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沈朗，还有她，已经跟沈长栋商量过了。沈长栋不想进府学，既如此，府城里有的是名师，说不定他就得了谁的眼缘，拜入门下。
    “你要实在舍不得，我就让你爹在府城租间院子，到时候你跟着他去陪读好了。”
    江晚回了杨慧一句后，见她一张小脸儿瞬间就垮了下来，她嘴角衔起笑。
    这些孩子当真是年轻，就知道情情爱爱，不比她，前世一场恋爱都没谈过，今世的她，儿孙俱全，更不会谈恋爱了。
    不过没谈过恋爱，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之前沈长栋在县学读书，他们两人见面的时间就很少，要是去了府城，一年到头更是难得一见。
    既如此，到时候在府城租间小院就是。
    “这怎么能行，会耽误相公读书的。”
    被戳破心思，杨慧脸色爆红，不敢去看江晚，低垂着头，羞涩地回道。
    她不是不想跟，要是跟去，耽搁了沈长栋读书，那她可是罪大恶极了。
    “他要是真有能力，你跟不跟去，他都能考中。你可别多想。再说，等咱家酒水生意做起来，说不定还会在府城开间铺子呢。”
    江晚并不打算把生意做大，可总不能一辈子局限在蒙山县，还得往外走走的。
    那么第一站必然是府城。
    “行了，不跟你说了。你跟你二嫂去把土灶收拾收拾，我跟你大嫂去把发酵好的高粱抬出来。”
    “一起吧。”
    江晚一开口，全家总动员，沈长婉让沈长乐看着孩子，她也上前帮忙。
    忙活一阵，她们又把晾晒在场院里的小麦翻了翻，然后才开始生火开始蒸馏。
    天气热，其实是不适合做蒸馏的，但既是想挣这个钱，时间没得挑。
    于是江晚只好把蒸馏的竹竿弄得长一些，这下也好冷凝。除此之外，朝天锅里的水也要勤换着。
    “出来了。”
    火一生，保持不断往灶底添柴就行，剩下的就等着冷凝的酒水滴进最下面的干净木桶里。
    “还真的有酒味。”
    酒水一冷凝出来，众人都围在土灶周围，他们是头回见酒是怎么酿出来，颇为好奇。
    就是在场的那么多人里，没一个懂酒的，只闻着冷凝出来的酒有酒味。
    “你这傻子，这酿的是酒，要是没有酒味，谁会买啊。不过咱爹娘可真厉害，竟然头一回酿酒就酿成了。”
    以前没见过酿酒的时候，姜珊只觉得酿酒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也没瞧见沈朗跟江晚准备太多东西，于是姜珊刚瞧着火生起来的时候，还没抱什么希望，谁知道酒就这么简简单单被酿出来了。
    跟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娘，这酒酿出来，等等就能喝了吗？”
    瞧着酒水酿出来，大家伙脸上都洋溢起笑容。她们虽然没做过酒水生意，但也知道这酒水生意可是桩大生意。
    就是……
    这酒酿是酿出来，也不知道味道如何，要是味道不好的话，那么就功亏一篑了。
    “还得放置一个月。不过这酒放得越久越醇香，镇上酒肆卖的好酒都是放了至少一年以上的。”
    “哦。”
    好吧。
    她还以为酒一酿出来就能喝呢，原来还要再封存一个月啊。不过一个月而已，他们等得起。
    “不用这么失望，这酒已经酿出来了，早晚有喝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咱们需要多发酵一些高粱，然后多生产一些酒水。”
    酒水的味道，江晚分不出优劣，但有灵泉水加持，这酒水的味道肯定差不了。
    而她要的，也就是发酵出来的高粱能酿出纯洁的酒水，至于置放的事，无关紧要，所以现在他们就可以着手发酵更多的高粱，好在不久的将来连续不断地酿出源源不断的酒水。
    “那等有空，咱们就把地窖给重新修缮一番。”
    现在家里人多，地少，时间多的是。
    “嗯。”
    ……
    蒸馏的时候，酒味随风四处弥散，很快沈家就引不少人过来参观。
    一时间，他家酿酒的消息像是扎了翅膀一样飞到整个下河村的各个角落。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反应各有不一。
    “呸，就他家还酿酒呢，真以为做了煎饼生意，别的生意也能做出来啊，别做梦了！”
    “啧啧，这有什么好做梦的，人家都已经把酒给酿出来了，你可别在这里冷嘲热讽了。”
    “刘嫂子，他们家真酿出酒啦？”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亲眼所见。”
    “那这样的话……以后咱们买酒去他家会不会便宜一些啊？”
    虽说他们普通老百姓就连糟酒都很少喝，但总有用上的时候。与其去镇上买，或许去沈家更便宜些。
    “这个我怎么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去问问不就是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沈家越来越热闹，直到所有的酒都蒸馏出来，人才渐渐少了。
    上回沈朗跟江晚两人买了一百斤的高粱，按照比例，能产五六成的酒水。
    十斤的坛子，最后凝出来五坛子多一点，约摸着有五十三四斤的样子。
    把坛子封装好，江晚等人重新放回地窖，而做完这些活计，沈朗他们也回来了。
    “按照你说的，我给亲家留了五两银子。等家里生意做起来，咱们就多给儿子们多分些，到时候他们手头一宽裕，就让他们自己给。”
    忙了一天，沈朗身上沾了不少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澡。冲完澡，他坐在炕上，喝起了凉茶。
    一边喝，一边跟江晚闲话起来。
    “应该的。”
    孩子们都成了亲，多给他们些银子，他们花起来也方便。至于给姜家银子的事，是江晚提的，毕竟姜华被她打残废，胡氏还有两个孩子要养。
    “对了，咱们要不要在府城租间院子？”
    “……”
    沈朗突然听到江晚提这事，端着茶杯的他愣愣地看向她，一脸不解。
    “是杨慧不舍得长栋。再者，咱们家要是做酒水生意的话，我不打算在镇上做，要么在县城，要么去府城。”
    乌山镇就那么大，需求量是有限的，就算是把镇上酒肆的生意全给抢走，也挣不到什么大钱。
    “那等我去府城看看。到时候租一间小院子让他们两口子住，再租一间铺子，最好带后院，到时候也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