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猝不及防地就被按倒在床榻上,他懵了懵,摇头:“不行。”
话音还没说出口,就被捂住了嘴巴。
舒长钰挨着他的肩膀,语气强势道:“睡觉,别吵。”
宋芫眨眨眼,试图挣扎:“唔唔!”
可惜舒长钰力道太大,宋芫挣脱不开,只好妥协,他用眼神暗示舒长钰快放开他。
舒长钰的嗓音很低,附在他耳边昵语:“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乖了。”
转而语气蓦地一冷:“有时真想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宋芫心里惊悚,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舒长钰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一个大反派。
“唔,不行,把你的嘴缝起来,你就会跑。”
“那你说是缝起你的嘴巴好,还是打断你的腿,将你锁起来比较好。”
舒长钰一字一句都薄凉且恶毒。
此刻,舒长钰内心的恶意,就像一只被囚禁已久的野兽,突然冲破了牢笼,扑向了宋芫,狠狠撕咬着他的脖颈,直至鲜血淋漓。
听出舒长钰语气中的认真,宋芫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开舒长钰的手,滚到了床里面,他拿起枕头丢给他,并气冲冲道:“好端端的,发什么癫,快睡觉!”
舒长钰抬手接住枕头,唇角微微挑起,却是顺从地在床榻外侧躺下,如墨的黑发铺散开来。
宋芫抿起嘴角,还生气着,他拉起被子,默默盖住了头,表示不想跟舒长钰说话了。
被子里又黑又闷,宋芫心情也跟这被子里一样,闷闷的。
他以为已经跟舒长钰在一起了,就不会像原着里的宋大树那样,得罪了舒长钰,被打断腿,最后凄惨而死。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
舒长钰竟然还想打断他的腿,这是正常人,会对喜欢的人做出来的事吗!
宋芫有点难受,他觉得舒长钰没那么喜欢他。
忽然,他感觉被子被拉了拉,宋芫掀开盖在头上的被角,警惕地看过去:“你拉我被子做什么!”
舒长钰语气无辜:“我没被子盖了。”
“不是还有一张被子吗!”宋芫怒道。
舒长钰低着眉眼:“那张被子掉地上,脏了。”
宋芫烦得要死,把被子丢过去:“给你给你。”
都给你行了吧。
舒长钰掀开被子,盖在宋芫身上,将他紧紧裹住。
宋芫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连人带着被子被舒长钰抱住了。
“别生气了,宝宝。”舒长钰下巴抵着他的脖颈,唇贴着他的耳后说。
听到舒长钰这句话,宋芫眼眶莫名酸涩起来,他吸了吸鼻子,轻轻开口:“舒长钰,我喜欢你的。”
“嗯。”舒长钰抬手顺着他的头发捋了两下,声音变得柔和了几分,“我知道了。”
宋芫转过头,定定看着他,难过地说:“所以你不能打断我的腿。”
“好。”舒长钰贴近上来,亲了亲他的脸,“只要你乖。”
再次听到舒长钰让他“乖”这种话,宋芫撇撇嘴:“舒长钰,你休想icu我。”
舒长钰疑惑地抬眼:“?”
宋芫认真道:“你先答应我,以后不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能伤我一根头发丝!”
舒长钰眼睛沉了沉,不开口了。
宋芫:“!”
他就知道,舒长钰就是个坏家伙。
他用脑袋拱了拱舒长钰:“快答应我。”
“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我这就走了。”
“咱们一拍两散!”
听到“一拍两散”这句话,舒长钰眼里都泛着冰碴子:“不许!”
他将宋芫的脸掰过来,眸光阴沉如滴墨:“你要是敢走,我就杀光全寺庙的秃驴!”
宋芫吸了口冷气:我怕不是谈了个有病的对象。
不行,不能就这么妥协。
他直视着舒长钰黑沉沉的眼睛:“那你答不答应?!”
僵持半晌,舒长钰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宋芫狠狠松了口气,他又伸头拱了拱舒长钰:“快睡觉了。”
舒长钰闻言松开他。
两人再一同躺下,被子盖了下来。
刚刚才闹腾了一回,宋芫心情起伏太大,以至于现在跟舒长钰同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时,心情竟也没有紧张、激动,或是生出旖旎的念头。
他故意往墙角挪了挪,身子基本没挨着舒长钰。
接着,他打了个哈欠:“我睡了,你别吵我。”
快睡着前,他又迷迷瞪瞪问道:“你睡觉应该不打呼噜吧?”
此时舒长钰整个人都敛着一股低气压,闻言,他挤出一句:“我不打呼。”
话说出口,身旁的人没了动静,只剩浅浅的呼吸声。
舒长钰侧过身,长臂一搂,将青年搂入怀中,他低头,亲了亲青年的头发。
他微微动了动唇,声音很轻很轻,刚说出口就消散在空气中。
“笨芫芫,我怎么会舍得打断你的腿。”
“如果你不乖,当然是要把你关起来了。”
可惜,睡得正沉的宋芫并未听到他的话。
宋芫感觉这一觉睡得好累,他的手脚像是被八爪鱼缠住了似的,无论怎么使劲,都挣脱不开。
直到晨曦的微光洒进屋内,不远处钟声响起,宋芫倏然睁开眼,只见床榻上就剩下他一个,舒长钰却不知所踪。
宋芫懊恼地拍了拍头,他居然睡得这么沉,也不知道舒长钰是什么时候起的。
他昨晚睡着后,应该没碰着舒长钰吧。
应该没有吧,他睡觉一向老实,从来不会拳打脚踢。
宋芫起身,拢了拢衣领,余光瞄到锁骨一抹微红。
他纳闷道:这都到冬天了,还有蚊子吗?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云山县城。
惠王宅中。
卯时五刻,婢女们在门口等候了半个时辰,屋内却没有动静。
婢女们顿觉奇怪,平日里小王爷卯时左右就起身了,绝不会拖延到卯时五刻。
可如今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小王爷竟然还未起身。
再等了半刻钟,为首的婢女前去敲了敲门:“王爷?王爷?”
屋内始终没有动静。
婢女再大声喊道:“王爷……”
门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这时,婢女们才预感到不妙,急忙推开门,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小王爷失踪了!
白云寺后山。
舒长钰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悬崖边上。
他的长发披散下来,黑色发丝氤氲在鬓角,眉眼在朦胧的雾气中愈发清晰,宛如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此时,十一在他身后单膝跪下汇报:“主子,山下刚传来消息,惠王在他宅中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