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郑晴琅同李知县谈完正事后,便被林婆子领去见了知县夫人。
由于客人比较多,知县夫人没能够腾出太多时间给她,两人也只是匆匆寒暄了几句,约定了二月十五再上山礼佛,便结束了这场会晤。
接着,郑晴琅又陆续拜访了秦氏、段佳兴夫人以及其他几位因做席面而认识的夫人,结束后直接去了自家豆腐坊。
薛满仓比她先到,正坐在前头和赵二荣喝着茶吃着糕点,两人相谈甚欢。
郑晴琅一踏入来,便开口问,“你怎么比我还快,客户都拜访完了?”
今日,薛满仓是同她一起过来镇上的,她只要拜访一些好友以及席面生意的客户,薛满仓则是拜访豆腐生意的客户。
薛满仓见到娘亲回来,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边答道,“大家都忙呢,都是走个过场而已,没什么好聊的,所以效率高。”
郑晴琅心想,也是,她这边也就在秦氏那里待久些,其余人还真聊没几句就结束了。
越过大儿子,她看到赵二荣也在,有些惊讶道,“初八才开业呢,你怎么初三就过来了。”
赵二荣腼腆一笑,“东家你们都回村里了,豆腐坊一个人没有,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提前过来了,也是惦记两头驴,怕它们饿坏了。”
“你放心吧,饿不坏它们的,托了隔壁冯掌柜帮忙照看呢,趁着天色还早,你还是赶紧回光明村吧,还能赶上晚饭。”
薛满仓上前帮忙说话,“娘,你就别劝了,这小子说家里没啥事,闲得发慌,就想过来豆腐坊看着,我已经把钥匙给他了。”
郑晴琅听罢,也不再多说什么,坐到他对面后,问起赵家的事。
赵二荣说了一些自家过年的事,接着又分享了一遍高艳红的八卦。
“大娘,高艳红你还记得吧,就是我大哥以前的,嗯,关系比较亲近的邻家妹妹。”
郑晴琅笑着点了点头,心道,“前女友”这三个字是真烫嘴呀。
“上次遇见她,不是黄了一桩亲事嘛,回去后,她就叫了家里的父兄找我家的麻烦,要我家赔钱赔姻缘的,闹得我哥发了火,说破了她同村里其余人来往的事……”
“啊?那她在村里可就抬不起头来做人啦!”
郑晴琅有些吃惊道,真不理解这个高艳好这么作干嘛?明明把柄已经握在了人手里,却还硬要捅马蜂窝。
“大娘,这你可猜错了,她的心思又不在村里,可不在意村里人的闲话。”
“哦……那我多虑了,你继续,然后呢?你总不会只想跟我说,你家同她家吵了一架吧。”
“当然不止这样,事情传出去后,她的另外几个朋友跟她闹,她就躲到了镇上一个远房亲戚家,再回村里的时候,她已经嫁人了!”
“嫁人就嫁人了呗,难不成里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是,她确实嫁给了镇上的人,不过,是给人当继室的,嫁的那人已经四十多岁了,孙子都有了!”
“嘶……这是她自愿的?”郑晴琅问道。
“应该是自愿的吧,在村里见着她的时候,穿红戴绿,眉开眼笑的,看不出她不乐意。”
“额……那她就算求仁得仁了,希望她以后好自为之吧。”
“大娘,你说什么人?”
“哦,我意思是,她一心想要嫁给镇上的人,也算心想事成了。对了,你大哥他知道这事后,是什么反应?”
“他呀……倒是没多大反应,对了,说到我大哥,他也订亲了,订的是同村的八碗姐姐。”
“哦,就是那个一顿喝八碗粥的那个女娃呀,听说她挺能干的,你哥哥好福气呀,以后夫妻搭配,干活不累了。什么时候成亲呀,我好送上贺礼。”
“嗐,哪里能让大娘您破费呢,您到时候能够上门喝一杯喜酒,就是最好的了。具体成亲的日子还没定下来,不过得等春耕后,农闲的时候办。”
郑晴琅点点头,心想,赵家人还是厚道的。
那些会算计的人家,多是农忙前夕将媳妇娶进门,这样也好多个劳动力,赵家偏偏反其道而行,可不是厚道是什么。
接着,赵二荣又讲了一些大哥和未来大嫂相看的趣事,这里就不再赘叙了。
只说陈府这边,姚氏回去后,在屋内发了好一通火,又将桌面的杯盏砸碎了。
等下人将碎片收拾下去后,她突然开口道,“走,我那个好儿媳正卧床养胎呢,当婆婆的,怎么可以不去探望呢。”
一旁的婆子见她神色不好,唯恐婆媳双方起争执,闹得不好看的话,他们这些下人最先遭殃,于是,赶紧出言劝道,“夫人,您是长辈,哪有婆婆去见儿媳的道理,还是等少夫人身子养好了,再过来晨昏定省才是。”
姚氏在县衙花厅被人讥讽,见知县夫人时也被刻意冷落,憋着一肚子气。这些气,她统统算在了亲家母身上,也转移到儿媳妇身上。
眼下,她一心只想出气,全然没有平常高高在上的架势,也不顾什么规矩,更不听底下人劝,气势汹汹得朝着儿媳妇院子去了。
薛秀美昨日回了一趟娘家,心情正美着呢,这会儿正在房内同腊月、新月说闲话。
听见外头一阵不小的声响,还未瞧清情况,当头就被闯进来的姚氏扇了一耳光。
“薛氏,你贫贱农家出身,本配不上我儿,偏靠着狐媚手段,哄着我儿娶了你,这也就罢了。若是进了陈府,你能够修身养性,侍奉好公婆和夫君,我也就忍下你了。没想到,你本事大了,仗着肚子里头有货,各种拿乔,真当我脾气好,不敢整治你吗?给我跪下!”
这一打一骂,直接让薛秀美愣住了,心里十分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姚氏见状,以为她不想跪,气不打一处来,又喝道,“好呀,如今都敢跟我当面叫板了,来人呀,给我压着少夫人跪下。”
“夫人,这少夫人肚里还有咱陈府嫡少爷呢,这不好跪吧……”姚氏身边的婆子有些为难得说道,她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冒犯怀着孕的少夫人。
姚氏怒目圆睁,斥道,“怕什么,陈府不缺少爷,出了事,有我担着。而且,你没瞧见少夫人脸色挺好润的嘛,跪一跪,无妨!”
那婆子被当家夫人这么恶狠狠盯着,左右权衡之下,还是慢慢走到了薛秀美身边。
“少夫人,要不您还是自己跪下吧,咱们这些下人,手脚粗笨,万一伤到您和肚子里的小少爷就不好了。”
形势比人强,薛秀美再不愿,也只能跪下了。
“儿媳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累得婆婆大过年的发这么大火,还请婆婆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