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回到家时,心情异常沉重,小糖糖在回家途中再次进入梦乡。望着怀中熟睡的小女孩,沈姨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之情。
然而,瞬间她的脸色变得坚定起来,轻声呢喃道:“小糖糖别怕,奶奶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接着,她缓缓推开房间的门,准备踏入屋内。可就在这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目光惊愕地盯着坐在屋里的那个人。
只见一个浑身被白袍紧紧包裹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你是谁?”沈姨的声音颤抖着,然后她回过神来,转身想要往外逃跑。
“嘿嘿……见到我还想走……”
一个诡异而难以分辨男女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从背后传来。
沈姨的整个身躯瞬间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完全无法动弹。
突然间,一个身着白袍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沈姨身旁。他缓缓低下头,用那双深邃湛蓝的眼眸,凝视着沈姨怀中的小女孩。
“啧啧,真是令人惊叹!幻梦圣体!在千年前可是修真界最为卓越的天资呢!”
“说起来也真是奇了怪了,如此小小的一个木鹿县城,居然这么卧虎藏龙,这里不仅是教主亲自选定的五行汇聚之地,甚至还出现了这种数百年难得一见的特殊体质。”
“若不是数月前,我们在寻找天命之人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她,恐怕就要与此等良材擦肩而过了......”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沈姨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地颤声问道。
“哦呀......”白袍人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沈姨。
“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她的悉心照料。唉......只可惜雨尊那个老家伙太难缠了,要不然这个小女孩本应成为我们圣教未来的圣女,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草率地利用掉......”
“原本,你应该会成为圣女的祖母,并享受到我们圣教至高无上的供奉......但事已至此,你......唯有先踏上黄泉路了!”
白袍人双眼冰冷,直接捅穿了沈姨的心脏,蓝黑色的诡异能量转瞬而逝,他有意压制住了自己的气息,沈姨甚至没来得及感受痛苦便去世了。
“你应该庆幸……你是我这辈子手里,少数那么几个,死得这么痛快的人了。”
沈姨的身体逐渐倾斜,最终缓缓倒下。她的脸上仍然保留着那惊恐回头的表情,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白袍人静静地蹲下身子,目光平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刚刚成为他手下又一条亡魂的人。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将死者的眼睛缓缓合上,仿佛在给予最后的安宁。与此同时,尸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溶解,最终化为一滩黑色的血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对于白袍人来说,他所杀过的人已经多得无法计数,甚至比他无意间踩死的蚂蚁还要多。有时候,想要亲手杀死一只蚂蚁可能都要比这更加困难。
他没有再去关注这个小小的插曲,而是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地上的小女孩。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女孩抱起来,然后周围的空间突然发生扭曲,如同一道无形的旋涡。紧接着,他和小女孩一同消失在了屋子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
在苦巫山深处的神秘屋子里,黑袍人端坐在那巨大的鸟巢面前。他的头顶上方,四座威严庄重的天王神像默默无言地怒视着远方虚无的虚空之处。
而在屋子的正中央,那座巨大的金色罗盘依然格外引人注目。五条被点燃的线条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璀璨而神圣,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秘密……
虚空犹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揉捏一般,剧烈扭曲着,白袍人怀抱着小女孩,突兀地出现在了屋子之中。
“人我已经带回来了......”白袍人轻声说道,他的语气充满了敬畏和谨慎。
白袍人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小糖糖轻轻地放入黑袍人面前的鸟巢中,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黑袍人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前方鸟巢中的小糖糖身上。小糖糖静静地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庄重,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两人的神情都变得极为肃穆,显然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充满了警惕。即使他们二人实力已经强大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但面对即将到来的考验,他们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自从圣教在百年前无意间得到了幻梦仙尊的一节指骨后,我们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处理那件神秘的物品......”白袍人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感慨。
“谁能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竟然能够寻觅到这千载难逢的神体......”白袍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叹。
“只可惜......哪怕这样的神体在当今这个末法时代也无法修炼,但只要将她留在教中悉心培养,无论放在大乾国任何一个顶级世家宗门里,都足以成为最后的压箱底手段,堪称最顶尖的镇教底蕴......”
