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许家老宅里。花冲在屋里来回踱着步,文墨武德和红线垂手站立。
文墨突然说道:“这几天好像都没有什么动静。”
武德说道:“你想要什么动静?”
红线说道:“当然是大动静了,震惊江北的大动静。”
文墨和武德同时说道:“哪有什么震惊江北的大事?”
花冲摇摇头说道:“风云变色!”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花冲突然停住脚步,吩咐道:“武德,去步兵营走一趟,我这里有一封信,交给姚统领,速去速回。”
“是!”
武德拿了信急匆匆出了门。
花冲又对文墨说道:“你去巡抚大人那走一趟,把这封信交给他,速去速回。”
“知道了,少爷!”
文墨拿着信也走了。
红线问道:“公子真要帮厉红绸上位?”
花冲思索了好一会儿,说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不想都是次要的,我要做的可不只是这些。”
“不只是这些?难道还有别的事?”
花冲摸摸她的头说道:“不该问的别问,去弄点吃的来。”
“哦!”
红线答应一声下去了,花冲觉得闷得慌,于是到院中练功。直到文墨武德回来他才收住招式,两个人各拿了一个信封回来,打开信封一看,上面只按了一个手印,花冲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收好它,千万别弄丢了。”
“是。”
文墨凑过来说道:“公子真要帮这个忙?”
“不该帮吗?”
“我是怕弄巧成拙,这次咱们玩的有点大啊!”
武德说道:“玩的大才过瘾,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
花冲始终没说话,扭头问一旁的红线。
“你说该不该帮呢?”
红线眨着大眼睛说道:“该不该帮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厉帮主早就有预谋了。”
“说说。”
花冲突然来了兴致。
红线接着说道:“从一开始厉帮主就是有预谋的,她故意接近咱们公子,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包括去红树塔过夜,都在她的算计之内,一来可以打消常威对她的惦记,二来可以拉咱们公子入帮,她知道和常威早晚要说清楚,所以干脆就直接一点,借咱们公子的手让他断了念想。”
“她有那么深的城府吗?她……,是那种人吗?”
“江湖儿女,有什么做不出的?她也知道咱们公子是贵人,所以就千方百计的想留住咱们,她的小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
花冲摇着纸扇,故意调侃的说道:“那我为什么没看出来呢?”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喽!正所谓本是局中人,难做局中事。”
“哈哈哈哈……。”
花冲听得哈哈大笑。
“你这个小机灵鬼,说的一套一套的,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就算是个局我也要破了它。”
“怎么破?”
“本是局中人,应知局中事,文墨武德。”
“公子吩咐!”
三日后,我们江北总堂走一趟。
“是。”
江北总堂设在翠羽山下,是一个不算大的庄园,依山傍水松柏成行,环境倒是不错。选总舵主的日子定在四月十三,花冲他们提前一天来到山下。不光是他们,江南江北数十个帮派,凡是收到请帖的几乎全到了,但是红帮到现在也没有收到请帖,厉红绸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花冲劝她道:“既来之则安之,你都是快要当总舵主的人了,怎么还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噗!”
厉红绸破涕为笑。
“你呀!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可是江北总堂,到了里面可要规矩点。”
花冲大笑。
“是吗?恐怕我改不了了,在金銮殿上我也是这个样子。”
他身后的文墨武德和红线,全都听得噗嗤笑出了声。
厉红绸调侃他说道:“瞧见了吧!连你的下人都笑话你。”
这三个人闻言急忙转过了脸,不敢看花冲。
山脚下有一家大客栈,叫白云客栈,却是早已住满了人,五年一次的选总舵主活动,吸引了上千人前来参加,在加上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早已把翠羽山围的水泄不通,客栈更是早早的就定出去了。好在旁边还有不少临时搭建的客店,谈不上多好,只是为了让客人临时歇脚用的。花冲转了几家客店,里面的环境都不是很满意,他把文墨和武德叫了过来。
“你们两个想办法去弄三间上房。”
“啊?三间,您这是为难我和武德啊!”
文墨哭丧着脸说道。
花冲根本不理他,只说道:“自己想办法,咱们一共来了十二个人,全部要住进上房。”
武德拍拍胸脯说道:“公子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嗯!”
花冲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嘛!快去!”
武德是个急脾气,分开人群走进了客栈里,花冲带着厉红绸他们坐在大树下等,忽然!一队人马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全都是大马金刀,身后插着五色黄旗,旋风般从树下经过,此时翠羽山下已聚集了二三百人,见一队人马冲过来,急忙闪到一旁。马上一人从背后拽出一支黄旗子,嗖的一下射向客栈的招牌。
“啪!”
黄旗子正戳在牌匾上,旗子随风一展,露出两个大字——清帮。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厉红绸也暗自皱眉,花冲问道:“怎么了?你好像很不愿意看到这些人。”
厉红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清帮的人,是江湖上最大的帮派之一,他们的总把头叫镇三山吕岳,是个人物,上次选总舵主的时候,就是他和江淮望在争,可惜最后还是败了,想不到今年他们又来了。”
花冲摇着纸扇说道:“而且还来者不善呢!”
