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带着的两个仆人,一个叫阿乾,一个叫阿坤。
阿乾是个精瘦的小伙子,手脚麻利,而阿坤则显得更为壮实,力气大。
三人来到棉花地,放眼望去,棉桃长得稀稀疏疏,有的已经绽开,露出雪白的棉花,有的还是青绿色的棉桃,尚未成熟。
按照时间来说,现在还不是收棉花的时候,棉铃才刚刚开始吐絮,要能再长些时日,棉铃会长得更加饱满,吐絮也会更多。
可如今蝗灾的威胁迫在眉睫,宋芫实在不敢再等下去。
如果现在不收,恐怕连这些棉桃都要被蝗虫吃掉。
宋芫指着那些已经绽开的棉桃说:“咱们先收这些已经开的棉花,抓紧时间,尽量多收一些。”
阿乾和阿坤应了声,便下到棉花地里。
宋芫也没闲着,他拿起一个布袋,也开始摘棉花。
他拨开枝杈,找到一个绽开的棉桃,轻轻一拉,雪白的棉花便落入手中。
那棉花柔软得如同云朵一般,带着微微的温暖。
宋芫接着将棉花塞入布袋里,继续埋头苦干。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一阵阵热浪。
宋芫摘满了一袋棉花,正想弯腰扛起来,旁边的阿乾见状,赶忙跑过来帮忙。
“公子,还是我来吧,您先歇着。”阿坤抢先一步,从宋芫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布袋,稳稳地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宋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微点头道:“辛苦你们了。”
说罢,他直起身子,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仿佛要冒烟一般。
宋芫摘下草帽,一边扇着风,一边走去田边,想喝口水解解渴。
他提起水壶,却发现水已经喝完了,壶里空空如也。
“诶?水没了。”宋芫舔着干涩的嘴唇。
这会儿乾坤二人就在边上,他也不好从空间厨房里拿水出来,怕引起他们的怀疑。
“公子,我回去取水吧。”阿乾见宋芫的水壶已经空了,主动提出要回去取水。
宋芫刚要说好,忽然,他远远地望见一个身影走来。
迎着刺眼的阳光,宋芫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发现那人正是舒长钰。
他高兴地挥手:“舒长钰,我在这儿!”
舒长钰不疾不徐地走来,他手中还提着一个水囊。
来到宋芫跟前,舒长钰垂眸打量了他一眼,“啧”了声:“怎么又晒黑了。”
“先别说这个,水给我。”宋芫伸手拿过舒长钰手中的水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瞬间缓解了口中的干涩。
这时,阿乾和阿坤也走了过来,看到舒长钰,两人恭敬地行了个礼。
舒长钰连半分眼神都未分给他们,只是看着宋芫,微微蹙起眉头。
“你怎么来了?”宋芫喝完水,把水囊递还给舒长钰。
舒长钰接过水囊,淡淡道:“过来看看你。”
宋芫小声嘟囔:“摘棉花有什么好看的。”
“就想看看你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舒长钰拿出帕子,替宋芫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和尘土。
宋芫下意识闭上眼睛,任由舒长钰的手指他的脸上轻轻拂过。
“好了。”舒长钰收起帕子,满意地看着宋芫的脸,虽然还是有些晒得发红,但至少不再脏兮兮的。
“那我接着去摘棉花了。”宋芫说着就要转身回到棉花地里。
舒长钰却一把攥着他的手腕:“你别去了,也不嫌累。”
“就两亩地,很快就摘完了,你先回去吧,我再摘一会儿。”宋芫挣了挣手腕,却没能挣脱。
阿乾和阿坤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舒长钰瞥了他们一眼,对宋芫说:“让他们去忙吧,你陪我坐会儿。”
宋芫本想拒绝,但看着舒长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田边的一棵大树下坐下,微风轻拂,却夹带着一丝燥热。
“你说蝗虫到底会不会来我们这儿?”宋芫挨着舒长钰的肩膀,嘀嘀咕咕道。
“云山县在乾州南边,如果蝗灾从北方蔓延过来,确实有可能波及到这里。”舒长钰语气轻描淡写。
听了舒长钰的话,宋芫不敢再心存侥幸,还是赶紧将粮食收回来才是上策。
“蝗虫这东西,一旦来了,那破坏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宋芫挠了挠脸,叹了口气,“我听说,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连树皮都能啃光。”
他从小在城镇长大,连田都没怎么下过,哪曾过蝗虫的厉害。
但愿乾州那边能尽快控制住蝗灾,别让蝗虫蔓延到云山县来。
与此同时,云山县。
县衙。
林县令拿着信件,面色凝重。
信件上写着乾州蝗灾的情况,而乾州刺史却有意隐瞒灾情,并未上报朝廷,也不派出人手加以控,导致蝗灾愈发严重,大有向周边州县蔓延之势。
乾州本就旱灾严重,如今又遭蝗灾肆虐,今年的收成几近绝收。
要是乾州刺史能上报朝廷,请求赈灾,百姓还能得到一些救济,日子也不至于太过艰难。
可如今百姓只能自生自灭,甚至一个月后税官来收粮时,他们还得缴足了税粮,否则将会被处以杖刑,甚至是牢狱之灾。
这显然是不给百姓活路。
一旦百姓没有了活路,只怕要生乱了。
林县令陷入沉思,片刻后,他遣人请来师爷商议乾州蝗灾之事。
师爷匆匆赶到,见林县令面色凝重,便知事态严重。
“大人,何事如此焦急?”师爷拱手问道。
林县令长叹一声,将乾州蝗灾的情况详细告知师爷。
师爷听后,眉头紧锁,神色也变得十分严肃。
“若蝗灾蔓延至我县,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做好防范准备,以免蝗灾来袭时我们措手不及。”
林县令点头表示赞同:“本县正是此意,但如何防范,还需从长计议。”
两人商议了许久,终于确定了一系列应对蝗灾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