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有好几家私塾,宋芫也不确定是哪一家,但他还是决定先去镇上打听打听。
他一家一家私塾地问过,可都没有姓赵的,或是有,但是年纪对不上。
根据原着中描述,青年二十岁出头,而顾千帆高中状元是七年后的事,这时候对方应该才十三四岁左右。
他走进一家规模较小的私塾,里面传出阵阵读书声。
他礼貌地向夫子问好,然后再次讲述起那个赵姓少年的特征。
这位夫子捋着胡须,沉思良久后说道:“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姓赵的学生,不过年龄都不太符合你所说的。在镇东桥镇东桥那还有一家私塾,或许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镇东桥那边的私塾,那不正是他家二林读书的那家私塾吗?
这时宋芫忽然想起,二林有个同窗,正是姓赵,年纪也对的上。
他急匆匆地赶往镇东桥的私塾。
到了私塾,宋芫给门房塞了银子,请他帮忙叫赵家平出来。
一刻钟后,赵家平走了出来,看到是宋芫,他先是惊讶,然后礼貌地问道:“宋大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宋芫看着赵家平,语气认真:“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些事情要问你。我听闻你有个弟弟,不知是否属实?”
赵家平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缓缓说道:“宋大哥,我确实有个弟弟,只是……他去年染了风寒,不幸夭折了。”
若说赵家平资质平平,而他弟弟赵家栋却自幼聪慧,勤奋好学,是全家人的希望。
赵家平也很疼爱这个弟弟,平日里总是尽自己所能照顾他。
然而,就在去年,弟弟感染了风寒,久病不愈。
赵家父母心急如焚,四处寻医问药,却在慌乱中买到了顾家的药。
小儿子服用后,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日益加重,最终在痛苦中离世。
起初赵家平以为只是弟弟的病情太过严重,无力回天。
可这几日偶然听到一些关于顾家药有问题的传闻,他心中渐渐生起疑虑,但这会儿,他还仅仅只是怀疑。
宋芫问他:“那你可还记得,你弟弟吃的药有没有留下一些?”
赵家平微微蹙起眉头,努力回忆着,片刻后说道:“宋大哥,我不太确定有没有留下药。当时弟弟病得厉害,一家人都慌了神,也没顾得上留存药。不过,我可以回家问问我娘。”
“我载你过去。”宋芫连忙坐上驴车,招呼赵家平上来。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凝重。
赵家就住在镇上,两刻钟后,他们来到了赵家。
赵家平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宋芫也紧随其后。
赵家平的母亲赵氏正在屋内做着针线活,看到儿子匆忙跑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人,不禁有些惊讶。
“平儿,这是怎么了?”赵氏站起身来问道。
赵家平急切地说:“娘,这位是宋大哥,他来问弟弟吃的药有没有留下一些。”
闻言,赵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眶也红了起来。
“那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当时家栋病得那么重,我们都乱了方寸。”
宋芫上前一步,温声说道:“大娘,此事关系重大,请您再好好想一想。”
赵氏擦了擦眼泪,开始在屋内翻找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在一个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纸包。
“这……这好像是当时家栋没吃完的药。”
宋芫接过纸包,仔细查看。虽然他对药材不是很了解,但也能看出这药的成色似乎不太好。
还是先带着这包药,去找张大夫鉴定了再说。
“大娘,这包药我先拿走了,我得找大夫看过,若有问题一定会呈上给县令大人。”宋芫郑地有声道。
顾家药材铺卖假药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赵家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可他们并未想到,自己在顾家买的药也会有问题。
听到宋芫的话,赵氏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她嘴唇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与悔恨。
赵家平连忙扶住母亲:“娘,您别慌。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讨回公道,不能让弟弟就这么白白被顾家的假药害了。”
赵氏紧紧抓住赵家平的胳膊,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平儿,是娘不好,若不是娘买了顾家的药,家栋也不会……”
“娘,这不是你的错,是顾家那黑心商人的罪过。”赵家平咬牙切齿地说道。
宋芫看着这对母子,心中也有些不忍:“大娘,小赵,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证据,一定会让顾家受到应有的惩罚。”
赵家平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宋芫。“宋大哥,我们该怎么做?”
“等。”宋芫说,“现在我们虽有证据,但时机未到。”
等顾千帆忍不住自己露出更多破绽,是最佳的出手时机。
宋芫可清楚,顾千帆这样的人在危机面前必然会想尽办法挣扎,而这种挣扎往往会让他犯下更多错误。
西江镇。
顾家。
“把我的书籍整理好,一本都不能落下。还有那些笔墨纸砚,都要挑选最好的带上。”顾千帆吩咐道。
他打算明日启程前去广安府,准备参加下旬的府试。
这次他一定要拿下案首。
下人们手脚麻利地整理着顾千帆的书籍和文房四宝。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来,神色紧张,低声禀报顾千帆:“少爷,小的们打探到了胡家的坟地。”
顾千帆眼神一凝,心中瞬间有了决断。若继续留着那具尸体,迟早会成为隐患,这次他要亲自前去处理。
天色渐晚,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过树林发出的沙沙声。
顾千帆下了马车,眼神紧紧地盯着那座孤坟。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开始挖掘。
此时,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顾千帆忽然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让他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