“雨尊那老东西……真是可恨!”
白袍人有些咬牙切齿,透过他紧咬的牙关,不难窥见,他的内心正如流血般痛楚。
“别抱怨了……等下四阶灾厄问世,希望我们俩能控制得住……”
黑袍人脸上有汗滴下,很罕见的,他脸上出现了紧张的情绪。
白袍人听到四阶这两个字,脸上的肉抽了抽,他语音有些颤抖:“喂……你这辈子有见过几个四死的强者……”
“两……个半吧,一个是教主,另一个是那打上门来把我们老巢给捅了的那个疯子……”
“剩下那半个呢?”
黑袍人沉默了,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他紧咬的牙关中传出沉闷的声音:“别问了!把事做好!”
话音落下,两人再未交谈,他们随后齐齐跪倒,面向前方那座凌厉而古老的祭台,开始了他们的虔诚祷告。咒语起伏跌宕,时而高昂激越,时而低沉若吟,每一个字都蕴藏着穿越古今的疯狂气息。
在那神秘的仪式中,小糖糖身旁的羊头雕像开始微微颤动,而在它头顶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逐渐扭曲、变形。
恍若人间悲歌,一只苍白而诡异的骨手从未知的虚无中缓缓探出,随即缓慢地、毫不留情地张开,仿佛要将它那悠久而疯狂的意志,握紧在手心中。
在那冰冷而诡异的骨手之中,静静躺卧着一截似水晶般透明的指骨,它的每一次闪烁,都宛如晨曦中的露珠,折射出光芒万丈。
那截指骨露面的刹那,整个小屋仿佛被无形之力紧紧抓住,空气凝固,一切声响戛然而止。在那一瞬间,连时间似乎都被其震撼,变得稍纵即逝。
“哒哒哒……”跪在后方的白袍人,嘴唇不由自主地抖动,牙齿相互碰撞,发出细微却尖锐的声音。
黑袍人亦不例外,他周身围绕的蓝黑色领域如呼吸般收缩扩张,却又每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制,显得异常艰难。
“快……快……”
黑袍人几乎是以咆哮般的声音喷出这两个字。
蓝黑色的光芒围绕着他狂暴地燃烧,仿佛要将所有的束缚尽数打破,它在一瞬间凝聚了所有力量,朝着那截指骨汹涌而去。
白袍人双眼血红,他咬紧牙关,强行挣扎起身,如同一头冲向绝路的兽,猛地扑向那截指骨。
他伸出的手仿佛承受着万钧之力,握住那水晶般的指骨时,骨骼作响,皮肤开始裂开,但他仍将全身之力倾注,把手中的指骨强行放进了一旁小糖糖那微张开的嘴内。
一瞬间,似乎宇宙相撞,那一刻,世界仿佛进入了宁静,他们感受到了一种穿越灵魂的刺目光芒,那是对规则的无上冲击,无声无息,却又震撼心魄。
两人的瞳孔紧缩,灵魂中的光芒渐渐消逝,当他们重新回到现实时,被无形之力量击飞,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后方的墙壁上,口中那流淌的蓝黑色血液,如悲鸣般喷涌,无法止住。
在那指骨进入小糖糖口中的一瞬间,苦乌山方圆数百里,所有的生灵似乎在灵魂中被强行斩去了一秒,所有人似乎都不知不觉。
远在木鹿县的一家茶楼里,雨尊正品味着手中的茶香,但那一瞬间,连带着茶杯的颤抖,让他眉宇间闪过了淡淡的疑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命运的波动。
短暂一瞬间后他恢复过来,有些疑惑地道:“刚才……那一瞬间是怎么回事?”
同样,在南衙的漆黑深处,浸泡在药液中的马哲,那一瞬间感到刻有贪欲之壶图案的胸口一紧,一种莫名的痛楚如同电流般游走全身,他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胸口处的变化。
他有些疑惑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可他又想不起来了,好像那段记忆,在他灵魂中被斩去了一样。
他望着漆黑的屋子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