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厌白起身,燕修宸忙迎过去扶他。
可顾厌白却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虽没有直接推开燕修宸,嘴里却没什么好话。
“可不敢劳烦当今陛下来照顾我,再说了,如今我可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别凑我这么近,叫旁人看见了,败坏我名声。”
燕修宸也没生气,噙着几分笑,站定在床边,看向姜倾梧。
“这燕修瑾是把他脑子打坏了?”
没等姜倾梧开口,顾厌白便抬眸看向燕修宸,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让燕修瑾来抓奸,我就没见过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的。”
姜倾梧和燕修宸都怔住了,姜倾梧也立刻迎过来解释。
“昨日你回屋休息之后,我问过燕修瑾了,是他自己多想了,燕修宸可没让他来找我们的麻烦。”
“再说了,你拉着我的手,一本正经的承认说看上了我,还怪他多想?”
“要怪就怪你自己胡言乱语的。”
顾厌白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看向燕修宸。
燕修宸怔了怔,一脸认真的点头,“对,燕修瑾也是这么说的。”
“你……你不会当真了吧,我……我那是为了堵燕修瑾的嘴。”
“他激我,我总不能认怂,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拉他的手……”
燕修宸见顾厌白忙着解释,忙抬手阻止了他。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清早过来,不是听你解释的,是来看你的伤的。”
顾厌白眉头一皱,张口便骂,“去去去,我才不用你看。”
燕修宸噙着几分笑意,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朝姜倾梧看了过去。
“故倾,我叫挽月给你带了衣裳和妆容之物,就在厢房,估摸着这会挽月也把吃的送来了。”
“你吃点东西,待会才好回侯府,我跟他聊聊,治治脑子。”
说着,燕修宸便自顾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姜倾梧无奈笑了笑,转身出了屋子。
见人离开,顾厌白转头看了看燕修宸,“喂,我再说一遍,我昨日与他说的都是假的。”
“他字字句句激我,我总不能做个怂包吧,你别当真。”
顾厌白一挥手,随即自顾起身。
燕修宸也没说什么,看着顾厌白的身影,心里倒是有些沉重了。
到底,他是不敢承认的。
“我听你的!你不让我当真,那我就不当真。”燕修宸说着,起身朝顾厌白走了过去。
“东境那边,顺庆侯这两日便过去,我已经密旨给了苏文礼,要他全力抵挡扶耶进犯桑国。”
“一时半会,桑国不会有事的。”
顾厌白知道,燕修宸想让自己安心留在大燕,可迟早他是要走的。
“好,多谢,我待会和故倾一起回侯府,我去见见姜如海。”
燕修宸轻轻叹了口气,自顾的坐在了一旁,“当年,先皇以故倾及全家的生死要挟,姜如海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别说是拿故倾和全家的性命要挟,就算没有,他也不敢抗旨。”
顾厌白喃喃着,转头看向燕修宸,“你……你不去,若只是我们两个去,你可不要再派燕修瑾来说什么胡话来。”
燕修宸一声低笑,轻叹道,“我看,你的确是怕了他了。”
燕修宸边说边往外走,耳边传来顾厌白的呼喝声,“你胡扯,我怕他做什么?”
……
顺庆侯府。
姜倾梧和顾厌白,挽月到的时候,姜如海他们已经得了消息。
姜如海就在前院正厅迎着,连同姜青柏及,家里的下人。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泽恩亲王。”
姜倾梧有些错愕的环顾四周,朝两人迎了过去,“父亲,母亲,快起来。”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今日我们是便装出行,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顾厌白一脸不羁的笑,手里拿着笛子朝四周打量了一圈道,“侯爷,这是有什么大事?”
姜如海有些局促,更是有些心虚,以前见顾厌白,从没有这般过。
如今倒是处处矮了三分似的,说话都没了之前的底气。
“没有,没有什么大事,之前路将军传消息来,说皇后和亲王要过来,以为……”
“哦,以为是带着仪仗来的。”顾厌白笑着点头道,随即朝姜倾梧示意。
姜倾梧见状,朝一旁的姜青柏使了使眼色。
“都下去吧。”姜青柏遣走了下人后,便替姜如海开了口,“阿梧,顾公子,屋里请……”
“哦,对,屋里请,快请进。”
进门口,姜如海甚至将主位让了出来。
即便姜倾梧成了皇后后,若不是大阵仗回家,姜如海也没有这般过。
今日却有意要顾厌白上座。
“顾公子,请……”
顾厌白闻声一笑,指着自己错愕道,“我?上座?”
“是,公子是桑国亲王,未来的君主,自是要上座。”
姜如海的话说了一半藏了一半,自然不只是因为他是桑国的亲王,才让其上座的。
“行,本王这身份既是公开了,那便客随主便。”说着,顾厌白朝姜倾梧看了看,撩起锦袍,坐在了主位上。
姜如海见状,正要朝姜倾梧开口,姜倾梧却自顾的坐在了侧边椅子上。
没机会开口,姜如海也默默坐在了顾厌白一旁的椅子上。
下人端了茶上来后便走了个干净,最后厅堂上,就只剩下了姜家父子,以及姜倾梧他们。
“听闻侯爷自请去东境,与桑国联盟对抗扶耶,燕修宸已经准允了,本王要替桑国百姓,多谢侯爷相助。”
姜如海闻声,连忙附和,“这本是臣下该做的,大燕与桑国联盟,对两国百姓都是好事。”
“只是为国为民吗?就没有点别的?”
“顾厌白……”姜倾梧猜到了顾厌白要说什么,声音也冷冽了几分,想阻止他,可这一声没阻止顾厌白,却让姜如海喝止了她。
“阿梧,你和你兄长先出去,我和顾公子单独聊聊。”
姜倾梧本想说什么,可是看向顾厌白的时候,顾厌白也朝她使眼色,心里便安定下来。
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顾厌白又怎么会对自己的父亲说什么过分的话。
“那女儿先出去了。”姜倾梧附和着,默默起身,和姜青柏出了屋子。
顾厌白看着离开的姜倾梧,转身端起了桌边的茶,“侯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当年,顾家,和陆家的人,都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