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笑笑说:“婶,这你就甭管了,钱总不会少你的,麻烦你跟牛叔说一声,算一下多少钱,我回头给定金。”
牛婶连忙摆手:“你还是进来,亲自跟我们家老牛说吧,我记不住这么多。”
“那行吧。”宋芫把背篓放下来,给二林,“你先回去,把菌菇洗一下,野菜也收拾了,等我回去做。”
嘱咐完二林后,他便跟在牛婶后面进了院子,他们家的院子要大上许多,左边开辟了一块地,种上蔬菜,右边则了圈起来,养了几只鸡。
宋芫望着几只鸡,目露凶光,就是它们,每日天还未亮就在打鸣。
迟早把你们宰了。
牛婶进了屋就喊道:“老牛,我们回来了。”
接着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走得很慢,有些颠簸,仔细瞧就会发现,他的右腿有些瘸。
牛叔名叫牛望山,右腿是天生残缺,他爹娘担心他以后找不到媳妇,就给买了个小丫头回来当童养媳。
这个小丫头就是牛婶。
牛叔爹娘也是个和善的人,买了童养媳回来,也没有苛待她,一直当亲闺女般疼爱。
所以牛婶对嫁给瘸子,并没有什么怨言,等到了年纪成亲后,给牛叔生了一女一子。
大女儿早些年已经出嫁了。
小儿子阿牛。现在也才16岁,还不着急成亲。
如今牛家两老都相继去世了,牛婶依然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跟牛叔感情也一直很好。
“牛叔。”宋芫喊道。
牛叔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社恐,他看到有客人来,不免有些拘谨:“唉,是小宋来了啊,快坐快坐。”
宋芫也不磨叽,坐下来直接说:“牛叔,我是来请您帮忙打一套桌椅的,还要几个柜子,两个木盆,两张床。”
一听他说完,牛叔惊得说话结巴起来:“这、这么多啊,我一下子做不出来。”
“没关系,叔,你慢慢做。”宋芫说。
牛叔犹豫着问道:“做床的木料,你要哪种木料?”
宋芫挠挠头:“叔,我不懂这些,要不您跟我说说。”
“好一点的,有樟木、柏木,次一点的就松木。”牛叔言简意赅说。
“那樟木和柏木要多少银子?”宋芫最关心的还是价钱问题。
牛叔说了个价格。
宋芫摸摸鼻子,太贵了,他买不起。
牛叔又干巴巴说一句:“用樟木好,床跟柜子不生虫,能用好多年。”
宋芫细想一下,牛叔说的有道理,床的好坏关乎他睡眠的质量,他一咬牙:“那床跟柜子就用樟木的,其他的就用松木的吧。”
他又说:“叔,床给我弄大一点。”
两个人睡,至少也得要有1米8吧。
他现在睡的那两块床板,拼起来还不到1米5,跟二林一起睡,他都觉得挤。
要不弄个双层床,就像宿舍的那种,一人睡上面,一人睡下面。
宋芫给描述了一下。
牛叔听了,有些懵:“睡这么高,不怕掉下来?”
“上面有栏杆拦着,应该不会掉的。”
除非是睡相不好。
要是睡相不好的就睡下床。
“我琢磨琢磨。”牛叔说没有一楼答应下来,“得有两三个月才能做好。”
宋芫开口:“慢点没关系,就是叔,这定金……”
“一、”牛叔刚说了个字,就觉得不妥,他扭头,看了下牛婶,随后改口说,“那就一百文吧。”
宋芫摸出一两银子,直接塞到他手上:“叔,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是定金,你先收着吧,你要不收,婶子得肉痛个几天。”
丢下银子,他撒腿就跑了。
牛婶顿时气笑不得:“这臭小子,就知道挤兑我。”
牛叔看着手里的银子:“这钱……”
“收着吧,买木料不用钱啊。”
牛婶又看向蹲在门外,收拾野菜的阿牛,“阿牛,你也帮帮你爹。”
阿牛苦着脸说:“娘,是爹不让我帮他,嫌弃我笨手笨脚的。”
牛婶看他傻憨憨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你那么大块头,就知道埋头干活,嘴笨就算了,也没个手艺在,将来可怎么娶媳妇哟。”
从牛婶家出来,宋芫又好一阵子唉声叹气。
前天刚到手的十两银子,又刚给出一两定金,现在就剩下八九两了。
这钱是真不经花啊。
还好跟灭霸帮那边谈起了合作,不然这只出不进的,过不了几天就恢复一贫如洗。
回到家里,二林已经把他捡回来的牛肝菌洗干净了,灶里也升起了火。
二丫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嚼着什么,看到他回来,连忙躲进屋里去了。
搞得宋芫一头雾水,进厨房一看,好家伙,昨晚熬的猪油渣,就剩小半碗了。
他气笑了,这小馋嘴,一下子吃这么多猪油渣也不怕上火。
从坛子里拿出昨晚腌的小母鸡,用刀斩成块,放进瓦罐里,加水煮上。
几个月大的小母鸡,肉质紧实,也不柴,用来炒或是熬汤都很合适。
把汤熬上,宋芫把洗干净的羊肚菌放进去了。
他想了想,又摸出一把红枣、枸杞,丢进瓦罐里一起煮,当然这也是他从厨房拿出来的。
趁着熬鸡汤的这段时间,宋芫拿出面粉,开始和面,准备包荠菜饺子。
昨晚闷的一大锅饭,全吃完了,猪油渣也被二丫偷吃的只剩小半碗,今儿炒饭是炒不了了,就干脆一起包荠菜饺子。
一碗热腾腾的菌菇鸡汤,加鲜嫩酥香的猪油渣荠菜饺子,想想就觉得嘴馋。
把面和好后,先搁到一旁,宋芫转着脑袋左看右看。
二林见状,问道:“大哥,你在找什么?”
“擀面杖怎么找不着了,”宋芫面露疑惑,“是不是又被二丫拿去烧火了。”
“二丫!二丫!”
二丫抱着丫丫过来,觑了觑他神色,若无其事道:“怎么啦,大哥。”
“二丫,你知道擀面杖放哪了吗?”宋芫问。
二丫小小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因为猪油渣的事找她,她指了指窗口:“喏,在那呢。”
宋芫一看,囧了。
他们的窗是从下面往外推开的,然后用一根棍子抵着窗。
前几天这根棍子不知掉哪里去了,二丫就顺手把擀面杖拿来用了。
宋芫弯腰去拿擀面杖。
这会二丫已经凑到灶台边上,盯着香气袅袅的瓦罐,她舔舔唇,馋猫似的问:“大哥,你在煮什么,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