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柔,一个柔情似水的美艳女子。
她是朱熹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朱熹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更是朱熹亲手摧毁掉的女人,可朱熹却忘了。
忘了他是如何一步步杀了她,忘了他是如何一步步毁了她的孩子,却还始终惦记着要分一杯羹。
朱熹见林双双迟迟不愿说出来,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好好的劝慰着。
“夫人放心,就算逸之回来了也绝对不会影响轩儿的地位,他是嫡子,整个永康伯府的家业还是要他来继承的。”
呵——
林双双鼻腔里发出冷笑,他竟以为她是在计较这个才不愿将当年之事说出来。
“你真、的、确、定、要我说吗?”
她的语气带着嘲讽,可朱熹却没有细品。
“当然了,你也别磨叽了,赶紧说吧!”
在朱熹的盘算里,只要说出来就可以获得三个条件,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瞧着自己夫君那自私自利的模样,林双双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狠绝的决定。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许诺的三个条件得给我。”
“什么!”——“可以!”
朱熹的惊叫声,将朱逸之的回复声压了下去。
“夫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朱熹气得坐直了身体,就差没掀被子起身了。
一坐在下首没有吱声的朱逸轩也是愣了几秒,他立刻伸手去拉扯林双双的衣袖,神色凝重的劝诫。
“母亲,你…你怎么能那般说话,快给父亲道歉啊。”
可林双双根本没有看他,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朱逸之的身上,她确信听到了他说过『可以』两字。
“世子夫人是想在这里说,还是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私下说?”
朱逸之回视着她的目光,仿佛一眼就将她内心想法看穿了一般,林双双被看得紧张的咽一口唾沫。
“私下说!”
“好,世子夫人请!”他做了一个极为绅士的手势。
这对话听得朱熹和他儿子朱逸轩都惊呆了,一人怒气冲冲了下床,一人伸手拉自己母亲不让走。
“林双双,你这是要翻天了吗?”朱熹走过来用力推了她一把。
林双双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若不是扶着茶台就摔倒了。
她之前才重重摔了一跤,此刻周身都还在疼痛不已,可眼前这面目可憎的夫君、慌张无措的儿子竟无一人关心过她,他们唯一担忧是怕她一个人独享好处!
林双双觉得自己活得好悲哀,她深吸了口气,看向了朱熹。
“夫君觉得应该如何做才好?”
“你就在这里说,至于那我儿说的三个承诺,我就大方的分你一个好了。”朱熹没脸没皮的开口。
果然如此,她的夫君她太了解不过了。
若从一开始她只要一个允诺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若是说了全要他定会心急如焚、最后权衡利弊之下分她一个。
林双双内心冷笑,“只分一个我也勉强答应了,但在这里说不可以,否则我永远都不会说的。”
朱熹见内心松了一口气,林双双这人执拗强势起来他也没撤,还真怕她独吞了。
“你就在房间里说,我和轩儿出去。”朱熹直接做了决定,说完就拉着朱逸轩径直离开了。
“先坐着喝杯茶吧,进屋这么久一直站着不累吗?”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林双双开口了,语气里还颇有几分长辈的关心之意。
“世子夫人不必客套寒暄,直说吧。”
其实把美妾赠于他人之事并不少见,不少人还专门养美人来干此勾当,而官员间私下利用美妾交换些利益也实属正常,
不正常的是苗柔不是被送给某个人,到像是青楼女子在接客,更重要的是苗柔那时已经生了朱逸之,算是正儿八经的姨娘,是半个主子了。
毕竟面对的是苗柔的亲生儿子,林双双内心有一万个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说。
她敢肯定她若今日不说,他日朱逸之也会想尽办法从别处得知,到时她的结局怎样就很难说了。
“好吧,那我就长话短说…”
朱逸之越听杀意越重,林双双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自古就妻妾之争,这种事别说世家大宅就是普通小户也极为正常,虽然我也有推波助澜,但真正做出决定的可不是我…”
林双双一边说着一边为自己辩驳,期望朱逸之若要报仇雪恨的话,届时别来找她。
“除了这几人,没别的了吗?”朱逸之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是地狱逃出来的罗刹。
“没…了,就这五个人…”林双双的声音有些发颤。
“好,我知晓了。那三个允诺务必在我成亲前提出来,过时不候,只是认亲这种事就不要想了。”
林双双听他这语气好像也多愤怒,见人转身要走,竟大胆的开口留起人来。
“都已过正午了,你要不用了午膳再走吧?”
朱逸之转身看向她,一时竟不知该找个什么词去形容林双双,说她阴毒狠辣吧她又心惊胆颤的模样,说她心思深沉吧她又活得没心没肺。
他愣了几秒后便大步去推门了,在院里碰到朱熹等人时也没说话,只冷冷的瞧了一眼就与富贵径直离开了。
“这…父亲,你看他对你的态度,什么东西!”朱逸轩嚷嚷着很是不爽。
朱熹衣袖一甩,很是傲气,“不管他!”
朱逸轩语气弱弱的,“可祖父不是让我们把人留下来用膳吗,你也不拦着点,就这样让人离开祖父会生气的。”
“我拦?人家使的是轻功,有本事你去拦一个给我看看?”
“我又不会那种玩意…”
想到自己精心细养的嫡子还不如外面野养的庶子,朱熹心中就一团怒火。
他伸手啪的一下,重重打在了朱逸轩的头上,“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做甚,还不赶紧进屋问问你母亲究竟什么个情况!”
就在这父子俩互相埋怨着进屋时,朱逸之与富贵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跃出了永康伯府的侧门。
来时他们是坐的马车,回去就只能徒步了。
“主子,咱们是直接回青竹园吗?”
见他没理会又道,“主子应该是饿了吧,不如找个地方先吃点儿?”
“主子?”——还是不理
富贵有些紧张,觉得自家主子肯定受刺激了,“主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奴背你去百草堂?”
朱逸之这才缓缓转头看他,“我无碍,回青竹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