话音未落,只听马上的人大声喊道:“各帮各派的人听着,白云客栈被我们清帮的人包了,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
他的话立刻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尤其是那些已经订了房间的人,他们上前理论,凭什么要把客栈让给清帮?马上的人并不搭言,举起刀对准路边的一块山石砍了下去,咔嚓一声!山石被劈成两段,所有人都惊呆了,再没有人敢说半句话。
花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弱肉强食。”
厉红绸却说道:“是江湖规矩,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花冲不屑。
“那还选什么舵主?大家打一场,谁赢了谁当就好了。”
“你以为不打?明天可有你瞧的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在这斗嘴,正在这时候,文墨和武德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刚好看见那人一刀劈了石头,文墨脱口说了一句。
“这么暴力?拆房子啊!”
这句话立刻惹恼了这人,他把长刀一横拦住了去路。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说着还故意把刀刃翻过来对着文墨,文墨虽然是个书童,但也见过些场面,怎能被他吓住?
他用手推开大刀说道:“怎么?听不懂人话啊!我们刚刚在这里租了房子,你想打把势卖艺去那边,别碍着我们休息。”
这人闻言大怒,唰的一刀砍来。武德伸手抓住刀柄,说道:“朋友,有话好讲,别动刀动枪的。”
这人不理,反手向上一挑,文墨和武德往左右一闪,长刀从两人中间闪过。这时候四周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打架的,最好是见了血看着才痛快呢!有好事起哄的便喊道:“打他!教训他!别让他逞威风!”
这些人最擅长煽风点火,一个人说立刻就有许多人跟风,一时间叫喊声此起彼伏。武德被说的血气上涌,用手指着马上的人说道:“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马上的人狂笑,用刀背猛砍武德肩头,他本意也不想杀人,所以只用刀背往下砍,但是他却低估了武德的功夫,就在刀砍下来的同时,武德已经不见了,一下转到了他身后,用脚尖挑起一块石头,嗖的射向他后脑,他本意也只想戏弄他一下,没想到正打中他后脑,这人闷哼一声,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不堪一击,文墨更是跑了过来,指着武德说道:“你行啊!现在用石头就可以杀人了。”
话音未落,地上的人突然翻过了身,手里多了三颗黄旗子,这旗子的底部是一个菱形的尖刺,好似枪头一般。就在武德疑惑的瞬间,三颗黄旗子朝着他面门刺来,好在他反应快,向后一个翻身,黄旗子擦着他前胸飞过去了。地上的人一跃而起,一翻身又上了马,对着武德一阵大笑。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想趁武德松懈之际来个反杀,这下可真激怒了武德,本来他只想玩玩而已,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阴险?此刻还坐在马上嘲笑他,岂能轻易放过他?可是还没等他动手,文墨就先他一步动了手,他捡起地上一块大石头,猛的砸向马腿,谁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做,这一下正砸在马的后腿上。也不知道他用的多大的力,这马怪叫一声翻起后腿,把上面那人又从马上掀了下来,直接摔了个狗啃屎,门牙也摔掉了两颗。
这下武德可高了兴,拍着文墨肩膀说道:“你小子行啊!关键时刻还能帮上大忙。”
文墨也不甘示弱,拍着胸脯说道:“那当然了,你看这人,他不是喜欢躺在地上吗?这下让他躺个够。”
正在他们说话之际,又有四个人骑着马围了过来,文墨说道:“看来要一起上了。”
武德嗤之以鼻。
“一起上?在多来几个我也不惧。”
正说话间,四个人已来到眼前,其中一个问道:“你们是哪个帮派的?”
文墨抢着说道:“我们是京城帮第一家的。”
这人一皱眉。
“京城帮第一家?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帮派?”
文墨听了更得意了,说道:“你没听说过?那就对了,你没听说过的事多了,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
旁边一人大喝一声。
“满口胡言!”
说罢举刀便砍,文墨一矮身钻到了马肚子底下,想故伎重演把这人也从马上弄下来,没想到金刀随后跟到,差一点把他手腕子砍掉。但是他仗着身材相对矮小,在马肚子底下来回穿梭,一时间倒也奈何不了他。
突地!一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正倒在文墨脚下,他抬头一看,武德已经骑在马上了,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张弓,还有三颗黄旗杆子。此时那三个人催马冲了过来,武德拉开弓弦用黄旗子做箭杆儿,嗖嗖嗖连射三箭。
第一箭射中一人头顶上的帽子,第二箭射中一人腰间的酒葫芦,第三箭直接射透了金刀,擦着一人的肩膀飞了过去,三个人全都一惊,刹那间!胸口处又同时挨了一脚,顷刻间全被武德踢于马下。