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死了两个人,京府司的人在两人身上搜出了摄政王府的牌子,通知了王府。
燕修宸进了宫,小六子拐头去了顺庆侯府,找了姜倾梧。
姜倾梧和顾厌白赶去西城的时候,京府司的人挡着百姓,那巷子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么多人,这是有多少人知道了?”
顾厌白环顾四周,朝小六子挥了挥手,“把百姓遣散,都在这围着做什么?”
“是,公子。”
顾厌白看着四周百姓被驱赶,转身朝姜倾梧追了过去。
两名赤红卫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死在不同的地方。
一个在巷子里,一个在巷子口。
“你起来,我来看。”顾厌白见姜倾梧要去查看尸体,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身上没有伤,手里的刀也没有血,脖子断了……”
顾厌白说着,抬眼看向姜倾梧,“和皇后死的一样。”
“他们是被安排跟踪白若生的。”
姜倾梧猜到了,微微垂眸,暗暗叹了口气。
敢杀了皇后,对自己下手,又是服用了白青散十年,被人豢养的人物,自然是杀人不眨眼的。
“以他的本事,赤红卫不是对手,监视,跟踪,都没用的,别再派人了,不过是送死。”
“若只是跟踪监视,他不会冒险动手的,想来赤红卫一定发现了他什么,才会被杀人灭口的。”
顾厌白自顾自言,随即环顾四周,“这附近平日里人多嘈杂,多是酒楼客栈,他来这做什么?”
说着,顾厌白朝姜倾梧摇头,“没法查,这么多人,这么多流动性较强的地方。”
“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家客栈,又是哪家酒楼,或者戏院……”
“难不成去妓院了?”顾厌白嘟囔着,转头朝姜倾梧凑了过去,“他是去找姑娘,还是去挂牌接客啊。”
姜倾梧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目光犀利的看向顾厌白。
“你别忘了他的身份,他就算去妓院,也是去见接应他的人。”
“找什么姑娘,你以为跟你一样……”
姜倾梧轻喝了一声,转身而去。
“哎,我什么时候去找姑娘了,打从搬进王府,我已经很久没去找姑娘了……”
……
大皇子府,姜倾梧和顾厌白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这次姜倾梧他们见到了大皇子,燕北。
不过刚刚三十岁左右,但因为常年有病,显得更年长一些,一脸病态,脸色也不太好。
“见过大皇子。”姜倾梧没有行大礼,微微屈身。
一旁的顾厌白也只是微微俯首,便算作行礼。
大皇子定睛看着顾厌白,有些失神的注视了许久,还是一旁的傅璃慌张提醒,燕北才回过神来。
“殿下……”
燕北骤然清醒,急忙朝姜倾梧拱手作揖,“见过未来叔母。”
说着,又朝顾厌白微微俯身行礼。
这一幕,让姜倾梧一脸疑惑。
倒是顾厌白看着燕北此举,脸色阴沉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转身自顾的坐在了最上面的椅子上。
“这拜来拜去的,真有意思。”
顾厌白并非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关键时候,从不肆意妄为。
今日却如此放肆,那主位,他竟然坐的那般从容。
“叔母上座。”燕北突然开口。
姜倾梧回过神来,暗暗叹了口气,“我还没嫁,叫我名字就好。”
说着,姜倾梧朝燕北示意上座,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挽月……”姜倾梧朝门外喊道。
随即挽月和洛鸣便带人将一些东西送了进来。
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古董珍宝,各色器物,琳琅满目。
“姜姑娘,这是……”傅璃忽的起身,有些错愕道。
姜倾梧朝手下的人一一放下的东西道,“这些都是我私人的东西,是我送给阿煦的。”
“还有那个……我连夜叫天一阁做的衣裳,先前拿走了小阿煦新做的袍子,自然要再送过来。”
傅璃看着一件件的东西,朝那匣子看了过去。
里面何止是一套袍子,足足有七八套,各色各样,各种花色。
“这些东西,你们若是不放心,便要熟络的大夫过来看一看。”
姜倾梧说着,朝手下的人挥了挥手。
顾厌白自顾的端起茶,一声轻笑道,“是啊,是该看一看,万一出了事,别再让姜家背锅就好。”
“姜姑娘好意,我心中自是明白的,便是先前燕南之事,我和大皇子也清楚是旁人挑拨栽赃。”
傅璃附和着,朝姜倾梧微微行礼,“多谢姜姑娘送此厚礼,只是我与殿下习惯了……”
“不,这个不是给你们的,我说了,是给阿煦的。”
“出生礼,满月礼,周岁礼都在这了。”
说着,姜倾梧朝燕北看了过去,“还有一件事。”
“我与摄政王商议过了,想让你们搬回宫中暂住。”
“摄政王日日在宫中,御林军也将会由我表哥苏文礼接管,你们到宫中也有个照应,更安全一些。”
“宫中各司奴才,都需要银两打点,这些东西,你们都带去傍身。”
燕北听着姜倾梧的话,默默了许久,露出几分苦笑。
“其实我们在这挺好的,我就怕真入了宫,有些反对王叔的朝臣们,便以为我也可以利用拿捏的。”
“若是拿我来对付王叔,我们怕是也会落得燕南的下场。”
顾厌白脸色突然难看,转头看向燕北,“那你的意思呢?”
“你心里明白,这主意是姜倾梧和燕修宸想到最好的,保护你们的方式了。”
燕北微微俯首,默默片刻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顺其自然随缘就好。”
“不是还有一月为期嘛,若是到时候,王叔还没有登基之意,我们再搬去宫中便是。”
这燕北倒真是和傅璃说的一模一样,什么都顺其自然,什么都随缘。
也罢,随他们,反正还有一个月。
“好,随你们。”姜倾梧附和着,朝顾厌白示意。
“我们先告辞,大皇子好好休息,若是需要御医什么的,尽管通知摄政王府。”
“是,多谢叔母。”燕北俯首施礼,见顾厌白要起身离开,随即忙朝其走了过去。
见燕北挡在面前,顾厌白也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你还有事?”声音冰冷,眸光犀利。
顾厌白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厉的气息。
可没曾想,燕北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突然间朝他施礼缓缓下跪,恭恭敬敬的朝他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