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长钰抱着胳膊,慢慢悠悠地看他:“那你来。”
宋芫挑衅地看了回去:“睁大眼睛看好了。”
不给你露两手,真当我这几年美食博主是白当的。
宋芫麻利地抓起柴刀,随后挑选了一根与铜板相仿粗细的树枝,测试了下硬度,够结实,可以用作钻杆。
接着他将树枝的一端,削成尖细如铅笔的形状。
再拿起一块碗口粗的枯木,作为底板,并且在上面挖了一个小洞。
往洞里放了些碎木屑以及干枯的青苔,就可以开始搓了。
蹲着有些累,他改为坐在草丛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然后双手握住钻杆,快速搓动起来。
搓动速度一定要快,而且要有力,这样才能通过摩擦产生足够的热量。
看着宋芫有模有样的,舒长钰微微挑眉。
原主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什么粗活,掌心皮肤细腻。
搓了一会,就感觉手心有些轻微刺痛感,估计是磨皮了。
但他没有停下,这活开始了就不能停,一旦停下前面就白费功夫了。
他之所以学会钻木取火,还多亏他那些美食博主的朋友。
就在他穿越前不久,他被粉丝报名参加了一次荒野求生的节目活动。
当宋芫得知时,节目组已经找上门来了,他能怎么办,谁叫他宠粉呢,当然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就被拉去荒岛生活了一周。
他就在荒岛上学会的钻木取火。
大约两刻钟后,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宋芫就知道成了。
最后飞快搓动钻杆,很快就看到底板冒出了烟。
他停下来,取出钻杆,仔细看了看,青苔上冒出了火星。
接着便往小洞里轻轻吹气,直到火星变成火苗,宋芫抓起一小把干草,放到上面再轻轻吹气。
火势越来越大,他折断几根细小的树枝,搭在上面,底下还留了空隙,接下来慢慢地往火堆添柴就行。
不能一下子添太多柴,不然可能烧不起来,还会下面把火给压熄了。
他交代舒长钰:“你看着火,我去把鱼杀了。”
他抓起条银鱼,熟练地开膛剖腹,去除鱼鳞。
银鱼有内脏,但能吃,不用特地去除,猜测舒长钰估计会嫌弃,他还是特意把内脏取出来。
把鱼洗干净了,用树杈子串起来,打算等会烤着吃。
他先用柴刀试了下,发现刀刃不够锋利,想切出薄如纸张的鱼片有些难度。
他转头问舒长钰:“能借用一下你的短刀吗。”
舒长钰坐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单手托着下巴,略显得百无聊赖。
他的目光穿过跳跃的火焰,落在溪边那道身影上,微微出神,仿佛是在看他,又仿佛是在透过他看向远方。
听到宋芫唤他,他回过神来,随手解下短刀,丢了过去。
宋芫手忙脚乱接住飞来的短刀,小心翼翼地将短刀从刀鞘中拔出,伴随着一声细微而清脆的金属鸣响,刀身暴露在阳光下,冷冽而锋利。
即便他用惯了现代不锈钢刀具,也不禁赞叹一句:“是把好刀。”
在科技并不发达的古代,能够锻造出如此锋利的短刀,无疑是一项令人钦佩的技艺。
难怪当越王勾践剑出土时,能让无数人为之惊艳。
他内心补充一句,不过还是比不上九韶。
他抓着刀柄,小心翼翼地划开鱼身,刀刃果然锋利,很轻易就切下一片薄如蝶翼的鱼肉。
然后用洗净了的宽大树叶将鱼片盛起来。
直到准备调料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管是烤,还是刺身,没有调料的话,味道始终寡淡。
他忽然想到,此时正是山上浆果成熟的时节,于是转向舒长钰询问:“你可知道哪里能采摘到浆果?”
舒长钰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我并不清楚。”
“那就算了,我去找找看。”宋芫刚说完,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还是你去吧。”
舒长钰眼睛微微眯起:“你让我去找?”
宋芫双手合十,眼中充满了恳求:“拜托了,你能去吗?”
舒长钰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然后缓缓站起身,沿着他们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目送舒长钰的身影渐行渐远,他迅速从厨房取出一袋精盐,轻轻撒在串起来的银鱼上。
如果舒长钰问起,就说是他带了盐来。
他厨房里的都是细盐,一看就逃不过舒长钰那双眼睛。
太敏锐了。
宋芫根本不敢当着他的面暗戳戳搞小动作。
所以他才故意支开舒长钰,不然盐就没法拿出来。
趁舒长钰不在,他沿着小溪逆流而上,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找到了一片土壤肥沃且地面平坦的地方。
他取出事先在草木灰中滚过的土豆块,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埋入土中。
盖上了土,暗暗记下位置,以后有机会再来,就顺便把地里的土豆挖出来。
就假装是从山上挖的野生土豆。
反正除了他之外,谁也不知道是他偷偷种下的。
这里真不错,风景也美,可惜山高路长,而且凶险,不然还能带二林、二丫上来野餐。
做完这些,他回到小溪洗了洗手,把鱼架在火堆上开始烤。
他轻轻翻动着鱼,他轻轻翻动着鱼,让每一处都能受到火的熏烤。
烤鱼的香味逐渐飘散开来,鱼的表面渐渐变得金黄。
恰巧此时,舒长钰回来了。
春日里阳光暖融融的,偶尔凉风轻拂,花枝摇曳,美不胜收。
花海极美,然而在胜雪白衣面前,也变得黯然失色,只能沦为绿叶般的陪衬。
即使白衣沾染上了些许污垢,也丝毫无损他矜贵的气质,反而增添了几丝尘世的烟火气息。
美则美矣,不过美人有毒。
宋芫偷瞄了一眼,又装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若无其事问道:“找到没有。”
舒长钰把用树叶包起来浆果给他,催促道:“快点弄,我饿了。”
宋芫查看了下他带回来的浆果,多是一些地莓,还有桑葚,其他的就不认识了。
他疑惑道:“都能吃吗?”
舒长钰言简意赅地说:“不知。”
宋芫无语:“不知能不能吃你便采回来,若有毒怎么办。”
舒长钰那狭长的眼浸着笑, 看起来有那么几分不正经地说:“那便只让你与我陪葬了。”
宋芫“呸呸”两声:“谁要与你陪葬。”
他将不知能否食用的浆果挑出,只留下地莓和桑葚。
舒长钰伸手抓起那堆蓝色浆果,丢入嘴中。
宋芫伸手阻拦,却没拦住,他板着脸道:“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你还吃,你就不怕中毒。”
舒长钰唇角微挑:“骗你的,能吃。”
“从前与三哥来时吃过,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