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想从王母那儿拿到钱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远不如从王蕊那里来得爽快!
此时的王华注意到王父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于是她赶忙踮起脚尖,迈着小碎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地挪到了属于自己睡觉的角落。
躲在角落里的王华,小心翼翼地透过那有些破旧的布帘缝隙向外张望。只见王父凶神恶煞般地紧紧抓住王母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将她一路拖拽进了他们睡觉的房间里。
在房门关上的刹那间,王母惊恐万分的哭喊声和苦苦求饶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卧室。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王父停下手中的动作,紧接着传来的便是王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嘴巴后的呜咽声。
听到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王华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小时候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那时王父尚且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但却嗜酒如命。有一次父亲在酩酊大醉之后,竟然对母亲大打出手。
也就是从那次开始,王父仿佛从中尝到了某种扭曲的兴奋与快感。从此以后,但凡他心情稍有不顺,便会毫无顾忌地对母亲拳脚相加。可怜的母亲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甚至有好几次因为伤势过重而卧病在床,连起身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和王蕊也都曾是父亲实施暴力的目标,那些惨痛经历犹如噩梦一般缠绕着她们的童年。
随着时间推移,王蕊因需要外出工作赚钱而无法再忍受挨打之苦,于是所有的苦痛便全部落在了她一人身上。而王母之所以会对她这般纵容放任,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她遭受王父毒打次数众多,两人可谓同病相怜。
当王蕊返回宿舍时,对于她离去后,王家所遭遇的种种变故全然不知。坐在沙发上,摸着水杯的杯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最终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与父母交流沟通的事宜告知钱贵,同时也要向其讲述自己父母那贪婪无度、欲壑难填的本性。尽管此刻夜幕已然降临,但她依然毫不犹豫地前往钱贵家。
钱贵的家,位于于东方华庭内屈指可数的联排别墅之中。在这里,钱多多的几个哥哥的别墅彼此相邻,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将钱多多的别墅环绕其中,宛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位于核心位置的独栋别墅。
王蕊静静地伫立在这座以黑白灰三种色调为主的别墅大门前,不禁长长叹息一声,随后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敲响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钱贵听到敲门声,诧异于此时谁会来?缓缓地朝着门口走来,当他伸手轻轻打开房扇门时,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外的王蕊。
他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紧紧拉住王蕊的手腕,将她领进屋内。
进屋后,钱贵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淡黄色的可爱小猫鞋,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王蕊的脚边,并温柔地说道:“快进来吧!”
王蕊静静地凝视着钱柜这一连串极为娴熟的动作,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迅速换上鞋子后,跟随着钱柜一同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客厅。其实,对于这个地方,王蕊在装修的时候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所以,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颇为熟悉。
钱贵热情地递过一杯清水给王蕊,关切地说道:“先喝口水吧,瞧你这急匆匆赶来的样子,连嘴唇都有些发干了呢。”说着,王蕊下意识地用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嘴唇。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却让一旁的钱贵目光微微一暗。
钱贵可不是那种不谙世事、懵懂无知的毛头小伙子,他有过一次婚姻经历,对于男女之间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多年以来,尽管家中的兄弟妹妹一直对他看管甚严,若不是如此,恐怕此时的他早已是私生子成群了。不过,也正因为他没有那般放纵不羁,才有幸赢得了王蕊的倾心与喜爱。
王蕊喝了口水,看着钱贵慢慢的讲述着她与父母之间发生的事,完全没有留意到此时,钱贵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她,而且他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
过了一会儿,王蕊稍微停顿下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后继续说道:“我今天回家了,然后把咱俩的事儿跟我爸妈都讲清楚了。”
当钱贵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前倾斜,急切地追问道:“那……你父母他们到底是怎么说的呀?”
王蕊看着钱贵如此紧张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软,但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因为她心里很明白,以钱贵的聪明,只要日后他亲自前往自己家中提亲,那么王父、王母以及大姐王华和小弟王果对于这桩婚事的态度,肯定瞒不过他。
于是,王蕊便将自己在家中和父母展开激烈辩论的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向钱贵说了出来。
听完王蕊的叙述,钱贵缓缓伸出右手,轻柔地抚摸着王蕊的头顶,感慨地说道:“真没想到啊,我的小姑娘原来从小就是这般坚强勇敢的!”然而,令钱贵感到意外的是,王蕊竟然一脸诧异地转头望向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轻声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可怜吗?”
钱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从小多多就在我们哥几个面前说过一句话,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你小时候经历的那些种种磨难和挫折,又怎么可能成长为如今这般坚强独立的模样呢?所以啊,看到你这样,我的心是疼的。”
王蕊静静地听着钱贵的这番话,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看着钱贵眼中的温柔,眼眶却突然变得酸酸的,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从她有记忆开始,周围的邻居们总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认为她很可怜,但他们的同情往往只是浮于表面,更多的时候,人们只是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这其中,从未有人真正地站在她的角度去感受那份痛苦与无助,更别提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