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承佑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些孩子,一个个正抱着缺口的碗,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米粥。
明明篮子里还有那么多包子,却没有一个伸手去拿的,这让他心中很是狐疑。
难不成是他们不饿或者是不喜欢,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连一旁的阿呆,也是一脸不解的盯着眼前这些孩子,难道是这些包子的味道不好。
不可能的,他刚刚吃了一个,味道也能说得过去的。
正想着,其中一个小姑娘,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向了他。
“我们吃一个就够了,留下的还能够吃两日的呢。”
那小姑娘一说完,又看了一眼篮子里的那些包子,还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尽管很想吃,可也不能一下子都吃了。
若是省着点吃,还能够吃上两日的,可比光喝稀粥要强多了。
“……………………”迟承佑没说话。
看了一眼身旁的阿呆,也和自己一样,都被震惊住了,缓了缓才看向了那小姑娘。
“你们一日吃几餐呢?”
刚才阿呆说每人可以分到三个包子,他们刚才已经吃了一个,这小姑娘说剩下的还能够吃上两天的。
难不成他们一天只吃一顿饭,又看了看碗里稀溜溜的粥,总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似的。
“我们一日只吃一餐。”小姑娘答的很是干脆。
这下子迟承佑又沉默了,看着自己碗里的稀粥,心里别提是啥滋味儿了。
两天才吃一顿饭,还是这么稀的粥,甚至根本就算不上粥。
真想象不到这些孩子是怎么活过来的,看着篮子里的那些包子。
哪里还能再吃得下了,仰着脖子,将碗里最后的那点米汤喝进了肚子里,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就见到不少孩子,还在稀罕的舔着碗,一看就是没吃饱的样子。
正想走过去,就听到了中间的屋子里传来一阵苍老的咳嗽声。
“咳咳咳……………………”
“嗯?”迟承佑回头,看了一眼那屋子。
听声音应该是位年迈的老人,又在院子里面望了望,没见到上次看到的那个老爷子。
难道是他!但听这声音似乎不像是老头子。
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过去。
推门进去一看,和另外两间屋子一样,地上铺的都是干草。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正坐在那里捂着胸口咳嗽,汪兰正端着米粥,帮着她顺气。
“这位是?”迟承佑看着汪兰,又看了看眼前的老婆婆。
没想到这院子里除了上次见到的那个老者之外,竟然还有别的老人。
“这是孙婆婆,她和您上次见到的福伯都是我们系班子里的老人了。”
汪兰放下了粥碗,起身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
“去给恩公拿把凳子来。”
“不用了,我坐这儿就行。”
迟承佑指了指一旁一个类似于小棉垫子的地方。
人家老人都在干草上坐着,他要是坐在凳子上,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人家。
显得实在是太不尊重人家了,俯身蹲下,屁股正要往那小垫子上坐,就听到了汪兰一声急促的喊声。
“不要!恩公不要坐!”汪兰大惊。
一把就抓住了迟承佑的胳膊,由于力量太大,险些把迟承佑拽趴在地上。
“恩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汪兰不好意思的看着迟承佑,赶忙越过他,来到了那小垫子旁。
迟承佑还没来得及问,为何不让自己坐那里,就见汪兰把那小被子给掀开了。
露出了里面一个又瘦又小的小孩子,把他吓了一跳。
“这,这里竟然还有个人呢!”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汪兰手里的小孩子,幸亏这一屁股没坐下去。
要不然这一条命就葬送在他屁股下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瘦这么小的孩子。
盖在垫子下面竟然一点也没看出来,好像还没有小侄女出生时大。
正想着,小丫头皱眉头睁开了眼睛,当看到迟承佑之后,先是愣了一下。
很快,一轱辘就坐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明显是认生了。
“好漂亮的小姑娘!”迟承佑嘴角勾了勾。
稀罕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尽管这小姑娘瘦成了这个样子。
但这双大眼睛看着还是挺招人稀罕的,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八公主。
和他小时候有几分相似,要是在胖一点的话就更像了。
这一想起来,自己回到京城之后,还真没见到八公主,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是不是还像原来那么淘气。
脑子里正神游着,就见小丫头撅着屁股爬了起来,奔着他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都会走了!”迟承佑又是一脸的吃惊。
直直的盯着奔着自己走过来的小姑娘,他都会走了。
记得小侄子像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床上躺着呢。
“这孩子两岁了,早就会走了!”缓过神来的孙婆婆把话接了过来。
“两岁了!”迟承佑又被惊住了。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小姑娘,竟然比两个小侄女都大,但这个头差的也太多了。
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哥哥,小姑娘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也不知道心里想的是啥,盯着盯着就咧着嘴笑了。
“嘿嘿……………………”
“……………………”迟承佑。
看着这小姑娘这呆萌的样子,没忍住,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这孩子还挺有火力的。”
他转头看向了汪兰,本以为这屋子里连个暖炉都没有,又是这么冷的天,这么小的孩子还不得给冻坏了。
结果刚才摸过小姑娘的时候,身上热乎乎的,并没有冰冷的意思。
看来这小姑娘虽说长得小,但体力还不错,要不然身上也不会这么热乎的。
心里正想着,一旁的孙婆婆又叹了一口气。
“活不长的!”
“嗯?”迟承佑一愣。
不解的望着孙婆婆,又看了看面前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姑娘。
实在是不理解她这话是啥意思,这小姑娘瞅着挺精神的,怎么能活不长呢。
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旁的汪兰也失落的垂下了头。
“小小是我们刚进京城时在路边捡的,许是丢在外面太久了。
到现在一直病着,烧的严重时就一动不动了。”
“你是说他在发烧?”迟承佑不可置信地望着汪兰。
又赶忙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真的挺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