包看起来不太像秦慈自己买的。
萧队到底对秦慈是有什么误解吗?
他看着秦慈走过来,迎着走过去指了指秦慈的包笑着说:
“你这个包……很别致。”
秦慈虽然不知道萧城暮是有什么奇怪的审美,但抬眸丢了一个‘你管得着吗?’的眼神给陆勉。
不远处萧城暮看着秦慈上了陆勉的车,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寒芒,面色阴沉的可怕。
秦慈坐在车里往后看。
陆勉在前面开车看着秦慈的动作,心中无奈地叹息,明天萧队能不能直接嘎了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慈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给了小兔子背包一拳,看着外面的路灯飞快后退平静地问。
“今天和霍局通话的时候,我们在苍舒家族的所有卧底,全都联系不上了,几乎全部折损。”
陆勉在后视镜里看着秦慈平静的面孔,语气十分沉重地开口。
秦慈看着窗户上自己平静面容的倒影,听着陆勉的话没有觉得有什么惊讶。
她抬起有些苍白的手,纤细的手指比成枪射击的样子,食指点上了自己的眉心。
秦慈缓缓用缅语开口:“这不是针对华国警方的行动,只是新旧权力交替的大清洗。”
陆勉听着秦慈的话心底生寒,抬眸在后视镜终归看着秦慈,几乎每一次说正事的时候,他都在庆幸,秦慈是自己的战友。
“他非常清楚别人要什么,只求快准狠得到自己想要的。澜,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他,没有软肋。”
秦慈有些失神地说着,视线若有似无地看着正在微笑的小兔子,果然和自己估计的差不多。
“那你……”
陆勉舔舔唇试探着开口,他想问秦慈是不是要回去了,但是这又不是他的级别可以问的。
“调虎离山。他清楚,出事你们就会主动把我送回去。送回,他身边。”
秦慈听着陆勉的话,心底冷笑着说。
很快就到了秦慈家楼下,秦慈下车,看着也从车上下来的陆勉,低头迈开腿准备上楼,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转头看着陆勉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目光还在期待着什么,她张了张嘴,低声说:
“你的爱人,是一位勇敢的英雄。”
陆勉没有想到秦慈会提到这件事情,他不自觉抬眸看着秦慈平静的眼眸,站直身体,有些无措。
他心中不自觉有些疑惑,秦慈一直很回避这件事情现在怎么会突然提起。
秦慈看着陆勉的眼神,错开了他有些炙热的目光,一个人走进昏暗的楼道里。
她缓步上楼,耳边仿佛响起了熟悉的枪声,是脑海记忆中的声音,一颗子弹结束了一个在地狱受尽折磨依旧没有屈服的了灵魂。
秦慈站定在自己家门口,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她脑海中却浮现出萧城暮那张干净的脸,颤抖着打开自己家的门,小心地放好自己的包包。
她躺在沙发上看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莫名有一种割裂感,萧城暮就应该在这么干干净净的地方,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
秦慈抓着自己脖子上带着的哨子,借着月光看着它,起身去洗澡睡觉。
第二天一早,秦慈一溜烟跑下楼打车的时候,刚出小区门就看见萧城暮站在不远处正在看着自己,他手里还拎着一套煎饼果子。
秦慈拿着手机愣了两秒,错开眼神寻找网约车的时候,手机就被萧城暮抽走了,紧接着刚刚看到的煎饼果子塞进了自己手里。
她看着萧城暮拿着自己的手机往回走,闻着香气扑鼻的早饭,感觉上班要迟到了,认命地跟着萧城暮上了车。
她是为了工资!为了工资!迟到会扣工资!
萧城暮刚刚顺手直接取消了订单,看着秦慈狠狠地一口咬向了煎饼果子,她脖子上还挂着那个哨子,他的神色稍缓,驱车驶入了早高峰的车流。
秦慈余光看着身边得逞的男人脸上覆着一层寒霜,低头看着手中的煎饼果子,心底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人是打定了主意……
市局会议室。
“进一步尸检。赵雯死亡时间初步判定在二十四小时内,呼吸道内发现少量水与鱼缸水一致,断定是濒死期被放入水中。
死者身体里还有残留的致幻剂成分,但……和前面案件的【初茶】成分似乎有一些出入。
死者胃里取出一部分……可食用土。”
焦姐指着大屏幕上尸检结果说着。
“这玩意能消化?”
阿耀脸色复杂地看着焦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