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倾梧赶到廊庭宫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四周一片寂静,阴风阵阵,多了几分诡异阴森。
姜倾梧警惕着四周,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去。
残破的别苑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既不见顾厌白,也不见约她来的人。
直到她走到门厅前,耳边才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中计了?!
姜倾梧看着屋里漆黑一片,身后脚步声凌乱,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可此时再逃走,已然是晚了。
好在,人不多,只有四个人。
两个宫婢,一个太监,一个御林军。
四个人有人拿着短刃,有人拿着佩刀,衣裳各不相同,却都蒙着面。
“我猜……顾厌白没在。”
“娘娘真聪明,可惜晚了。”
姜倾梧一声冷笑,从腰间拿出了那块玉佩,“这东西……我瞧着,是顾厌白的啊。”
“上央宫伺候他的人,都是亲信,平日里也没人能轻易近的了他的身,你们如何拿到手的。”
不远处的宫婢,拔出手里的短刃,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顾公子白日里撞了奴婢,小手段罢了。”
姜倾梧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几人,将玉佩收了起来。
“陛下在宫中清剿耳目和眼线,你们这是按耐不住,要自己跳出来了?”
“奉命行事,娘娘,得罪了。”
那宫婢附和着,随即几人便纷纷涌上来。
姜倾梧眸色一冷,侧身躲开短刃后,拔刀砍了过去。
几个人功夫不弱,虽然不是姜倾梧的对手,可架不住四个人对她下了死手。
更不妙的是,纠缠了一会,她开始觉得力不从心,气息混乱,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燕修宸,还不来,我为了救你兄弟,快死在这了。
姜倾梧心中腹诽,一时分神,被一刀划伤了手臂,连连后退才勉强站定。
见几人逼近,姜倾梧连忙抬手喝道,“等等等……不打了,不打了!”
几人也许也是为了喘口气,竟真的顿住了脚步。
“要杀我,我理解,可是你们先生更想杀顾厌白对吧……”
“这样,我配合你们,你们再写一封信,把顾厌白引来。”
“若是顾厌白真的来了,放了我就成。”
姜倾梧边说边收了刀,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我伤势还未痊愈,内息混乱,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不打了……”
“娘娘与顾公子情分不浅,定然是糊弄我们……”
带头那宫婢喝道,随即便准备上前。
姜倾梧见状,连忙喊道,“慢着……我真不是糊弄你们,我和那顾厌白其实没多少情分。”
“你们要是能拿下他,肯定比杀了我功劳大啊。”
“到时候,你们先生肯定会嘉赏你们的。”
“我九死一生,可不想死在这……”
几人虽然不信,可姜倾梧确实说了一件让他们认可的事。
拿下顾厌白,确实比杀了姜倾梧的功劳,更大。
“小美人,就这么就把我卖了?”顾厌白的声音突然从屋顶传来。
众人惊慌之时,姜倾梧也暗暗松了口气。
“你还摆姿势?我血快流干了。”姜倾梧冲屋顶喊道。
顾厌白见状,飞身落在了姜倾梧身前,“伤着了?严不严重?”
“小伤,燕修宸呢?怎么是你?”
顾厌白闻声,脸色不由的沉了沉,转头朝姜倾梧看了过去,“什么意思,我来不行?”
“怎么,只有阿宸能救你,我救不了你?”
“不是,我是叫小禄子通知燕修宸的,而且,我以为你被绑架了。”
“你怎么那么蠢,我的武功会是那么容易被人……”
顾厌白的话没说完,身后的几人便冲了过来。
“小心……”姜倾梧看着顾厌白身后砍过来的刀,一把将人拉开,抬手用刀挡了一下。
可一时没有防备,被强大的力量劈的连连后退。
顾厌白见状,一把抓住姜倾梧,转身一脚将那人踢了出去后,又将人稳稳拉进了怀里。
两人配合默契,顾厌白的目光也紧紧注视在怀里的人身上。
可姜倾梧刚站定,便回过神来。
没等顾厌白开口说什么,便从顾厌白的怀里脱身而去。
顾厌白张了张嘴,见姜倾梧和几个人动手,随即从身后拔出了匕首迎了上去。
南修夜带着御林军赶到廊庭宫的时候,两人已经拿下了两人。
死了一个,剩下的宫婢,正要逃,南修夜便夺过一旁的弓箭,朝对方射杀而去。
顾厌白松了口气,收了匕首,朝姜倾梧走了过去。
“怎么样?没事吧。”
姜倾梧捂着胸口,摇了摇头,“还好,没事。”
顾厌白看着姜倾梧手臂上的伤口,随即将人拉到了石桌边。
从衣袍上扯下一块绸缎小心翼翼的缠住了伤口,“先包扎一下,待会回去,叫李御医看看。”
南修夜将活着的三人拿下之时,转头便看到了远处的顾厌白,不禁疾步迎了过去。
“受伤了?”
“皮外伤,不要紧。”姜倾梧附和着,从腰间拿出了那块腰佩,朝顾厌白递了过去。
“那宫婢说,是白日里撞了你,应是那时候偷走的。”
顾厌白看着姜倾梧手里的腰佩,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姜倾梧也曾拿着他的半块玉佩。
虽然并不是同一块,却是想起了以前很多事。
“喂,伤到脑袋了,发什么呆啊,给你,拿好了。”
姜倾梧将腰佩塞进顾厌白手里,朝南修夜凑近了些,“你怎么也来了,燕修宸呢?”
“哦,顾厌白让小禄子来找我,说来廊庭宫找你们。”
“陛下……陛下这会应该和平清王在上央殿见左相他们。”
姜倾梧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了石桌上的双刀,“那走吧,咱们回去再说。”
见姜倾梧大步而去,顾厌白刚要跟过去,便被南修夜一把拉住。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埋着一颗的种子。”
“这么久以来,你既是将那种子埋得深,藏得好,就不要让他再生根发芽。”
顾厌白一声轻笑,转头看向南修夜,“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好,那我自说我的。”
“今日换做我们当中任何人出事,她都会来救……顾厌白,你清醒点。”
顾厌白自然知道南修夜是什么意思,眸色微微一冷,手臂猛地甩开了他的束缚。
“这是今日,你第二次跟我说,要我清醒了。”
“我不想再听到第三次,还有……我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